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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黑玫瑰的故事【下】
發信站: YoYoBBS (Tue Jun  1 02:45:17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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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的故事-貓主人聽到請回答【下】

  東籬的課在下午三點，他習慣在中午窩進我的小店裡，坐在有陽光
灑地的桌邊，喝拿鐵看PAPER，偶而摸摸躺在他腿上打呼嚕的ROSE，
否則就是對著窗外發呆。我習慣窩在櫃檯後清洗杯子。

  這樣的感覺，像家。

  有一回他對著窗外發呆，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你不覺得窗裡窗外的感覺很有趣嗎？………』

  「怎啦！」

我擦乾了手，轉頭看著東籬。

  『以前我總站在馬路對邊的窗外，向這看，坐在窗口的你像畫布裡的人
物靜影，帶著貓般的神秘優雅，坐在這裡。你是這車水馬龍裡的安詳
寧靜的焦點………現在，我坐在窗內，享受這寧靜，窗外的一切都在
穿流，無聲無息的穿流，有如彩色的默片…….』

  「嗯….」

我隨口應了一聲，算我敏感吧！對於敏感的話題，我能避則避，對於感情
我能藏多深就藏多深。

  在這個都市裡有太多的男男女女上演愛情悲喜劇，但是所有的愛情都不
是純糖，甜蜜與悲苦總是只有一線。歡笑跟眼淚間沒有距離。這樣的遊戲
我玩不起。

  我只希望一切都停在現在，像家的感覺。

  『玫瑰？？』

東籬轉過來看著我。

  「嗯………」

  『你會不會覺得現在的感覺像家，有男人有女人有貓與咖啡，平凡但真
    實的幸福…………』

東籬的目光逼得我不得不躲避。

  「你神經病……」

太接近貓兒，是容易被他們襲擊的。尤其是他們不想承認他們愛你的時候。

  東籬聳聳肩，繼續回去喝他的拿鐵，一切都回歸平靜。

  平靜，讓我覺得安全。

  「東籬，時間到了，你該上課去啦！」

  『上課？！別擔心，我們今天換地方上課。』

  「換地方上課？？你是說………..」

  『嗯！就是這…..』

  東籬突發奇想的把學生調來這上課，他事先並沒有知會我。老實說，我
不是擔心下午的生意問題，反正一天沒生意餓不死人。但是，我怕的是招
待不週。

  就好像家裡來了客人，主婦擔心招待不週，讓主人失面子一樣。

  「這地方太小啊….」

  『沒關係的，我們人不多頂多20多個人……』

東籬一邊數著指頭一邊說。我回頭清點架上乾淨的杯皿，與櫃裡的蛋糕，
生怕不夠那些大孩子吃。

  門口湧來一批嘻嘻哈哈的男女學生，青春的氣息和著陽光，把店裡照亮
了起來。這家電好久沒著麼亮麗熱鬧了。
  
  東籬站起身來，到櫃檯來幫我煮咖啡切蛋糕，一邊吆喝著學生自己動手
來拿咖啡跟蛋糕：

  『吃多少算我的………』

  「本店請客…….」

說了，一天沒生意餓不死人的。東籬投來一個感激的神情，我搖搖頭，輕
聲對他說：

  「課還是要上的……..」

我把東籬推出了吧台，這些是女人的事。男人該去招呼客人的。

  東籬坐在吧台上示意大家安靜，準備上課。東籬教的是外國文學比較，
學生們散落在各角落，以最輕鬆舒適的姿勢坐著。氣氛很輕鬆沒壓力，隨
時都有笑聲哄起。

  我輕手輕腳的把門口『營業中』的牌子，改成『暫停營業』。

  這裡可是我家呢！現在我家裡有客人。喝咖啡的人兒啊，你們改天再來
吧！

  東籬的課在五點鐘結束，要離去的人就離去，想留下來喝咖啡聊天的也
成，反正今天玫瑰咖啡坊歇業停工也算給我自己放個假。

  指針逼近六點半，大孩子們還沒有回去的打算，我拉過了東籬說：

  「幫我看一下店，我待會回來……」

東籬點頭應允，我拎著錢包出門，出去尋找可以讓東籬的大孩子們當晚餐
的東西。店裡不賣簡餐，沒有東西給他們當晚餐。

  我買了幾個大批薩回家，走在路上，第一次真的有那種回家感覺。

  推開玻璃門，ROSE想要衝出來卻被東籬攔腰抱起，四肢掙扎著要往我
身上撲。

  「大伙，開飯了……….」

  我高舉著手上的PIZZA盒喊著。

  大家自動自發地傳遞著PIZZA飲料，笑鬧著，喧嘩著。ROSE自顧自地
窩在吧台上看著，我站在吧台後看著他們玩鬧，東籬的身影在其中穿梭著。

  東籬地過來一片PIZZA說：

  『給你…….』

我來不及伸手接，就讓ROSE給搶去了，東籬把他手上那塊遞給我。

  「那你呢？」

  『我再去乞食一圈就有了……』

東籬戲謔地說著。我一直都覺得東籬笑起來很好看的。

  一堆人硬待到凌晨，玫瑰咖啡坊破天荒延長營業，最後還是東籬幫我解
的圍，送走了那一堆大孩子。

  拉下鐵門我清理著杯盤及桌椅，在我要回家之前，我四處找不著ROSE，
他該不會跟著那堆大孩子走了吧！

  我驚慌地在店裡搜尋著，卻一直找不到，最後我放棄搜尋走出店門，或
許明天ROSE會自己回來吧！

  門口，大孩子跟東籬都還在，ROSE在東籬懷裡睡得正熟，東籬帶著那
好看的笑跟我說：

  『貓主人聽到請回答…貓主人聽到請回答…你的貓現在在我這裡，如果
    你要他安然回去，那就拿鎮店的黑玫瑰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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