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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早起
發信站: 政大貓空行館 (Thu Apr 22 02:29:29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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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陽光透過那房間唯一的窗,射了進來。金色的光恰如一
把鋒利的大刀,劈開夜的晦暗,不容一點同情,無所遁形。翻身看過
手錶,他將自己又埋入棉被中,緊皺眉頭,彷彿害怕被金色大刀刺傷。

   「算了!」踢開棉被的同時,鬧鐘也隨之大響,正好六點整。戴
上眼鏡,蹣跚的腳步拖著佝僂的身軀走向浴室。扭開水龍頭,水從
高高的蓮蓬頭灑下,濡染他的頭髮,流過他的胸前,漫延在他每一寸
肌膚上。除去了昨夜的一身濕黏,直到此刻他才願意拋早起不甘。

    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點上一根菸,按下電視搖控器。灰白的煙
繞過雙眼,緩緩地向上,然後消散。天氣的確不錯,大片的天空像是一
位穿水藍色綴著白碎花洋裝的姑娘,站在遠方,用燦爛明亮的微笑展
示她的美麗。「總該會有些好事發生吧!」他心裡這麼想著,「也許
應該出去走一走。」

    關掉電視,隨便撿起一雙布鞋穿上,便要出門,他總是個說做就
做的人。走進電梯,按下往一樓的鍵,他愈想愈覺得開心。

    也許會遇上一個漂亮的女人,然後兩人坐在寧靜的咖啡廳聊上
一個上午。到晚上也許可以帶她回家,度過這纏綿充滿歡愉的夜......
想著想著,彷彿已經嗅到濃濃的咖啡香,及女人的喘息聲。

    「哎住這麼高的公寓,萬一哪天電梯不動了,那不就該死了!」他
如此喃喃低語著。

     出了公寓,他信步走上街。大清晨的馬路上除了準備上課的學
生,散步的老頭,與出來買早餐的中年婦女之外,實在沒什麼人。走
到第三個紅綠燈的路口,在斑馬線的那一頭,他見著了一位穿著藏青
色套裝的女郎,短短的裙襬掩不住她修長又白晰的雙腿。明耀的陽
光從他的眼鏡反射,這讓他並不很清楚可以看見女郎的五官,隱約中
,女郎卻好像正在向他招手示意。

   「真讓我遇上了嗎?嘿,早點起床似乎也不錯嘛!」他沾沾自喜地
唸道,並且加快腳步向前走去。陽光仍是阻擋他的眼光,黝黑的柏油
路面好似要熔化。

    「嗨,妳早啊!」他大聲問候的同時,一輛卡車與他交叉而過。

    柏油路面就像燒紅的鐵塊,被狠狠潑上一杓水,瞬間停止爆裂的
慾望,伴隨著滋滋的聲響,不再燃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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