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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Carole.bbs@bbs.mgt.ncu.edu.tw (小薰 戲劇公演5/6), 看板: story
標  題: 夜月情話(1)
發信站: 中大資管龍貓資訊天地 (Mon May  3 00:18:24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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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遲到了。」氣喘咻咻的嚴慵羽道歉著,坐著的男人則是一臉不耐,無視於
慵羽滿懷的歉意和可人的微笑。

「慵羽,別這麼整我好嗎?」坐著的男人,唐釋,表情略顯扭曲的說著。

不耐?唐釋豈止不耐,他還很無奈呢!要是讓「他」知道,他帶慵羽到這種地方來,不
被砍死才怪!想他年紀輕輕,又是黃金單身漢,卻可能為了一名小女子而死於非命,教
他怎能不為自己的生命嘆息?

那他為什麼甘冒性命的危險帶慵羽來呢?因為不帶她來,下場會比五馬分屍還慘,慵羽
絕對有辦法搞得他好些日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別這樣嘛!我好不容易趁他今天比較忙,偷空出來玩,你就不要掃我的興。這裡多熱
鬧,比起鎖瀾館來簡直就是天堂!」

「瞧妳說得鎖瀾館像地獄一樣,武館本來就比較陽剛又沈悶,怎麼能跟這種複雜的地方
相比。要是讓他聽到你說鎖瀾館這麼無聊……」

嚴慵羽在目光四處遊移的情況下,仍不忘截下他的話。「他才不敢對我怎樣!」幸福的
笑掛在她的唇角,讓她看起來格外亮眼。

「是!是!他疼妳都來不及了。」雖然不能苟同好友的加入疼老婆俱樂部,卻也無力反
駁什麼。

「你廢話好多喔!」慵羽揮蒼蠅似地直擺手,一心想趨走唐釋的碎碎念。

呼,她終於有空仔細打量這一間PUB了,標準玩樂的地方,表面上吵鬧一如其它PUB,搖
滾音樂震天價響。但既然要來,當然要挑一間與眾不同的,而這就號稱罪惡的淵藪,不
要覺得台上那名大跳豔舞的女孩很奇怪,更駭俗的事你還沒看到呢!

「慵羽,夠了,走吧!要是教常魁逮到,妳沒事,我可會被分屍丟到太平洋餵鯊魚的。
」由唐釋的表情可以知道,常魁是個他惹不起的人。

「你惦惦啦,我還沒玩夠……」突然,慵羽在舞池中看到一個不該在這兒出現的人。「
啊!青龍,他怎麼會在這裡?糟糕,他一定會告訴常魁。唐釋,快幫我想辦法,這裡有
沒有後門?」

「我無能為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唐釋好笑的看著慵羽多變的表情,標準幸災樂
禍的嘴臉。

「大嫂。」

大嫂?該不會是在叫她吧!

急忙轉過頭去的慵羽一見來人,臉色更是難看。「嗨,白虎,怎麼你也來了?」慵羽努
力持平她的笑容,卻發現徒勞無功,她的笑益發僵硬了。

「妳說呢?」白虎笑得詭異,真受不了這個精力旺盛的大嫂,老是讓老大一顆心懸在上
頭。
「啊,我完了!」慵羽的嘆息聲被PUB的高分貝搖滾樂給蓋了過去。

只見慵羽拔腿就跑,像極了一隻正被貓追趕的小老鼠。白虎、青龍、朱雀、玄武中四個
人出現了兩個,可見「他」一定也在這兒,不溜哪行!

「碰」的一聲,慵羽撞上一堵肉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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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Carole.bbs@bbs.mgt.ncu.edu.tw (小薰 戲劇公演5/6), 看板: story
標  題: 夜月情話(2)
發信站: 中大資管龍貓資訊天地 (Mon May  3 00:19:05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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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開啦!沒瞧見姑娘我正趕路嗎?」竟然擋住她的逃亡路線,不要命了嗎?

「敢問姑娘趕著上哪?」那人猶不怕死的提出問題。

這……這聲音好熟喔,難不成……她毀了!「壯士不必多問,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衝啊,慵羽以跑百米的速度向前衝,沒有勇氣見那人的臉孔。

很不幸的,她的速度顯然還不夠快,因為下一秒鐘她便給人拎了起來,雙腳在空中搖晃
。

「還玩啊?嚴慵羽!」

慵羽這才很不甘願地抬起頭來,美麗的雙眸鬼靈精地轉動著,隨即改變她的作戰策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看著來人。「唉呀,好巧喔!老公,在這裡遇到你,可見我
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她的語氣無辜極了,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妳還認得我這個老公啊?真是難得。」話雖然帶著責備,他的神情卻充滿寵溺。

能怎麼呢?他不就是愛上她這精靈的模樣和個性。

「魁,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泫然欲泣的她,任誰都無法抵擋。「對了,魁,你怎麼
會在這兒?館裡不是有條規矩說,館內人員不得進出任何不良場所,而且你不是有事到
台北去了?」慵羽變臉的速度連川劇都比不上。

「一皮天下無難事」可是她的座右銘呢!她當然要身體力行囉!

他當然是來捉她精力旺盛的小妻子。「那妳又怎麼會在這裡?」

慵羽嘟著嘴巴。「我又不是館裡的人,館律與我何干?」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常魁。

「身為鎖瀾館的館主夫人,妳敢說妳不是館裡的人?」常魁看著他狀似懺悔的妻子,雖
然覺得好笑,還是板著臉,希望她以後不要再犯。「現在,可以跟我回鎖瀾館了嗎?」

「我才不要。」慵羽掙脫常魁的懷抱,對他做了個鬼臉,「我還沒玩夠,玩夠了我自然
會回家。」慵羽以投奔自由之勢往前衝。

「今天不行,我有事要跟妳商量。」

「可惡,我就是常常被你這麼拎著,才會愈來愈矮。」慵羽的雙腳以一種優雅的姿勢擺
盪著。


他們兩個人之間最嚴重的就是「身高」問題,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啦。以她一百五十九
公分的身高,根本稱不上矮小,可是站在常魁身邊,硬是顯得嬌小許多。二十幾公分對
她而言不啻是天與地的距離。

「那是因為妳本來就不高。」唐釋幸災樂禍地笑著,渾然忘了自己仍然是待罪之身。

慵羽瞪著六個大男人,見他們個個面露笑意,雖然說除了唐釋,大家都不敢太明目張膽
,但她就是氣不過。站在他們之中,她的身高無疑是內心最深處的痛,就連最不起眼的
玄武也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他們圍著她是存心給她難看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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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Carole.bbs@bbs.mgt.ncu.edu.tw (小薰 戲劇公演5/6), 看板: story
標  題: 夜月情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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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慵羽逐漸僵硬的俏顏,大家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有人試圖降低核彈爆發的威力。「不過話說回來,美女本來就……」

預期中的大怒未及降臨,慵羽轉頭就走。

接收到常魁的手勢,大家非常識趣的先行離去。

無言地流著淚,任由常魁拉著她的手漫步。她不是因為大家這麼說她,她才哭的,她是
難過……難過自己竟然這麼幼稚,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

沒有開口的慾望,她一點都不想說話,她知道他會懂,也會諒解,但這只會讓她更討厭
自己。平常跟大家說說鬧鬧也就算了,大家知道她只是在開玩笑,也就讓著她些;但是
,她討厭這麼孩子氣的自己,討厭為一點小事就鬧脾氣的自己,幼稚得一如小學生!

「魁,我是不是很任性?」沒等任何回應,她又續道:「沒有人會喜歡任性的女孩子的
。」

溫柔地以指腹拭去她臉龐的淚。「妳不任性,任性的人是不會說自己任性的。」常魁停
下腳步,看著她,笑著揉亂她的髮。「慵羽長大了,懂得檢討自己。」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才五歲大,剛上幼稚園就像風之精靈一樣,頑皮得老師連連跳腳
,可他就愛她無憂的笑,即便是現在亦是。

「你說得我好像小孩子一樣。」她不滿地看著他,帶點嬌嗔。

什麼嘛,打以前就把她當孩子看,她是他老婆又不是他女兒。

「可是我就喜歡妳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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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夜月情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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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羽,那是誰啊?」曉鏡看著站在宿舍門口,在一群學生當中顯得有點突兀的男人。
二年來的每個周五,他總是站在這兒等著慵羽。

「啊?他?妳說魁啊?魁就是魁啊……」她不懂,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問的,為什麼她的
室友顧曉鏡一副深感興趣的模樣。

「慵羽,可以走了嗎?」

「嗯,我們回家吧。」慵羽很自然的勾著常魁的手臂,跟曉鏡道了聲「再見」,便往後
門走去。

回家?他們的感情到底是進行到哪一個階段啊?曉鏡納悶地搔搔頭。

「魁,剛剛我室友在問你耶,她問我你是誰。」

「哦,那你怎麼回答?」雖然開車要專心,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他也很想知道,在她心目中,他佔有怎樣的地位。

「你就是你啊!你們兩個好好笑喔,問這種問題。」她自顧自的笑著,直到常魁盯得她
幾乎喘不過氣來。「魁,綠燈了。」她輕輕地陳述事實,順道轉移話題。

「嗯。」常魁輕踩油門。

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他很想知道。明明那顆腦袋是那麼的聰明,隨時都能想出一堆
嚇死人不償命的鬼點子,為什麼總在這時候遲鈍得教人生氣!

「嚴伯伯說,他跟嚴伯母到台東去一趟,這幾天妳就住在武館裡。」

又跑出去玩了,這是什麼父母嘛,丟著寶貝女兒不管,一下子北、一下子南的四處遊山
玩水,只會把自己的女兒丟給別人。「喔,為什麼不乾脆讓我待在學校就好了?跑來跑
去的好麻煩,魁也會覺得累,對不對?」非常逼真的無辜語氣脫口而出。

點頭!點頭!快些點頭啊,魁,這樣子她就可以留在學校裡頭瘋狂一下。

「不會。」淡淡的,他一向的語氣裡是不容置疑,輕易地打碎了慵羽的夢想。

就……就這樣?沒有其它的話要補充嗎?去,魁怎麼這麼不懂得察顏觀色!原本以為上
了大學可以有美好的住宿生活,沒想到魁就這麼不懂得通權達變、人情世故、敬老尊賢
……停!她想到哪裡去了。每個周五來接她回家也就算了,每天晚上十點還要查勤,她
是大學生耶,又不是小學生!嗚……

「不可以罵髒話!」

哇!他怎麼知道她在心裡頭罵他,以後得小心一點。「我……『去』也不行嗎?它聽起
來很可愛,一點也不像髒話啊,如果它知道你對它的評價這麼低,它一定會很難過的。
」

「不行就是不行。」雖然講得十分義正詞嚴,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他的想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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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夜月情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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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

「有事嗎?」常魁從書堆中抬頭,看著赤腳而顯得有些不自在的人兒。

「無聊……」

「妳的鞋子呢?」

「我踩著涼涼的石階過來的,所以……沒穿。」她的房間就在魁書房的對面,中間是一
片花海,大大的石頭錯落其間,形成一條通道。

「現在是晚上十點。」他提醒她。

「嗯。」她點點頭,表示知道。她曉得現在很晚了,可是她真的很想出去走走。

她的眼波中盪著海的顏色,淺藍、深藍……「去海邊?」只消看著她的眼睛,他就可以
知道她在想什麼。

耶!慵羽順著來時的石階,一步一步跳回房間,愉悅的心情感染著園中的每一朵花。她
就知道魁會答應,他總是寵她。

他順手抄起車鑰匙,看著他的精靈跳著離去,微笑。

「會不會冷?」儘管是夏天,夜裡仍沁涼。

「不會。」她拉他走在淺海處,不至於濕了他捲起來的長褲。她喜歡夜裡的海,寧靜、
安穩,而且她不喜歡太多人,那種吵雜令她受不了。夜裡的海只有潮水的聲音和他們兩
人的聲息,她喜歡這種感覺。

慵羽看著深藍色海水中的月亮,輕輕地哼起歌來……

「都是你的錯 輕易愛上我 讓我不知不覺滿足被愛的虛容
都是你的錯 你對人的寵 是一種誘惑
都是你的錯 在你的眼中 總是藏著讓人又愛又憐的朦朧
都是你的錯 你的痴情夢 像一個魔咒 被你愛過還能為誰蠢動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怎麼會想唱這首歌?」他得承認,他的內心因為歌詞而有不小的衝擊存在。這首歌真
的有擾人心緒的本領,一種曖昧的輕斥,尤其是出自慵羽口中,那股慵懶的音調產生特
殊的效果──魅惑人心。

「因為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圓。

一向沒有人管得住她,無論是老師還是長輩。她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足以騙死人不償命
,在別人眼中調皮得很,只有魁制得住她,所以她的父母才會放心地把她交給魁照顧,
兩個人逍遙去。魁雖然寵她,常常答應她的要求,帶著她四處玩,卻也管她很嚴,可是
……怎麼搞的?今晚的魁似乎有點不一樣,她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只覺得
氣氛怪怪的……

「很好聽。」因為是妳唱的。「最近在學校有碰到什麼問題嗎?」

「除了幾個擾人的男孩子,沒什麼大問題。」

「什麼男孩子?」常魁對這個問題顯出極度的關切,令慵羽納悶。

「就是……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慵羽突然岔開話題。

「妳不想回答就算了。」他從不強迫慵羽做她不喜歡的事,可是……如果因為這樣反而
使得慵羽不再屬於他呢?

「不是,只是你的臉色很凝重。」慵羽試圖改變氣氛,轉而一笑,「難道是月亮惹的禍
嗎?」

「也許。」常魁沒有如往常地笑開來,仍板著臉,思考方才浮現腦海的問題。

她並不十分介意,可是魁的目光實在太灼人,逼得她不得不轉頭面向大海,手仍習慣地
勾著魁的手臂。

她又想起今天曉鏡打來的電話,也就是她想要出來透透氣的原因。

「妳跟那個魁到底是什麼關係啊,是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啊!」她回答得很理所當然。在她的心目中,魁就是魁,是誰也無法取代的,但
魁並不是她男朋友啊!「他住在我家對面。」

「喔,他是你鄰居啊!他對妳真好,每個周五都來接妳回家,我就沒這麼好運氣,遇到
一個像守護神一樣的鄰居;對了,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女朋友……」魁的女朋友?不知為什麼,這個名詞有點刺耳,甚至讓她感到些許心痛
。「我沒有聽說耶!」

魁的女朋友嗎……魁的女朋友會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魁,你有女朋友嗎?」掩不住心底的疑問,她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我?為什麼問?」是純粹的好奇心,還是……

他可以抱有期待嗎?是否她有著跟他一樣的心緒,只是因為太過「遲鈍」,所以遲遲未
發覺。

「我想知道。」

真是好奇心嗎?他有點失望。

「沒有。」看到慵羽鬆一口氣的表情之後,一顆失望的心立即從谷底爬昇上來,愉快的
心情反映在他嘴角的笑。也許,慵羽對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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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Carole.bbs@bbs.mgt.ncu.edu.tw (月夜情話  小薰), 看板: story
標  題: 夜月情話(6)
發信站: 中大資管龍貓資訊天地 (Fri May  7 13:56:14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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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女朋友應該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才是,為什麼我卻似乎不希望聽到你有女朋友的消
息呢?真奇怪!」她喃喃地道著,每一個字都清楚地進入常魁的耳朵裡。

這妮子開竅了?「如果我說,我也有這種感覺呢?」

慵羽看了常魁一眼,平常瘋瘋顛顛的人是她啊!為什麼魁也跟著奇怪起來,被她給傳染
了嗎?「看樣子,真的是月亮有問題囉!」

天啊!他真的被這遲鈍的妮子給打敗了。他想跳海,可惜那並不能解決問題。

「錯!那是因為我愛妳。」看她睜著濛濛大眼,他真的很生氣。他都這麼說了,為什麼
她還是不懂?

他沿著海岸線,疾步向前走,氣極的他根本無暇思考慵羽是否追了上來,此刻他需要好
好發洩一下怒氣。

魁……是怎麼了啊?突然走那麼快,害她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尤其他看起來那麼生氣
。不對!不對!他剛剛說……他愛她?他……魁……愛她!是她聽錯了?還是……

可是惡作劇的人一直都是她啊,而且今天又不是愚人節。難道是她最近的惡作劇太過分
,所以魁反過來整她嗎?可是……依魁那種死板板的個性,她很懷疑,他想得出這麼高
的整人手法嗎?會不會是唐釋那不怕死的傢伙告訴魁的呢?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慵羽呆立在原地,不停的思索,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待她回過神來,魁已離她甚遠,成為一個模糊的黑影。海浪的聲音、海水的湛海,海夜
的寂靜,竟在一瞬間成為她的恐懼。原來少了魁,夜裡的海只能稱為駭人的撒旦,而非
溫柔的天使!

「魁!」她害怕的大叫,一面朝著魁的方向奔了過去。「魁,你在哪裡?」她還沒理出
個頭緒,她只知道,如果魁敢丟下她一個人,她一定會整得他一個月之內不想見到她!

「魁,你躲到哪裡去了?這裡好黑,我怕!」好吧!以上純屬氣話,只要魁快點出現,
她保證這個周末一定會乖乖的,不整武館裡的學生,也不跟魁作對。

老天!她好怕!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了,半個路燈也沒有。

「魁!」沒有勇氣再往前走,反正再走也是一片黑,什麼都沒有。可惡的雲,故意挑今
天把月亮遮得一絲光線都瞧不見!

「你到底在哪裡啦?死魁!笨魁!爛魁!」再也受不住一波接一波襲向她的闇黑,眼淚
終於不爭氣地落下,陳訴著她內心的恐懼,同時指控著遠去的男人。

沙灘上除了慵羽崩潰的啜泣聲,靜默得似乎再無其它。

「別哭。」常魁將她摟在懷中,安撫她的恐懼。

他不是想惹她哭,他是最不願意看到她哭的,那種心彷彿被重物壓迫的感覺,弄得他手
腳慌亂不已。

「我討厭你,我要跟爸爸說你欺負我!」

「對不起,是我的錯……別,別哭。」

「你好可惡!丟下我一個人……以後你要是再敢丟下我,我一定要……扁死你!」不過
,憑她一五九的身高,怎麼打得過魁呢?況且,魁是武館館主常伯伯的兒子,以他的武
功要打得十來個大漢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都不成問題,那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跑的她算
什麼?

「不行,你要敢丟下我一個人,我……我一定讓你再也看不到我。」看不到……等於整
不到魁,那魁不是更開心?吃虧的人是她啊!這樣一來,她也看不到魁,看不到魁……
如果生命中沒有了魁的影子……她不敢想像,那會是怎樣的生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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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夜月情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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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離開妳的,我會一直陪著妳。」

她頓覺好笑。「那你的女朋友怎麼辦?」總不能他們每次約會的時候,她都待在旁邊當
電燈泡吧?

勾著魁的臂膀,她又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夜的、海的月,依舊美豔。

「問妳啊!」如果他有女朋友,那個人一定是她!

「為什麼問我?關我什麼事?」裝出無辜的表情,就不信他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因為妳是我的女朋友。」

啊?什麼?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慵羽抬頭看看月亮,再將視線轉向魁身上。「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
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剛剛。」

啊?什麼?剛剛?這是哪門子的算法啊?

慵羽頹然地坐在沙灘上,懶得去思考。「算了,你說了算。」反正她的意見一向都毫無
建設性。

不對啊!「為什麼我要當你的女朋友?」清醒!清醒!她得清醒一點,身關名節問題耶
!

「當我女朋友不好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魁是個很好的人,誰當他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的。

「妳不是討厭被男孩子搔擾,有個男朋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甩掉他們,不是嗎?」

「是……沒錯啦!」那些男孩子像蒼蠅一樣,一旦黏上來就不肯放,可以甩掉他們,她
當然高興啊!

「我對妳不好嗎?」

「很好啊!」魁對她的好是顯而易見的,雖然她偶爾會覺得他過於專制。

「妳有其他的男朋友人選?」

「沒有啊!」

「還是妳不想當我女朋友?」

「啊?」魁的臉色看來怪怪的,好像很難過。「呵……今天天氣真好。」慵羽傻笑。轉
移話題有沒有用啊?

「嚴慵羽!」

他連名帶姓喊她耶!看樣子事態嚴重,她還年輕,正值花樣年華,還有大半人生要過,
不想現在就翹辮子。

「好啦!好啦!你好煩喔!」

好,就是答應囉?雖然手段有點不正當,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了。

奇怪!她明明就是「被迫」成為嚴小人的女友,為什麼笑容卻不住地擴大,甚至形成一
抹燦爛呢?

他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叫一聲「小人」不為過吧?

他們兩個人就在沙灘待了一夜,直到旭日東昇,還看到壯觀的日出。魁以前是決計不可
能放任她一夜不睡的瘋,看樣子,當魁的女朋友還挺不錯的,尤其是累極的時候,還有
暖暖的胸膛可以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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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夜月情話(8)
發信站: 中大資管龍貓資訊天地 (Fri May  7 13:57:22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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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地又想起從前的事呢?現在想起來,以前的她還真是又呆又笨!不懂魁的深情
,令他那麼難過,最後竟然還害他出下策拐她當他女朋友。

不過,她真的是個幸福的女人。

「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館裡的事又輪不到她頭上,所以她一向只要安心讀書就好,
是什麼事需要跟她商量?

「警局希望鎖瀾館能派人指導順便支援他們一個小隊。」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為一旦
決定參與,相對的他的時間一定會減少。

「只管照你所想的去做,我會支持你的。只是……這工作有危險嗎?」他們已經在一起
很久了,她習慣了有他的存在,所以他絕對不能出事。

「理論上,館裡只負責訓練,所以是不會有危險的。」

「先說好,」她看向屋外的玫瑰,魁種的,是她喜歡的鬱紫色,也是當初她喜歡踩著石
階走的地方。「你絕對不能出事。我要你知道,一旦你死去,我定無法獨活。」她太脆
弱,一向都是魁當她的支柱。如果失去了魁,她便沒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

他們之間是情、是愛、是恩、是緣,十九年的感情是很難用一個「愛」字說清的。

「別說。」不承諾,是因為他知道人事無常,不是他說了算的,他沒自大到自比為天,
自以為能夠決定生死。然而,不說也不表示就此屈服於無常的人事,他會活著,盡他所
能的活著,因為他有牽掛、有必須活著的理由。「我說過,會一直陪著妳的。」

「我不愛看妳這表情。」縹緲虛幻,彷彿再無活下去的動力,連笑容也黯淡許多。他的
慵羽是屬於歡笑的,總是無憂無慮、四處散播快樂的種子,就連惡作劇也笑得天真,教
人沒法兒狠下心說她的不是。

也許,他是先愛上她的笑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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