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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捉住愛情的尾巴 外傳﹝10﹞
發信站: 不良牛牧場 (Fri Jun  4 14:56:03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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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加足馬力，遑顧自己的愛車已屆高齡，元宗愈忽略了該遵守的交通規則

 ，駕著生了一雙飛翅的中古車，向適才錯過的地點狂飆，萬一...萬一要是

 真錯過了，那就很難再把握得住最好時機了，他不斷一遍又一遍地這麼的

 告訴自己。

    幸好，她還在。小米臉上依舊有著等候的神情，他想應該是等待藍聲的

 吧！

    理理自己，上前走去。

   「小米？」希望自己沒嚇著她。

   「請問？呃...」小米自然不認得他。他簡單的自我介紹一番後，表明自

 己的來意。

    聽完後的小米，臉上掛著的笑容依然沒變─

   「你跟他談過嗎？我是說藍聲。」

   「有，前幾天我特地去到廣播公司找他，不過他的態度相當堅決，執意

 不肯，其實我覺得對你們兩位很過意不去，因為畢竟你們將邁入禮堂...」

 說到這兒，深深的愧疚咽住了他的喉，只因小米一點也不引以為意。

   「他不肯啊？我早該猜到的。」小米彎起了兩道柳眉，依然微盪著笑意，

 這反倒令元宗愈不知如何自處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該說話。

    這裡是他該來的地方嗎？這些話是他該說出口的嗎？原本的理所當然

 這時全頓入塵囂，化為烏有。眼前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女子，個頭雖小，但

 有股不容輕覷的影響力，光是一個微乎其微的笑容，就牽制住他本想採取

 的動作。

   「你剛剛是說小薔得了肝癌？」小米將左手提著的行李，放了下來，看

 樣子她有與他長談的打算。

   「還不確定，但醫生說情形很不樂觀。」這句話無疑成了他反覆上口的

 台詞，從藍聲到現在的小米，他不厭其煩的交代來龍去脈，就只是為了一

 個答案。

   「可憐的小女孩，她才多大，我見過她，完全不像是個生病的人，總覺

 得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很多自己從來都發掘不到的部份，她很陽光，這是我

 所自嘆不如的一點。」小米的兩眼迷離，元宗愈找不到她正注視的焦點，

 他從她的眼中探不到任何敵意。她根本不把小薔當敵人看，元宗愈驚奇的

 發現這一點。

    相較之下，白小薔對她可以說是恨得咬牙切齒。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為什麼同樣對愛這樣的一件事，卻會有兩極化的反應，難不成愛真這麼難

 懂？真這麼難以捉摸嗎？

   「小米小姐，我今天來的目的...」他怎麼能說要她成全自己未婚夫跟另

 一個女子的好事？太困難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要是太難開口便不要開口吧，不要緊的。」小米

 善解人意的為他接口，這...一道莫名的意識逐漸在他心上築起，隱隱約約

 他彷彿明瞭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一時之間竟難以言明。

   「那妳的意思是？」很殘忍的一個問句，但他不得不問，若不問，今天

 他又何必來？

   「呵呵...」小米微抿著唇笑了，「我可以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先問

 你一個問題嗎？」小米黑得發亮的瞳子，注滿了盈盈水光，這是一雙真誠

 的眸子，他知道，所以不忍拒絕回答。

   「可以，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

   「你喜歡她嗎？」喜歡？她是指誰？白小薔嗎？為什麼他第一個想到的

 會是那個丫頭呢？老罵他木頭，遲鈍的女娃？

   「這...這...」一時語塞，他找不出可以應對的詞彙。太突然了。

   「你沒想過這問題，對不對？」小米自始至終，目光未曾一刻離開過他。

   「對，沒想過，所以我覺得很突然，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你。」他坦承，的

 確將他考倒了，從小到大回答過的問題，就連考取率低到不能再低的高考試

 題也沒這麼難以招架。

   「就說你想說的，很簡單吧？」簡單？會嗎？他一向不善言詞呀~

   「我...我...我只想為她做些事，就這樣。」吞吞吐吐抖出了一個勉強還

 算完整的句子，這樣的答覆不知道她滿意嗎？

   「喔！」小米應了一聲，便再也沒開口說過半句話。

    喔？！就這樣？元宗愈卻讓這聲簡單的感嘆詞逼到了情緒的最頂點。緊

 張、不安...紛紛交雜在一起，結果產生的就是不知所措。

    這時，他竟有一走了之的衝動。答案，是不是可以不要了？

   「既然如此，我會當一個最佳女演員的。」小米相當堅決地對他說出這麼

 一句話，毫不猶豫，沒有為難。

   「你是說...？」要他怎麼相信這樣的答案？

   「我答應你了。」他試著從她臉上尋有一絲不捨、痛楚、心傷...沒有，

 就是沒有，小米的臉上除了最初一直不變的微笑之外，他想找到的一概不

 曾出現過。

   「小米，妳...不再考慮嗎？」雖說只是一場戲，但她的決心很讓人害

 怕，忽然一記不祥閃過腦際，她會不會...但憑想像就令人止不住地毛骨

 悚然。

   「不了，我已經想得很清楚。」小米的態度一派執著。看來他的目的是

 達到了。

   「你快走吧！我跟他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別讓他見到你。」小米關心

 的語調滑過他心扉。

   「保重。」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踱向來時的路。

    為什麼？為什麼他竟是那個殘酷的劊子手？他從來不做這樣的事呀~

    原來，他曉得了，曉得了剛剛還弄不清的那道模糊意識是什麼，他的

 確清楚，她之所以會讓藍聲捨不下的原因，正是因為她的善良...她太善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