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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捉住愛情的尾巴 外傳﹝3﹞
發信站: 不良牛牧場 (Mon May 24 14:07:50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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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告訴她該讓她知道的,其餘的就當從來沒聽過。對,就這麼辦。元宗
愈這麼不停不停的叮嚀自己,深怕一個閃失說錯一句話,就會換來一輩子
的遺憾。
遠遠瞥見病房深藍色的號碼牌,嵌在泛著米黃的木板上,熟悉的那股
推開門的感覺,在0.01秒裡刷地全然陌生。
他停下來了。
猶豫,本來皮鞋盪在迴廊裡的腳步聲,驀然成了絕響。
悄悄,臉幾近貼上附門的透明玻璃,探著。
女孩,失神的眼瞳,茫茫。是思念。
醫生的話語,這時乘機躍入元宗愈的腦裡。
她的肝臟發生病變,情況相當不樂觀,我們懷疑...有肝癌的可能。肝
癌?!這麼樣年輕的一個女孩?找不到任何形容詞可以貼切用在他的反應
時,他只能尋找到"愕然"兩個字。
對這樣的結果,愕然;對這樣的結果竟落在一個年輕女孩身上,愕然;
對自己不捨的情緒,愕然,而且沸騰到了極點。
都是,愕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思念自女孩面容褪下時,他才知道自己早已推
門而入。
「元宗愈,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擺脫這個鬼地方呀?」見他一來,女孩
迅速換上另一副面孔,不耐煩的問。
窩在這裡好幾天了,窮極無聊的她,已數遍窗外花園裡的玫瑰枝叢。
在思念纏身的同一時間,還得受無所事事鞭笞,她又何必?
這個元宗愈偏偏又喜歡跟她作對,好勸歹說,就是不見他妥協半步,
他簡直是頭固執的牛,鐵定是,絕對是。她呲牙咧嘴的向他吼著。
有一次她氣不過,當場撕爛他正在看的報紙,午后徐風由窗外襲進,
碎紙片在風裡亂舞,佇視,她有種說不出的淋漓暢快。
她期待他發狂的反應,可惜最後落空。
元宗愈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笑了。
「幸虧我已經看完了,不然還得再去買一份,就麻煩多了。」他慢條斯
理的說。
昏倒,她再跟他這麼相處下去,肯定折她幾年陽壽。
「喂!你不是去幫我看檢查結果嗎?醫生怎麼說?」
懶得瞄他,她索性坐回床上,兩手交叉胸前。
「呃...」就照著先前編排的劇本說吧!像念台詞一樣,平穩的開口:
「沒什麼,醫生要妳多休息。」
「就這樣?」
「就這樣。」扯謊,他一向不擅長,不過這次他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
,即使背上冷汗早已濕了一片。
「我可以走了?」白小薔沒想到自己要的答案居然來得如此容易,還有
些懷疑。
「可以,但是要由我送妳回家。」
「拜託~我自己有腳,口袋有錢,不需要麻煩你老兄吧!」她猛翻白眼。
「那正好,我有車,免費當妳司機。」他用自己的招牌笑容回應,還是
36度西的溫度,很難令人拒絕,就算是刁鑽的白小薔。
「好吧好吧!算我怕你了。」抓起背包,率先走在元宗愈前頭,她不得
不認命。
眼見時間堆築起來的沈默,快要將自己吞沒,白小薔有一句沒一句跟
專心開車的元宗愈聊著。
「你幾歲了?」
「要說實歲還是虛歲?」天啊!他居然認真的思考起她無心的問題了,
這讓白小薔有種直想跳車的衝動。
「隨-便-你。」這三個自她的齒縫一個一個迸出。
「實歲26,虛歲27。」仍然維持不熅不火的的語調,這是元宗愈。
「沒女朋友?」她想答案八九不離十,否則他怎會一天24小時,有接近
三分之二的部份,像隻蒼蠅黏著她不放?
「嗯!」看吧!她就知道。
「好一個老光棍。」忍不住撫著掌,笑。嘲諷,她很難克制自己。
順勢再補上一句,「沒女人肯賞光?還是你已經超凡入聖到不近女色?」
狠狠的刮洗他一番。痛快,真是痛快!
「妳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他的注意力似乎只侷限在前方的一景一物。
「那妳呢?我常看妳一個人發呆,有心事?」這是依直覺做出的判斷。他
忽然想知道那是為什麼。一件事,或者一個人?
「停車!我要下車!」沒來由的,她直嚷著要下車。這讓元宗愈摸不清頭緒。
這女娃又怎麼了,難不成他刺傷她了?一個疊一個混雜的問號在他腦海裡翻攪
,慌亂讓他一時忘了煞車的動作,車速依然不減。
只是有人做出了動作,白小薔毫不考慮的打開車門,跳出。
整個人悶聲滾落,在馬路上翻了又翻。
數不清有幾圈。她,真的跳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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