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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藥草魔法--尋找
發信站: 貓咪樂園 (Sun Aug 27 15:42:3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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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ICAL HERBS

                 【第十三篇 尋找】
＊ ＊ ＊

昨夜，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倉皇失措地存在著。臉頰上哭過的痕
跡，並不會讓我有什麼不好意思。要是連流我自己的眼淚也做不到
盡情地釋放，那麼，就實在太對不起奶奶了，奶奶總是教我要懂得
釋放自己，不能小鼻子小眼睛，做事情要大膽，看事情要仔細。所
以，到今夜為止，我覺得有所遺憾的，只有沒足夠的紙巾可以擦鼻
涕。


這七年當中，我很明白自己只是一般的人，那些植物藥草森林還有
奶奶說的自然之神，應該只是個故事，都是以前我自己想像出來的
故事，我是這樣以為。每當我想起過去的歲月，我就認為那是一篇
剛編完的故事。至於奶奶留下來的木箱子，也只是個普通的醫藥箱
子而已。那段日子太無趣，無聊到我只能跟我的小盆栽說故事，海
及亞她雖然不喜歡說話，卻總是會溫柔地注視著我，我發誓，她完
全知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隔壁鄰居的老貓，有空也會來找我，牠喵
喵喵喵地說著只有我們聽得懂的暗語，不過，牠畢竟太老了，老到
我有時候也無法清楚分辨牠說的話。但是誰在乎呢？對於牠這樣肯
陪我度過每一個日子，我哪裡在乎牠到底說了什麼。


所以，從頭到尾應該就是個故事，一個過去我用來打發時間的故事
。昨晚，我只是在回憶自己到底編過哪些故事，現在想想，有些似
乎編得很不可思議，我怎麼會知道淡黃色國度的事情呢？情節中那
些黃皮膚的村民又是誰告訴我的？對於自己無可限量的幻想力，我
不禁驚訝起來，康復里.馬可，原來是個多麼會幻想的人啊。


承認這個事實，並沒有讓我舒坦，反而令我感覺更沮喪，現在，我
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縮回那條毯子裡面。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至
少，今天早上那個小女孩應該是真的存在吧？我粗魯地把毯子一扯，
一個東西從床上摔下來，我眼睛眨也沒眨，嘴巴打開。那個東西，竟
然是真的存在？


『真的有一本魔法書？！』


我慌亂地抓著毯子。


『如果魔法書是真的，那麼，我就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是真的？』


我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我一直以為的故事，是真實的。


奶奶走之前所說的話，終於發生了，她說：


「不要以為，是你選擇去找自然之神，其實，是祂選擇了你。」


是祂選擇我？真是太荒謬了。更荒謬的是，我現在開始相信奶奶
所說的這件事。但是，祂要我做什麼？


「自然之神會讓你發現自己必須做的，是別人無法取代你的事。」
奶奶回答我的聲音，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樣，十分響亮。


「有什麼是我必須做，而別人又無法取代我的？」我很納悶，天底
下真的有這麼特別的差事嗎？


如同過去的許多次，奶奶並沒有回答我，然而不同的是，那一次，
奶奶卻連看也不會再多看我一眼。而我也只有默默離開，帶著奶奶
老是叮嚀我要常常擦乾淨的木箱子，跟奶奶一樣也走開那個地方。
當有人問我從哪裡來，我只是靦腆地笑一笑，心裡想著：

『該怎樣回答呢？』

我是不是應該說：

『我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那個地方的人，他們相信自己可以
主管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可以痊癒自己的傷痛，最重要的是，他們
相信自然之神的存在，也相信一定會找到只有自己才能做的事情。』


呵，不會有人認真吧？也許，他們會勸我不要在大白天說夢話。所以
，漸漸地，我再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跟別人說，因為，我把自己關在燈
塔上面，一片大海當中，唯一豎立在海面上的高塔，更可悲的是，並
沒有多少船隻經過這裡，燈塔也失去存在的價值性了。我並不清楚，
這個塔上的燈還能支持多久，如果沒有找到維持的方法，也許，下一
秒鐘，就會結束。


當下，七年來，我第一次的決定，我願意，我願意出發去尋找自然之
神，如果祂能夠讓這座燈塔擁有源源不絕的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