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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暗湧(1)
發信站: 貓咪樂園 (Wed Jun  9 07:21:21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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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個男人是誰?看著禾均和他有說有笑的,對他展露吝惜給我的陽光般笑容,

怒氣、腎上腺素齊爆發,超越正常指數。

    他還牽著她的手!

    怎麼可以?!我都還沒牽過!我氣憤的想著,禾均該不會為這個空有外表的男

人所迷惑了吧!?

    看著他們兩個相握的手,真恨不得海扁他一頓,猛然想起自己坐在計程車裡,

還拄著柺杖,只好作罷。

    「那不是禾均嗎?」身旁的林舒妤訝異地指著窗外那對人影,「那是他男朋友

嗎?好帥!真像基諾李維。」

    我不是不知道林舒妤對我有意思,而如果她是在搧風點火,火上加油,那麼她

成功了。

    我的臉部表情凍結,不爽到極點。

    想必是感應到我陰鬱的眼神,禾均轉向我這方向,似乎看到了我。

    我不能確定她是否看到我,不過我確實看到了她牽緊那個「雞懦」的手,兩人

之間的空隙插不進一張明信片,比金字塔層層相疊的石頭還緊密。

    我著實不想再看到他們兩個,幸好綠燈亮了。

    回想著剛剛那一幕,我的怒火更盛,有一股衝動,想找方禾均說清楚,不准她

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同時卻有另一股憂鬱襲上心頭,讓我頓時洩了氣。

    我有什麼資格這樣做?她已經清楚地表明了她的立場。她只把我當朋友,一點

也不想要跨過這條界線。

    我不應該不滿足於只當她的好朋友,至少,在我們這一群朋友中,大家都知道

我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也視我們為一對了。

    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順地約她出來,可以理所當然地與她同進同出,可以霸佔

她所有的時間,讓她的生活中只有我的存在。

    不會是目前這個局面,若我甘於那種曖昧不明的狀況。

    康本莊,你還真是沒出息!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男人到底從那裡冒出來的?任我想破頭,還是毫無頭緒,

clueless。

    「小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林舒妤半是撒嬌、半是埋怨的話語,讓我一陣慚愧。

    「呃,妳剛剛說什麼?」我拉回心神,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等你好了,我們去淡水騎協力車,好不好?」她充滿期盼地看著我。

    靠…右邊站好啦!我的腳什麼時候能拆石膏都還是個未知數,現在就在跟我提

騎腳踏車。

    算了,我不該遷怒,何況她對我這麼好,每天噓寒問暖地,比根本不管我死活

的禾均好了幾萬倍。我強忍下即將出口的詛咒,溫和的一笑,「當然。這有什麼問

題?」

    唉!問題可大了,在我心目中,一起騎協力車的最佳拍檔,不是別人,而是禾

均。

    唉!禾均。

    原本以為她在感情上不是少一根筋,就是那根筋短路秀逗,但目睹她跟另一個

顯然比我帥的男人-這點我非常非常不願意承認,不過它依然是個不可動搖的事實-

這麼親密,我才認清事實,她不是愛情智障,只是不想解我的風情而已。




                                ---- ToBeContinuedByMARTIC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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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站: 貓咪樂園 (Sun Jun 13 11:20:00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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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見到禾均是在我大二下的某次聯誼中。

    為什麼說某次呢?因為那時實在太紅了,聯過無數次誼,也不記得哪次是哪

次,反正,我的腦袋不是生來記日期這種芝麻綠豆用的。我只記得,她的長相讓

我眼睛一亮。

    總之,那天算她倒楣,坐到我的車。本來呢,能坐到我的車可說是至高無上

的光榮,但是途中也發生了一件我連提都不想提的烏龍事,使這個光榮不幸蒙塵。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說來得感謝我的難得糊塗,我和她才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

,這是後話。

    記得聯誼那天,我們分組玩遊戲,幸好我是主持人,只負責看熱鬧,不用下

去窮攪和。

    遊戲的規則是這樣,玩輸的那一組,理所當然要被罰,為了公平起見,我們

主持群還準備了數個命運籤,讓輸的那組抽,畢竟,命運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嘛

!

    不幸的是,大輸家正是禾均那一組,不過,總算是佛祖保佑,組長抽到那支

的是上上籤---親主持人,就是我。

    害羞的組長扭扭捏捏的,笑個不止,折騰了好半天。大一就是大一,只不過

親個臉頰而已嘛!又不是要打啵,有必要這麼慎重嗎?害我為了屈就她的身高,

頭歪到脖子差點扭到,真是划不來。不知是那個缺德鬼出的餿主意,連我一併整

到了。

    「乾脆把紙板隔在兩人中間,來個安全的吻。」禾均建議道。

    真是民族的救星,我們敬愛妳。

    「就妳去充當那張紙板好了。」她們的公關,另一組的組長張德葳語不驚人

死不休,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結果當然是眾命難為,唉!同儕的壓力。

    可是她很奸詐,只把嘴唇湊到我的臉頰旁,啵的好大一聲,其實根本沒接觸

到,而我還來不及把臉頰再移過去一點,她就翩然回座了。

    幸好她沒親到,不然我可能會有好幾天不想洗臉,想想,也蠻不衛生的。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晶華。

    算是我為我的烏龍向她道歉。

    本以為可以來個寧靜的兩人世界,好好談天,沒想到,卻來了一堆嘰嘰喳喳

的麻雀,她家的和我家的都有。她的心情顯然受到影響,我只好彩衣娛佳人,逗

她開心。因此,雖然在強敵虎視眈眈環繞下,我們依然相談甚歡,不過談的全是

些五四三,跟我原來幻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唉!奉勸那些愛看熱鬧的人,不要再興風作浪,盡做些適得其反的蠢事了!

    鴛鴦就是這樣被他們給打散的。

    跟禾均去過吃過晶華下午茶之後,我渴望再見她一面,單獨地,才能有機會

更深入瞭解彼此。

    也合該是緣份,想不到我們竟然算得上是鄰居,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至理名言

,鼓舞了我,抱懷著必勝的決心,在春假時鼓足勇氣,約了她去看「愛情扣應(

The Truths About Cats and Dogs )」,女性同胞的最愛,浪漫愛情小品集。

    看完電影,理所當然地找了個地方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我一貫的作法。

    「假如有兩個女生讓你選,一個很聰明,跟你很談得來,但是不漂亮,而一

個美麗卻言語無味,你會怎麼選擇?」她的問題正是電影中男主角所遭遇的難題

。
    「這很難選,」我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兼得魚與熊掌,「最好是又慧黠又

美麗,這樣才能跟我能產生共鳴。」

    「大少爺,你還真是難伺候哩!這種人很難找,做做白日夢就好了。」她難

以苟同的揶揄我。

    「眼前不就有一個嗎?」我笑嘻嘻地,明示的很暗。

    「這位同學,請不要油嘴滑舌,沒個正經。」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看

不出喜樂。

    急凍奇俠,迅速冷卻我的滿腔熱情!敗給她了。

    這一次試探的結果,就夠教我洩氣了。原本滿滿的信心,如今只剩屍骨一副

,起不了作用。

    真不敢相信我深受眾人趨之若鶩的男性魅力,在她身上竟起不了一點作用。

沒主動追過女孩子的我,第一次出馬就鎩羽而歸,叫我男性尊嚴往哪兒擺啊?

    不是我要說,男人的臉皮也是很薄的,尤其是我們這種頂著台大學歷招搖撞

騙,以「愛面族」泡麵裹腹的天之驕子,更是經不起任何打擊。

    不敢再妄想逐鹿中原的結果,做這隻鹿的閨中密友也差強人意啦!

    辛苦耕耘總會有代價的,我這樣安慰自己。

    等我再次鼓足勇氣,自認鯨吞蠶食已成功,就等著水到渠成時,匆匆時光已

過了一年了,我不禁佩服自己忍功了得,自信在全世界排得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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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

    由於我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便找了周立宇及張德葳來當參謀。

    張德葳說禾均喜歡我。

    根據她的觀察,禾均潛意識中似乎對林舒妤有種莫名的敵意。據德葳分析,

這是因為禾均的女性本能讓她察覺到林舒妤的存在可能會對她形成威脅,所以她

才會排斥林舒妤。很難懂,對不對?我當然是聽得霧剎剎。

    「這跟她喜歡我有啥關係?」我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笨!禾均把林舒妤當作是情敵,所以才會討厭她嘛!為什麼會把她當情敵

?自然就是因為喜歡你囉!」德葳搖頭晃腦地,儼然一派宗師模樣。

    「真的嗎?」小心駛得萬年船。

    「喂!先生,我是女人還是你是女人?我跟她同學十年,還是你跟她同學十

年?不相信我的話,就不要來問我啊!」德葳發飆的樣子,倒跟禾均有幾分相像

。

    「康本莊,你敢懷疑我老婆敏銳的洞察力?你不想活了嗎?」周立宇這麼為

虎作倀,日後絕對是PTT怕太太俱樂部的基本會員。

    「是是是。」我卑微地,誰叫我有求於人,自己送上門去讓人作賤一番。

    「女孩子總是比較被動,所以男人就要有魄力,主動出擊!總不可能要禾均

來告訴你說她很喜歡你吧?!」張德葳輕蔑的表情。

    「可是,萬一被她拒絕呢?」我還是有所遲疑。

    「康本莊,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麼婆婆媽媽的。」周立宇受不了的大叫。

    我有種被逼迫的無奈。

    「小莊,你不趕快採取行動,等一下禾均被別人追走了,可別怨我們沒有提

醒你喔!」德葳笑瞇瞇的臉上盡是不懷好意的威脅。

    「對啊!大家好朋友一場,我們兩個不幫你,幫誰?難道會害你嗎?」周立

宇阿沙力的表示。

    就在他們兩個唱做俱佳,半哄半騙兼威脅利誘下,我終於相信禾均是喜歡我

的。決定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不僅再次鎩羽而歸,被禾均撤徹底底的拒絕,我們的

關係更降至冰點,現在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             ◇             ◇             ◇             ◇



    人家說青春不要留白,我的感情世界正響應這句話,未曾有過沉寂的時候。

不過跟以前的女友不是一拍即合,便是人家主動示好,我從來不用勞心去追求,

也不費力去維持,也許正因為這樣,我的戀情總是不長久,而我也不在意,反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可是這個方禾均就叫我頭大了。

    我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麼,心情好的時候,噓寒問暖地,對我好的不得了,

心情壞的時候,經常口出惡言,當我是受氣包,只差沒有拳打腳踢,我還得充當

張老師開導她。

    不過我卻甘之如貽,以逗她開心為上天賦予我的使命。這樣讓我有種當英雄

的幻覺,她專用的,覺得自己對她很重要,沒有我,她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唉!我還真能自得其樂,說是賤也不為過。

    真可悲!




                                ---- ToBeContinuedByMARTIC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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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可惜她心情的起伏不大,一個月一次我就要偷笑了。

    多數時候,禾均都當我是哥兒們,一個酒肉朋友。

    我時常懷疑為什麼我會喜歡她?放著一缸子的魚不顧,還可以效法王寶釧為

薛仁貴苦守寒寒窯十八載的精神,苦守禾均十二個月。

    不能否認的是,我會喜歡一個女生,一開始絕對是因為對方有著優越的外表

,才會使我有興趣與她進一步接觸。沒錯,禾均絕對稱得上是漂亮,但與她相處

久了,外貌就不是這麼重要了,她的外表會變得如此模糊,只剩下她鮮明的個性

在發光,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至於長相,我則需要借助照片才能憶起她秀麗的

容顏。

    若我被我自己脫離常軌的行為給嚇死,大家也不用太驚訝了。



    ◇             ◇             ◇             ◇             ◇



    禾均和那個男孩子手牽手的親密畫面,在我腦海裡一再重播,我妒忌的心都

痛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枉費我對她癡心一片。不行,我不能讓她太好過。

    「我們結婚吧!」

    「啊?你說什麼?」林舒妤轉過頭來,不解地瞪大眼睛。

    天啊!我已經嫉妒得語無倫次了,我會不會瘋掉啊?!

    「我是說妳願不願意當我女朋友?」我果然瘋了,居然拿這種事來報復。

    林舒妤,聰明的話趕快拒絕。

    「你是說真的嗎?」她的眼神混合著不敢置信與狂喜。

    完了,康本莊,是男人的話就趕快否認,不要害別人了!我的理智告訴我,

要慧劍展情絲,斷絕林舒妤對我的情絲。

    可是我被妒火矇弊了心智,我想看看禾均得知林舒妤是我女朋友時的表情,

我想傷害禾均,一如她傷害我一樣。

    在我點頭的一瞬間,我預見了自己的沉淪,而我拉了林舒妤一起往下跳。



    ◇             ◇             ◇             ◇             ◇



    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見到禾均得知林舒妤是我女朋友的反應了。

    傷心欲絕卻又故做堅強。

    在我目睹她和另一個男孩子親密談笑的隔天,禾均便來找我,還是同從前一

樣一派的爽朗,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知道她是來求和的,雖然她嘴巴上沒有說,但我就是知道,她想與我再度

恢復邦交。

    很遺憾地,時不我予。

    我有種報復的快感。

    她的表情真的是變化萬千,從一開始的迷惘、難以置信、震驚、難過,到像

個好朋友一樣為我高興,一氣呵成。

    我已經不記得後來我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我忘不了禾均的神情。後悔、苦澀

、憤怒、期待、失望、難過的神情在她臉龐上交織成一片,我甚至可以看到在她

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然後她離開了。

    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傷心欲絕,我真是個殘忍的人,可以對自己喜歡的人這樣

。

    其實,那一刻我已經後悔了,但我無能為力,因為我不能也不想再去傷害另

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她沒有必要為我的愚蠢而付出任何代價。

    禾均會主動來找我,就表示她並不如我想像中的對我無動於衷。

    假如沒有林舒妤,那麼我還有機會可以放手一博,賭賭自己的好運,檢驗是

否真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

    為什麼我會鬼迷心竅,弄到今天這種地步?我自怨自艾地,也不知在客廳坐

了多久,小妹回來了。



                                ---- ToBeContinuedByMARTIC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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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怎麼不開燈?」小妹被坐在黑暗中的我嚇了一大跳,「你還好嗎

?是不是有誰惹你不開心了?」

    「康本萸,妳才幾歲啊?就跟老太婆一樣囉唆!」遷怒是個很不錯的發洩

情緒管道。

    「好心給雷親。」她小嘴一扁,「人家是關心你耶!有免費的垃圾桶給你

用,還這麼兇。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說到這個妹妹,真是不會察言觀色,問的也盡是廢話。

    我懶得理她,做出拉上嘴巴拉鍊樣,請她少開口多做事。

    「說嘛!我這麼蕙質蘭心,可以為你分憂解勞,不錯用喔!」她大言不慚

地大吹法螺。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知不知道?」我和顏悅色地敷衍她。

    「誰是小孩子了?我都快滿十八歲了。」她不服氣地抗議。

    「反正妳專心準備聯考就對了。」我沒心情陪她瞎攪和。

    「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麼對我說話的。」她委屈地指控。

    以前是我心情好,現在我鬱卒到快心理變態了!

    「你跟禾均姊姊還沒和好啊?」

    她是哪壺不開提那壺,抓到我的痛處了。

    「妳是聽誰說的?」我凶神惡煞地質問。

    「我有眼睛會看,耳朵會聽啊!」她無辜的笑臉。

    「小孩子有耳無嘴,媽媽沒教過妳嗎?妳再問,揍妳喔!」我惡聲惡氣地

,明知道自己在遷怒,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

    「你牛脾氣又發啦!」她嘻皮笑臉地,知道我是隻面惡心善的紙老虎。

    「我又不屬牛,那會有牛脾氣?」我沒好氣地斜看著她。

    「你是金牛座的啊!」她好不得意。

    「妳唸書念傻啦?連自己哥哥生日都記錯!我明明是天秤座的。」我冷笑

,星座是統計學大概的結果,人類怎麼可能只有十二種類型?!。

    「那是你的太陽星座,你的月亮是落在金牛座哩!超級龜毛組合。」她一

副受不了的模樣。

    「哦?批評我?不想活了嗎?」我瞇起眼睛,威脅地盯著她。

    「對啊!天秤座優柔寡斷,金牛座宇宙無敵悶騷。唉!悶到最高點,心中

有悶悶。」她嘆氣,「可憐的禾均姊姊,怎麼會認識你?!」

    「妳夠了喔!有完沒完?!當心我告訴媽,把妳那一堆星座書都拿去秤斤

賣。」我啼笑皆非,「都快聯考了,還只顧著研究妳的星座,這聯考會考嗎?

」這是以前我爸質問我的台詞。

    「唉唷!不要這樣嘛!人家也是為你好,想幫你解決事情嘛。」她哀求地

。

    「那妳就閉嘴,回房間去溫書,不要在這邊跟我囉唆。」我無所不用其極

地,只為趕她回房間去唸書。

    「再說一句就好了,好不好?」她祈求的神色讓我不忍拒絕。

    「有屁快放。」我的耐性告磬,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拿出你牡羊上昇星座的本色,努力去追禾均姊姊吧!你們很速配喔!」

說完,她一鞠躬,一溜煙地跑回她的房間。

    跟我打啞謎啊?今天又不是元宵節。

    「康本萸!妳給我滾出來,把話說清楚。」我大聲嚷嚷,事關自己幸福,

大意不得。

    「嘿嘿!終於發現我還是有點作用了吧?!」她應聲而出,風光極了。

    「是,有用極了,還不快說?」我不耐地。

    「要人家幫忙還這麼兇。」她嘟起嘴巴,埋怨著。

    「是,姑奶奶,我跟您賠不是,」我敷衍地,「小生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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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小妹分析,我的人格很穩健,個性溫和而開朗,總是笑容滿面,雖然跟每

個人交情都不錯,可是其實只跟特定幾個人來往。在家裡,一任性起來,對家人

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來雖然溫和,其實蠻固執己見的,很倔強。

    對我個性的分析,是有幾分準確,可是我認為這無法歸功於星座。因為小妹

小時候很「顧人怨」,若不會看我和老姐的臉色,就無法苟延殘喘至今天,一路

平安地初長成。

    小時候,老姐、我和小妹作錯事,惹得媽媽祭出洗衣棒,一個一個輪流打,

偏偏打到我時,小妹就開始嚎啕大哭,每每藉著這一招,逃過當竹筍炒肉絲的命

運,所以小時候,懷恨在心的老姐和我常常會連成一氣排擠她,例如,故意被她

聽到我們在竊竊私語,說她「本來是多餘的」,結果害我們又被老媽「塞塞念」

,念到耳朵快長繭,暗暗發誓以後要是聽力不好,就要買十個助聽器,逼她一口

吞下去。

    「哥,書上說你太陽在天秤,月亮在金牛座,天秤和金牛兩個星座的守護星

都是金星,所以長得應該很帥。」她發現新大陸似地。

    「豈止應該?!本來就是。而且,美醜是遺傳的因素,跟星座怎會有關係?

!」真是學齡前兒童之見,沒概念兼沒知識。

    小萸不以為然的扁扁嘴。

    「書上又說了些什麼?有建設性的才告訴我。」我斜睨著她,臉上寫滿「妳

看著辦」。

    「你在感情方面保守謹慎,沒有十足把握的話,絕不會輕易的採取行動。可

是一旦下定決心,認定對方,你就會堅持所愛直到天長地久。」收到我的警告,

小萸滔滔不絕地,「哥,你要是碰到中意的對象,可別太壓抑自己的感情,老當

自己是悶燒鍋。」

    哦?真的嗎?禾均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個性上的問題嗎?越想我的眉頭越糾

結成一團。

    見我不說話,小萸好心地解釋:「意思就是要你大膽去追求禾均姊姊,對她

表白,否則她可能還不知道你喜歡她。」

    「不會吧?!」我不堅定地。

    聽到我的回答,小萸眉心一蹙,找到問題關鍵似地,「哥,你有沒有告訴過

禾均姊姊你喜歡她?」

    「沒有吧?!」我不確定地,我也不太記得了。

    「天哪!」小萸誇張地直搖頭,「你沒告訴過她你喜歡她,你也沒追過她,

只是一直跟她是好朋友,現在你們兩個吵架,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吵,又不是你失

戀,你在這邊鬱卒什麼?」

    有這個可能嗎?女生會這麼笨嗎?得找個機會問問老姐。

    「可是我有表示過了!」我想起那個吻。

    「你是怎麼表示的?」小萸不屑地,認定我不會有什麼大膽作為。

    我聰明的默不作聲,免得被她嘲笑。

    「哥,而且禾均姊姊的太陽星座在獅子座,你知道,那種萬獸之王都是很尊

貴的,你要投其所好,給她很有面子,PMPMP 一番,她才會對你沒有戒心,最後

手到擒來。」小萸八卦地。

    「PMPMP?」我老了嗎?

    「拼命猛拍馬屁啊!」

    「無聊。」我瞪她一眼。

    「反正啊,你要拿出牡羊上昇的積極與勇氣,很明顯地追她,不然像禾均姊

姊神經那麼大條的人,你暗示到死喔,她都不會知道你喜歡她。」小妹涼涼地,

一副要信不信隨便我的樣子。

    不會吧?!搞了半天,難道我跟禾均是在雞同鴨講?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歡

她吧?!

    「牡羊?是不是很魯莽衝動的那個星座?」我不安地。

    「也可以這麼說啦!積極和勇氣用錯地方,就會變成魯莽與衝動。」小萸點

點頭。

    這下子,我真的欲哭無淚了,罵自己一萬遍都不夠。

    我這麼魯莽衝動地親了禾均,難怪她會發火,她一定覺得被冒犯了,又很沒

面子。

    「老哥,據我觀察,你是個佔有欲很強的人。」本萸煞有介事的。

    「妳是哪一隻眼睛觀察到了?」我矢口否認,「不,的要忘了,妳沒有經過

我的同意就把我的音響和CD搬去妳房間,這件事,我有和妳計較嗎?沒有嘛!」

這是個科學的時代,說話要有真憑實據。

    「我是說在愛情方面啦!」她臉一紅,理直氣不壯地繼續道:「你很會吃醋

,嫉妒心和佔有欲都比別人強兩倍,你要小心被妒火蒙蔽了判斷力,做出讓你後

悔莫及的蠢事。」小萸忠告地。

    「嗯。」我面有菜色地,小妹還真是鐵口直斷哩,不過現在才說這些,為時

已晚!

    康本莊你這個白癡,作繭自縛,這下子完蛋了,我在心裡慘叫。

    理不斷,剪還亂,要如何解決燙手山「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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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嘿!好久不見!」輕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是不是有幻聽?還是考昏頭了?好像禾均的聲音。

    法學院又不是我的地盤,不太可能有人認識我吧?!

    我轉頭一看,心情立刻雀躍了起來,是禾均!

    若我是基督徒或天主教徒,我一定會以為是上帝在行使奇蹟了。

    她怎麼會來找我?我們已經冷戰了快一個月了。

    這是個好的開始,我要求自己冷靜下來,禮貌的回個招呼,「是啊,最近過

得還好吧?」

    「期末考會好到那裡去?」她做眼球往上一弔,吐個舌頭,一副受不了的表

情。

    「不過總算考完了。」我笑著說。

    「謝天謝地!終於解脫了!」她喘了一口大氣,「真是累死我了。這位置有

人坐嗎?」她問,一派平常的樣子,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妳怎麼不坐下?」我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心裡暗罵自己

呆,居然不知道趕快把握機會,現在才請她坐下。

    她一聽,立刻一屁股坐下,整個人掛在椅子上。

    「妳要喝啥飲料?」我不忍心地,她看起來似乎真的累壞了。

    「檸檬紅茶。」她不甚有勁的聲音。

    我拿起靠在牆上的柺杖,站起身要往冷藏櫃走去,卻又被她拉住衣角。

    「對不起,我忘了你行動不便,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聳聳肩,揶揄地,「這時才想到,太遲了吧!我都站起來了。」

    「那就再坐回去啊!」她不愧疚地,走去冷藏櫃拿了一瓶飲料,付完帳,便

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

    「你都多久了,還沒好?有一個月了吧?」她研究著我著石膏。

    「快好了吧!」希望。

    「這隻白色的靴子很酷喔!市面上買不到。」她讚許的點點頭。

    「是不錯啦!物以稀為貴嘛!不過不能脫下,有點麻煩。」我隨著她扯。

    「哦?」她壓住笑意,挑起一邊的眉毛問道。

    「這種天氣穿靴子,妳也知道。」我聳聳肩。

    「不知道,沒試過在夏天穿靴子。」她答得倒乾脆。

    「就是很熱,很癢,很想抓可是又抓不到。」我咬牙切齒地,突然想到這句

話有點曖昧:就是很喜歡,很愛,很想追可是又追不到-就是類似這種感覺的話。

    「真可憐。很難過喔,隔靴搔癢,抓不到重點。」她一點都不同情地,幸災樂禍

的笑容壓抑不住地從唇邊逸出。

    隔靴搔癢,就是像現在,她就坐在我面前跟我談笑,而我卻對一切無能為力。

    「感謝妳這麼努力的嘗試不要笑出聲。」我沒好氣地。

    「不客氣。」她禮貌地回道,「你也考完最後一科啦?」

    「嗯。」

    「考啥?」

    「政治心理學。」

    「會很難嗎?」

    我突然覺得這個情形很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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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個好像在對打網球,努力要使這段社交對話延長下去,一來一往,為

了不使球落地,很有默契地盡說些簡單易接、卻無聊的話,使雙方能更輕易打好

這場球賽。

    真不知道交談的樂趣在那裡?

    平常的我早就找個藉口,跟對方適當地告別,溜為上策,但是我就是無法放

棄這場賽局,這場無意義的賽局。

    「還好,反正是自由心證,隨便掰一掰,教授也不能說我不對。」

    「真好,早知道也去修。」她羨慕的表情。

    「考完試你有沒有要做什麼?」她問。

    依照慣例,我們是大考大玩,小考小玩,期末考玩更是要徹夜瘋狂一番。

    「我這樣還能去哪兒玩?」我無奈地。

    「可憐。」她搖搖頭,這回是真的無限同情,「周立宇說他想去基隆廟口,

再去九份泡茶,然後去金瓜石夜遊。」

    「去金瓜石夜遊?他瘋了嗎?」完全沒把我的狀況考慮進去,靠....真是民

族爛人,人神共憤。

    「我不知道,你跟他說吧!」她眨眨眼,一派無辜地,卻讓我深信,肯定是

她出了這個排擠我的主意。

    「他沒車,你們怎麼上去?」哼哼,我可跩了,沒有我的車,他們這三個人

可就跟沒腳一樣。因為沒有我在場,誰都別想碰我的車。

    「我跟我爸借他那台Volvo。」 她答得輕鬆。

    「妳白癡啊?開那台戰車上九份?」一絲慌張略過心頭,他們該不會真的要

撇下我吧?

    「反正你的車也坐不下太多人。」她看著天花板。

    「就我們四個,怎麼會做不下?」我反駁地。

    「林舒妤不去嗎?」她餟著飲料,事不關己的模樣。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陣子考試忙碌,我都差不多忘了有這個人了。

    「事前沒告訴她,她應該有自己的節目了,沒時間跟我們去。」我的意思是

,最好不要找她。

    「喔,這是她約的。」

    這種話由禾均說出來,真嚇死我也,她卻像個沒事人似地。

    「不過,是我想去金瓜石。」挑戰的眼神一閃而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過敏,她似乎是不懷好意而來。

    「就我們幾個嗎?」特意強調「我們」,因為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把我摒除在外。

    「還有我一個朋友。」她的笑容裡似乎有著示威的意味。「晚上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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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集合完畢之後,才來我家接我,開車的是阿宇,前座是我個人獨享

的尊榮,禾均、德葳、林舒妤、和禾均那個朋友則擠在後座。

    聽說他叫Wayne,蘇世偉。禾均說他跟蘇軾一樣偉大,walilei….聽

了真是奇蒙子不爽。

    可惡!男女授受不親,他怎麼可以坐在禾均旁邊呢?!唉…好羨慕,

不知道他肯不肯跟我換這個商務艙座位哩?!

    「禾均,妳很會暗槓喔,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大帥哥?」阿宇收

到我的微波,展開調查工作。

    「他是我爸朋友的兒子啦!來台灣學中文。」不出所料,禾均又開始

撇清關係。

    「哦,好曖昧喔!」德葳起鬨地。

    「是啊,我是很愛這個小妹妹。」蘇世凡突然冒出一句。

    「哎唷,你在說什麼啊?這個曖昧不是那個愛妹啦!你不要在那邊跟

我愛來愛去的,欺騙世人。」禾均糾正他。

    大家笑得花枝亂顫,我則聽得七竅生煙,還真是噁心!動不動把愛掛

在嘴巴上,是不是男人啊?

    聽他們說說笑笑,我就是提不起勁參一腳。

    「小莊,你還好吧?」坐我正後面的林舒妤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

    「還好。」我回過頭去,正好瞧見禾均跟蘇世偉靠得好近,他們怎麼

可以這樣?!這、這、這、真是欺我太甚,當我死人嗎?!法克!雪特!

Scheisse!清嘎嘟嗎得!八嘎!

    在心裡把學過的各國國罵罵過一遍之後,還是無法稍解我的怒火,真

想一掌把蘇世偉打回美國去,全美6000萬女人,外加加拿大、中南美洲的

進口貨,還不夠他泡嗎?居然來搶我的禾均,是可忍,熟不可忍,mother's。

    芝加哥大學經濟系、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經濟研究所?!

    好了不起喔?!

    只聽見佩服、讚嘆聲連連,真是一群花癡女,連周立宇也加入她們的

行列。

    這些人也真奇怪,也不想想蘇世偉年紀比我們大,吃的麥和念的書本

來就該比我們多嘛!以我們的資質,若是生在美國,要混到top 10也不是

多困難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怎麼會有這麼聒噪的朋友?真是吵死人了。

    「芝加哥大學生活真是很難熬,我們學校又沒有足球校隊,一點娛樂

也沒有,功課又忙,我在芝加哥的前兩年,哪兒都沒去過,每天就是遙望

Sears Tower,從來也沒上去過。」

    我忍不住側耳傾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原來是蘇世偉在說他求學過程的

趣事,真是無聊,我在台北已經21年,連總統府都沒去進去過,敢跟跟我

比嗎?!真是的。

    我忍不住打哈欠,不想加入他們的談話,索性閉目養神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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