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信人: cloudyheart.bbs@bbs.ncku.edu.tw (雲心---水調歌頭), 看板: story 標 題: 秋月(14) 發信站: 成大計中BBS (Sun Jun 13 20:52:33 1999) 轉信站: fhl-bbs!news.seed.net.tw!feeder.seed.net.tw!news.ntu!ctu-gate!news.nct 七月的考季到來,禮文在永貴的陪同下參加了高中聯考。一連幾 天的折騰,考試總算結束,而禮文心知考的很好,師專考試便瞞著父 親沒去應考。還好高中聯考放榜後,禮文上了第一志願高雄中學,永 貴自然歡喜,對於沒考師專的事,也就不追究了。 禮文上了高中後,由於初次生活在高雄這個大都市,整個人的見 識便大大地增加,雖然剛開始時有些不適應,但日子一久,對於聰明 活潑的他而言,一下子便融入這樣的生活方式,也開始追求流行的生 活。 但是,永貴卻對他的行徑大感不滿,一下子說他奇裝異服,一下 子說他思想怪異,總而言之,禮文的高中生活便在自我的解放與父親 的壓制下經過。 光陰飛也似地,在禮文升上高三的同時,郁嬋也考上了高雄女 中,華仁則剩下最後一年的小學生活,至於秋月和永貴,感情時緩時 壞,沒得說一個準。 禮文的高中選組是自然組,因為當時也不知喜歡哪一種科系,便 在父親的「規定」下做了選擇。但是當禮文升上三年級後,卻對所讀 的東西有了厭惡,並且在對大學科系有了更深的了解後,才發覺自己 較喜歡社會組的科系。 但是為時已晚,大學聯考在他的猶豫之下匆匆來到,而禮文也下 了一番決定,準備轉組重考。在這樣的心境下準備考試,當然無法好 到哪裡去,最後放榜居然還有淡江大學可讀,永貴也就沒有責罵他, 倒是支持禮文再考一次。 接下來的一年,禮文每天騎車往返於中庄與高雄市七賢路的建志 補習班之間。由於禮文先前讀的是物理化學,如今轉組重考,得用一 年之功完成二年之時的地理歷史,所以他讀起來倍加用心,不僅是為 了自己的夢想,同時也想證明給父親看,自己做的決定就有能力將之 完成。 經過了八個月,從開始補習的時間算起,已是過了一個年頭,又 到了即將聯考的五月份。禮文自高中以來,一直沒交過女朋友,但是 卻在補習班認識了一位令他心念的女孩——張雪玲。其實他們早在高 中時便已見過,因為雪玲是高雄女中的學生,經由兩校的聯誼而認識 的。只不過,當時她已有男友,所以兩人的關係便沒有發展下去。剛 好雪玲也是重考,並且和之前的男友分手了,禮文才有機會進一步的 認識她,嘗試著與她交往。 但是,雪玲生性豪爽,結交的朋友大多是男孩子,有的還是學校 的大哥級人物,對此,禮文一直不能接受,兩人關係的決裂也是從此 開始。 一日晚間,原本說好兩人一起去逛六合夜市,但是雪玲卻臨時說 有朋友找她聚餐,便帶著禮文來到一家餐館。但見雪玲一一介紹她的 朋友給禮文認識,其中不乏曾追過雪玲的人,對於禮文來說,不僅話 不投機,不時還感到一陣敵意的入侵。等到菜餚上桌,這些人便叫了 幾瓶酒來,禮文輕皺眉頭,並非他不喝酒,而是他沒有和不熟的人喝 酒的習慣,而且這點雪玲是知道的。 一人舉杯笑說:「來、來,我先乾為敬。」 禮文趕緊說:「抱歉,我不喝酒。」 那人怔了一下,望著雪玲玩笑說:「妳這個男友不夠意思哦。」 雪玲跟著笑說:「誰不知你酒量好!你得喝三杯才行。」 「好!」二話不說,仰首一飲,三杯啤酒直下肚腸。 禮文湊到雪玲耳畔輕聲說:「妳幹嘛啊?妳知道我不………。」 「就這麼一次嘛,你又不是不喝酒的人,下次我再向你賠罪。」 禮文看著先前那人喝完了三杯,站起身來,對著雪玲說:「妳是 顧妳的面子,還是我的原則?」 雪玲呆了一下,拉著禮文的手說:「別這樣,讓人家以為我們不 和呢。你既然不想喝,那我幫你擋了吧!」拿起一杯酒,便欲喝下。 禮文伸手一按,對著其他人說:「抱歉,我們不喝酒。要喝的話,我 們就先走了。」眾人一陣錯愕間,禮文伸手拉著雪玲,轉身欲走。 雪玲掙脫禮文的手,微氣地說:「他們是我的朋友,你也尊重我 一下嘛!你說不喝,我也沒讓你喝啦,你還耍甚麼脾氣啊?!」 禮文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便走了出去。雪玲喊了一聲:「禮 文,你要去哪?」 禮文背對著她說:「妳既然要喝,就去喝吧。我們分手!」雪玲 呆立於地,見他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心中只是一陣茫然。 經過這件事後,兩人始終沒有和好,加上聯考將近,禮文也無心 思在這上面周旋。終於,大學聯考來臨了。 禮文二次應考,心情上也沒有第一次的緊張,考起來自然得心應 手。到得了八月放榜時,禮文如願地上了國立大學——政大國貿。同 時也取得父親考試前對他的承諾,假如考上國立大學便送他一臺機 車。 這一天,禮文和永貴討論著買機車的事。永貴原本想買一般速可 達的機車給他,但是禮文卻鍾情打檔的機車,如:FZR、RZX等。但 是這類的車子不僅昂貴,同時也被永貴視為流氓的象徵,所以禮文的 要求自然被硬生生地駁回。 禮文喪氣地走到廚房,秋月正當打掃著,見他這等模樣,便說: 「那種車子既大又重的,騎方便又輕巧的也不錯啊。」 「您不懂啦!我同學都騎那種車子,只有我沒有,那多遜啊。」 「我是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不過,你為這件事和你爸爸吵 鬧,我覺得是沒必要的。」 「別說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反對我的意見,從小到大只要我想做 的和他希望的不同,我唯一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現在我總算可以 獨立生活,脫離他的管制,假如這件事他依然不從我的意思,以後也 別想我為他做出甚麼!」 秋月心一驚,怔怔地望著他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就算再 怎麼不是,都是把你養大的爸爸啊!」 禮文一時的激動下脫口而出,心中頗有悔意,低頭輕聲說:「沒 有啦。可是………騎那種車子不代表就是流氓啊,他這樣的說法我真 的無法接受。」 「好吧。我跟你爸爸說去,不過你別再跟他吵了哦。」 禮文喜說:「知道了。」 秋月走到客廳,永貴正看著報紙,對於秋月的到來並沒有注意。 秋月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將剛才禮文的想法說了一遍,永貴放下報 紙說:「我當然不是因為那個原因。騎那種車子在郊外很好用,但是 在台北那種擁擠的都市就很不方便了。他就知道別人有的他就想要, 從來沒有考慮後果,像他在高一時說要買電腦,結果我將台塑的股票 賣了,花了四萬多元,卻沒見他用過幾次。難道我這樣的限制他,是 無理取鬧嗎?!」 秋月輕聲說:「你也知道禮文就是好強好勝,以前他還不懂事就 別提了,現在他一個人要到那麼遠的地方生活,也算是一種磨練,你 就順了他的意,讓他高興一點,未嚐不是好事啊!」 永貴不耐煩地說:「隨便你們了,只不過這種車子要七、八萬, 我只準備五萬而已。」 「銀行不是還有嗎?再提一些出來吧。」 「全提出來,要是家裡臨時要用,哪裡生錢啊?而且還要幫他們 繳學費的,難不成叫我去搶啊!」 「你說的甚麼話!不然我先去跟一個會好了,不過………我聽說 你們公司調薪了,你怎麼………。」 「妳在調查我啊!難道我不用留錢給自己用,妳以為我賺多少, 光是這三個小孩的讀書費用,就壓得我滿頭的重了。」 秋月噤聲說:「你那麼大聲幹嘛!被孩子聽到了多不好。不跟你 說了,我去做事。」 長向他鄉月明亮,不思故鄉水月涼。禮文別了高雄故土,來到了 他人生的新天地,花花綠綠的台北,處處充滿著新奇,著實很能吸引 他。禮文對著校碑暗自說著:「台北,我一定會征服你!」 -- 待續回到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