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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１
發信站: ☆清華電機☆ (Thu Jul 10 21:16:25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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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序
這是關於一個研究生的回憶，既然是念到了研究所了嘛...寫文章要先「文獻
回顧」一番，不過放輕鬆點！我不會把它寫成一篇論文的。胡適鼓勵大家寫自傳，
並且他自己也親自示範，寫了一本「四十自述」。因為古代人常常都是死掉了再
由後人寫傳，像韓愈專門幫人家寫死人文章，可是自己卻不寫自己的活人文章，
要自己寫自己的故事才能反應出最真實的自己。
諾貝爾文學獎頒的作家大多數是寫小說或寫詩的，邱吉爾卻是例外，有人會
問，他算作家嗎？可是他卻因為寫「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所以回憶錄寫得好的話，還是具有文學的價值的。
通常人寫回憶錄或自傳的時間都是一個階段性的，比如四十歲，五十歲....
不過李敖六十二歲寫了個回憶錄，他就硬湊了個理由，蔣介石六十二歲逃到臺
灣，而他一生批判蔣介石，跟蔣介石有關，所以他六十二歲寫回憶錄，因此如果
不是整數歲也寫回憶錄，那也要想個理由出來。
對於學生來說，就是學習的一個階段完成才寫，比如說小學畢業，中學畢業，
大學畢業。通常小學到高中都是國文老師強迫你寫的，不寫也不行呢！大學時，
到了大四都沒有國文課了，所以大多數人都不寫了，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本人大學時也寫了回憶貼在BBS上，還因此認識不少網友。當時我就決定，
不管研究所是不是有很多感想，是不是有美好的回憶，畢業時都要寫一篇，所以
在畢業典禮過後，論文口試之前，把初稿寄給口試委員之後，利用空閒先把序和
開頭打一打，剩下再慢慢利用時間打，免得到時去當兵就來不及寫囉！研究生寫
感想常常會有流於抱怨指導教授的情形出現，我可能也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但
是我現在僅量避免情緒化的抱怨教授，唉......光是寫個序就廢話一堆了，
是為序。
第一章 初到西子灣
說是初到西子灣，其實是不對的！因為我是高雄人！哈哈，住高雄居然沒到
過西子灣，未免太誇張了吧？這還算是高雄人嗎？我上次到西子灣時，是在小時
候，有多小？在西子灣還是動物園的時候！可能很多人還不知道西子灣以前有動
物園呢！後來搬到壽山去，中山大學才在西子灣建校。也就是說，中山大學建校
之後，我從來沒去過！沒去過就沒去過，現在不就有機會去了？
我念大學的時候，還不會騎機車(因為不會騎機車，所以才不能到處走動，
所以我才很久沒去過西子灣，懂了吧？)，所以我是坐公車到西子灣的山洞門口
再走路進去的。1995年六月，當全臺灣壟罩在閏八月陰影時，我自淡江大學畢
業，我只備取了兩間研究所，比較選擇之下呢，決定念離家近的，工科的研究所
當然要趕快找指導教授囉，其實根本就是用搶的，先到者先贏。所以，還沒畢業
典禮前就先來拜訪拜訪。
初到一所新的學校，難免會和以前的學校比較比較，剛開始當然只能先看外
表了，就校園的景觀來講，淡江的建築比較開闊，中山給人的感覺比較擠。過了
西子灣山洞，中山的校舍就出現在我眼前，雖然都是看得到海的學校，風景也都
不錯，可是，我覺得中山的校舍建築太呆板了，都是紅色的建築，長的都差不多，
比較有特色的就是兩邊挑高的長廊，長廊圍繞著中庭，中庭的草地上還建了一個
充滿政治色彩的孫中山和蔣介石的銅像，還有美眉也沒有淡江多囉，我回淡水
後，還跟同學說:「還是淡江的美眉多。」然後我開始就在校園裡閒晃....接下來
就先去拜訪拜訪各研究室，我第一個拜訪的研究室就是我後來老闆的實驗室，事
實上，我在考上中山之前，就先聽過我老闆的名字了，主要是看過他寫的書，裡
面有引用一些他自己的paper。大學時候只覺得能出paper登在Journal上就算很
偉大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大學的老師們似乎沒在做什麼研究，也幾乎很少在
投paper的，所以我就覺得這位老師做的研究應該不錯吧？當時我就想，如果能
上中山至少也拜訪一下這位老師，結果還真的考上中山，我就跟研究室裡面的學
長聊一聊呀...問一些老師的研究呀，問一問老師會不會很兇？我問:「聽其它人說
他脾氣不太好？」學長都回答說：「我們老闆的脾氣已經改了很多了啦！」事實
上，外人不太知道，所謂改了很多，其實還是很兇(可見他以前多可怕了)，這當
然是後來才會發現。
還有淡江的老師大多是副教授，教授常常是很老的了(至少在我念的系上是
如此)，受限以往的經驗，我以前還一直以為能升到教授的人，歲數恐怕都很大
了，其實公立學校很多教授也都才三十幾歲而已，我剛開始也以為這位老師大概
也很老了，其實他也才四十多歲。我跟老師的第一印象還不錯，老師對於新生當
然都是一付和藹可親貌，免得把學生嚇跑了，我老闆又屬於比較外向會講話的
人，所以學生對他的印象都還不錯，經過和其它老師比較之後，我就決定要跟他
了。
我們這一組規定，學生對每位老師都要去談一談，請老師簽名，然後學生再
決定要選指導教授順序，再由老師開會選學生，有點像是分贓(當然，說學生是
贓物太難聽了！)一樣，反正最後決定權都是在老師，表面上學生有選擇，但是
後來老師們到底怎麼分就不知道了，而且這樣每位老師都會有研究生。我把選指
導教授的表交回去後，就回淡水搬家了，後來又再等備取生補滿，等確定指導教
授時，都已是八月底的事了。
第二章 研究所生活的開始
混了一個暑假，等到八月底才確定指導教授，我還擔心為何遲遲沒有消息，
就跑去系上問，後來系辦說已經公佈了，我再去找，是我當初想跟的那位教授，
他還請我聯絡另外兩位同學，我們就在約定時間去找老闆，我的兩位同學其中一
位還是跟我一樣是淡江的，只是不同系，另一位是念海洋大學的。一開始老闆面
對新來的研究生也是笑容可掬，還開那位海洋畢業同學的玩笑，說他「體格很好，
不過有點胖，該減肥了。」可是以後每次都這樣說，從他研一進來到快畢業，只
要每次老闆跟學生一起吃飯都要講一次。
接著我們就去研究室，認識認識環境，順便跟學長認識，我們group有兩位
博士班的學長，一位博三，一位博二，三位碩二，另外就是我們三位碩一的新生
囉！另外也從學長口中知道老闆的一些習慣，老闆是屬於日間工作的人，每天很
早就到學校了，不過晚上就不管學生了，早上八點半左右大概就會打電話找學
生。這和一般做研究的人都喜歡當夜貓子不太一樣，所以還得先把生活步調改變
配合老闆。
我們研一的一進來，教授就大概告訴我們以後的論文可能做哪方面的，通常
一個具規模的研究室都同時有幾個計畫在進行，所以老師大概也都想好什麼人要
做什麼計畫了，原本老師希望我跟一位博三的學長做實驗，另一位念海洋的同學
接一位已畢業學長做數值分析的題目，跟我都是淡江的另一位同學也是做另一雷
射量測的實驗。所以老師就說：「你們一進來，題目就好好的擺在那等各位了。」
不過呀..不論老師或是研二的學長，似乎都跟那位博三的學長處不好，他自己處
一間實驗室，不太跟我們來往，老師請我們吃飯也沒找過他.....還要我暫時先不
要跟他接觸。另一位博二學長在中油上班，他倒是跟碩士班的都還處得不錯，而
且點子很多，什麼郊遊呀..吃飯呀..常常都是他提議的，我們戲稱他是我們康樂股
長。我們研究室也被分割成好幾塊，地下室分成兩間，那位博三的學長一間，我
跟另一位同學以及一位碩士班的學長和在中油上班的學長一起，另外還有一間就
遠在四樓了，其它人外加兩位女助理一起，這就是我們研究室大致的情況了。
新生訓練時，還著實有點興奮，像是剛進大學的大一新鮮人一樣，我還帶了
一頂帽子，像是剛從成功嶺回來的樣子，不過人家一看我就說：「研究生到樓上
去！」大概頭髮看起來就不夠短，皮膚又是白白的。更不說那些像夜市一樣的擺
攤社團了，更是連理都懶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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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G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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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堆鬼符號？
通常研一的學生，老闆不太管，常常看到電話一來就是要找學長，學長就要
匆匆忙忙的跑到樓上老師的辦公室，有時老闆講電話口氣很急，常常就只說：「要
某某來找我一下。」然後就掛斷了，這時發現學長不在，又要趕快去找他。通常
老闆的電話響幾聲就掛掉了，所以電話一來，大家都要趕快接，尤其是學長。像
我以前大學住外面，宿舍的電話我通常都是懶得接的，反正不會是找我的。在這
邊可不敢這樣，老闆會發飆的。
研二的學生大都忙著做自己論文，不管是跑電腦或是做實驗的，研一的大概
就只有修課，我們通常在一年級就把學分修完了，研究所的課通常老師是不當人
了，只有一門必修的高等工程數學會當人。雖然比較沒有成績上的壓力，不過既
然是研究所了嘛....當然課又要比大學更深入了，其實大多是大學課程延伸或是更
深入，通常都是更偏重在理論方面的東西，所以呢.....常常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
的鬼符號，看的頭都昏了。
尤其是高等工數，因為會當人，大家當然都得顫顫驚驚了，免得被當了，研
二要忙論文已夠累了，還要花時間重修，不過呀.....我的數學一向是不太好的，
期中考就列在危險群的範圍裡，只有老闆的課比較給老闆面子，考得比較好，其
它的科目都矕淒慘的說......
第四章 第一次監考記
這次期中考除了自己要考試之外，還要擔任老闆在大學部開的一門課的助
教。期中考前一週老闆就把我叫去，把題目給我，然後說：「題目你們自己要先
做，其中有要查表的地方要把表附給他們。」我和另一位同學又是翻書查筆記弄
了半天才把題目解好，再把圖表影印裝訂。由於圖表是在考試前才在裝訂，所以
進教室時遲到了幾分鐘，一進教室馬上就引起了一陣騷動，我趕快把考卷發一
發，接著就聽到底下一陣慘叫聲，「哇！死了！死了！」這些事在我以前也是常
發生，只不過現在角色不同，我變成站在講台的人了。
我說：「題目有沒有問題？」同學說：「助教，可不可以把題目講解一遍？
我們看不太懂！」講到這呀！我不得不先說明中山大學的風格跟淡江大學就差很
多了。淡江是有期中考週，全校統一考試，還發給你一張叫「考試小表」的東西
上面記載了考試科目的時間、地點、座位。座位可是先排好，不可亂坐。監考的
助教可能跟這科一點關係都沒有，時間也是規定九十分鐘，寫不完是你家的事。
可是中山又不一樣了，一點也沒有那種期中考的氣氛，圖書館還是空空的，好像
不把期中考當一回事，一點都不像淡江，期中考週時全校的空氣都很緊張o考試
座位也隨便亂坐，我們老闆還准許帶Ａ４的小抄，根本就是公開作弊了，還可以
要助教解釋題目的呦！算啦！算啦！我就把題目翻譯一遍，不過學生還是一臉茫
然的樣子，從講台上往下看，有很多人還在「欣賞題目」，也有已經開始振筆疾
書，還有拿字典出來查題目生字。以前我都是坐在底下考試的人，第一次站在講
台上監考，的確是不同的經驗，不過接下來就是很無聊了，跟另一同學在研 究
題目，再不然就四處走動，由於他們座位都亂坐，所以看到有些特別親密的人也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提醒他們一下。
沒過多久老闆端著一杯熱茶過來看一下就走了，等老闆走了之後呀，事情又
多了，還有學生跑來說：「助教，我要上廁所！」拜託！現在是在考試耶！不過
我還是讓他去上，接著又有一位舉手問說：「助教，第二題A槽氣體流到B之
後溫度壓力會不會變呀！」這不是應該自己判斷的嗎？算了！我又告訴他都會
變，不然還要你算什麼呢？接著又有一堆問題，什麼過冷液體的性質查不到呀！
那位學生問我時拿筆的手還在發抖，想必是找不到數據十分著急的樣子，我又說
可利用飽和性質表查，一堆的問題根本就是大放水嘛！考試從九點二十到十一點
二十，時間到時另一位同學問說：「還要再寫的舉手！」結果有一半的人舉手，
不得不再延長十分鐘，四題計算加一題問答要寫兩個多鐘頭！跟我大學比起來我
覺得他們好幸福，遇到兩個好好助教監考。不過考試成績還是慘不忍賭，枉費給
他們如此放水了，當然除了學生本身問題之外，老師教的好壞也要負責任，不過
不方便在此討論，只是以前總是坐在底下被人家考的人第一次站在台上看著別人
考試，感覺特別不同，也讓我對考試有另一種不同的體驗。
前面一段文字是我那時監考完後，覺得矕有意思的，就寫了貼在BBS上，
結果還惹來一位中山的校友說我有貶低中山大學部學生的意思.....我哪有這種居
心呀！只是他們那時考試的情形的確是這樣。
第五章 第一次看老闆發飆
剛進來時，學長都說老闆很兇，曾罵走了幾個助理呀，還有研究生也有被他
罵走的呀....不過，研一上學期都期中考完了，倒還沒見識到倒底他有多可怕，雖
然只見到學長有被罵之後，回來研究室抱怨抱怨老闆發洩一下，有一次聽說老闆
因為學長很久沒跟他報告實驗進度，可是每次要經費時才找他，就罵他：「你不
要讓我對你有唯利是圖的感覺！」學長回來後，就看他一人傻傻地坐在桌前發
呆，似乎非常沮喪，另兩位學長安慰他，他就說：「我實在無法接受他這樣講我！
什麼唯利是圖？我做實驗的確是需要錢呀，而且還幫他想辦法省錢呢！居然這樣
說我！」其它學長就對他說：「算啦！再忍耐九個月啦！」不過這還只是小
CASE，沒過多久就見識他在所有學生面前發飆。
我們實驗室每個星期四早上是meeting，剛開始是老闆報告，到了下學期就
由學長報告自己進度，1995年十二月中的星期四的早上，照例要meeting，還是
老闆先報告，剛開始先交待一些事，接著話鋒一轉，提到兩位做實驗的學長，他
就說：「我不知你們兩個倒底最近在做什麼！」這時突然他的火氣就上升，把粉
筆往地上一丟，就提高音量：「你們有一個多月都沒來找我報告，到底是什麼意
思？」那種是突然爆發出來的脾氣，而且聲音大得大概四樓都聽得到(教室在地
下室)，我嚇了一跳，趕緊端正坐姿，連氣都不敢喘，其它兩位研一的同學大概
也都嚇到了，第一次見識到他發飆的可怕。接著就一直對著兩位學長罵，就說都
不來報告，我怎麼知道你們做什麼，如果你們不滿乾脆換老師呀...看到他罵到整
個脖子和臉都紅了，然後又問：「你們兩個為何都不回話？」呵呵...在這種情況
下，學生哪敢回話呀！Meeting完後，學長就說：「抱歉！抱歉！讓你們嚇到了！
他一方面教訓我們，另一方面也順便給你們下馬威。」另一位同學就說：「剛才
他罵人時，我就想『我不念啦！』」
第二天中午，跟學長一起去買便當，遇見其它研究室的學長，他竟跟學長說：
「昨天很爽喔......？」我就說：「他怎麼會知道？」學長就說：「老闆聲音那麼
大，樓上都聽得到啦！」
第六章 一九九七年之前要看到的信
以前一位同學跟我提到他對某某女生有好感，網路上還可以看見她的照片，
後來我寫大學的回憶就很雞婆的透露一點口風，他看到後就不高興地寫信責備了
我一頓，算是寫文章所帶來的麻煩。跟同學有了衝突心理當然不會很舒服，就到
網路上晃到她們班製做的homepage，當然也看得到她的照片，我看呀看....就想：
妳呀妳....什麼都不知道....發現她有e-mail，就想寫個信給她，但是呢...有的人可
能信箱很久才看一次，或是根本就是個死信箱，所以我一開頭就寫:
某某小姐，妳好！如果妳是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之後才看到這封信
的話，那妳可以把信砍了，不必往下看了！這跟香港回歸中國沒什麼關係，
只是到那時我可能就畢業去高唱軍歌了，這封信對我也沒什麼意義了。妳
一定會問:「奇怪！我認識你嗎？你是誰呀？」其實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
想告訴妳有人在妳大學期間默默注意著妳，不過我要強調那個人不是
我..........接下來寫了一堆有的沒的。
寫得好像香港人做的時間錦囊，五十年後再打開，內容又神秘稀稀的。那時
我還不會發信，試了半天也不知有沒有寄出去，我以為沒寄成功，也就做罷，當
做沒發生這件事，我在一九九五年十一月發的信，過了幾個月後，還沒到一九九
七年，我還居然收到她的信。
第七章 和念高中的網友見面
我大四考完研究所後，才開始玩BBS的，寫了一些文章貼在BBS上，也認
識一些網友，不過都是普通關係，有的後來根本就沒聯絡，我第一位見面的網友
還把我的「村上春樹」借去，結果村上先生就從此一去不返。在老闆那次發飆完
之後沒多久，收到一個女的寄給我的E-mail，說看了我的文章想認識我，我跟她
回信啦..並把我大學的故事寄給她看，她說看了很感動希望跟我見面，她說她念
某公立高中，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她們學校校慶，校慶完後希望跟我見面。
雖然覺得跟高中生出去實在沒什麼意思，問題是....根本沒有大學女生要跟我
約會的。唉.....真是可憐....她們學校離我家矕近的，以前我高中和五專聯考還在
哪邊考試過，那天早上我就騎車去啦。等到你念完大學後，再回去看高中的校慶，
當然覺得沒什麼意思啦...都是小兒科了，我就一個人先在她們學校晃一晃，現在
高中生常常就直接大搖大擺的在校園裡手牽手，甚至更親密的動作。
等她們校慶完後，她就在校門口等我，我也不知要去哪..好吧！那就去西子
灣吧！我就騎車載她回學校，那還是我騎車第一次載人呢！實在是有點危險說...
雖然我已經在學校待了半年了，不過大多數時間不是上課就是窩在地下室，其實
對學校還不是很熟，我就帶她到學校看看，還和工學院長廊保持一點距離.....這
是為了避免遇到同學甚至是老師....看到我居然淪落到去騙高中小女生那多丟人
呀！
後來我就帶她到海邊去，我每天都要經過校門口的那段路...我覺得那是中山
最漂亮的地方(有人覺得海科院也很漂亮)，尤其晚上黃色的路燈加上一對對的情
侶...可惜我每天早上都是匆匆忙忙到學校，晚上又騎車回家，我一直很想坐在西
子灣的蘿蔔坑靜靜地看一看海呀..還有大船....現在終於滿足這一個小小的心願，
坐在岸邊靜靜吹著海風...其實滿舒服的，第一次..有女生陪我在西子灣看海(雖然
只是念高中的小女生)，免得兩年下來連西子灣的蘿蔔坑都沒坐過，豈不太可笑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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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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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把你身份證拿出來！
忘記哪一天了，反正是我研一的時候，某個星期天，我到我家附近的二輪戲
院看「美國舞孃」。因為是二輪戲院，所以我買票也沒帶身份證學生證，我就排
隊等買票，大概本片爭議性頗大，所以受票小姐管制矕嚴的，看起來像是未成年
的都要他把身份證拿出來。等到我買票的時候，我說：「買一張。」她居然說：
「請問你滿十八歲了嗎？把你身份證拿出來！」我根本就沒帶，也不會想到居然
問起我來了，我就說：「我沒有帶，拜託看仔細一點好不好！我都滿二十歲了，
難道還不滿十八歲嗎？」結果後面排隊的觀眾都在笑，好像我是那種想越級看色
情電影的高中生，我只不過跟個高中女生出去一下，難到我看起來也變高中生了
嗎？最後那小姐還在低咕：「我一看就知道......」有點不甘願地把票賣我。在戲
院門口丟臉後，結果又發現是部大爛片.....真是不值得。
第九章 寒假
雖然曾擔心高等工數被當，不過期末考試死撐活撐，總算考得還好，勉強過
關，還是很難看的七十分，不過，有過就好了，不用擔心研二還有修課的壓力。
學長的實驗幾乎到寒假才開始有點成果出來，上學期都在調整測試，那次還因為
沒有結果出來被老闆罵....不過他們總算也開始順利進行實驗。
老闆在寒假開始沒多久就把我們三位研一的集合，問問我們上學期過得如何
呀？又不忘虧一虧那位海洋的同學越來越胖呀！反正他每次都這樣說....又問
我：「跟那位博三的學長有沒有來往呀？」我就說：「幾乎沒有！」老闆就說：
「那要跟他做實驗有困難，他這人不好相處，算啦！不要以後不是討論實驗，而
是每天光是幫你們排解糾紛那我就頭大了！你換題目好了。」我就被迫換個題
目，把另一位同學原本要做的數值分析給我做，他就接研二學長的實驗。
當初我接這個題目有點不太願意，聽說這程式從前一屆博士班學長畢業後留
下來的就有問題，那位畢業的博士還放話說：「這是故意留個錯的要氣老師的！」
我不知到底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有另一個博士學長，聽學長說還把硬碟
format，這更狠！我們老闆似乎跟博士班的學生都處得不太好。程式到了前一屆
畢業的碩士班學長還是有問題。老闆意思是要我把他的題目重做，我看了看他的
論文，就問在中油上班的博二學長：「他論文的可信度有多高？」學長就說：「喔....
可信度很低，那時他幾乎都在打電動，根本沒看他在做什麼。」哈哈......這下可
好了！
我把程式看了看....有兩千多行用Fortran寫的...這個對於專門寫程式的人來
說根本不算什麼，隨便一個Windows的應用程式都要上萬行的。但是對於以前
在學校修數值分析最多寫個一百多行程式的人來說，這可就不容易了。萬事起頭
難...總得想辦法呀..不然就別想畢業了！首先就要先看懂程式，雖然有一些CFD
的東西要下學期才開課，不過整個程式的流程應該要先懂，我就在副程式，各迴
圈分分做上不同的記號。
那時還有雄心壯志要改寫成C語言，不過我根本還不會，非資訊電子的科
系在大學時大部份都只教Fortran，因為老師也只會Fortran。我寒假時還順便把
C語言學了一學，不過現在早就忘了，因為我後來發現還是用Fortran比較快。
第十章 理論乎？計算乎？實驗乎？
大多數理工科的研究生都比較喜歡做實驗，常常做實驗研究的教授都先被學
生搶光，剩下比較晚收到學生的通常是做理論或計算的。以前只有做理論和做實
驗兩種而已，後來因為電腦的進步，又發展了介於實驗和理論之間的計算，像混
沌理論幾乎全部是用電腦模擬，但是可以畫出實驗所得不到的奇異圖形。
做實驗是比較實務，可以實際觀察到整個物理現象，做理論似乎不著邊際，
常常就是跟一堆鬼符號或是永遠似乎跑不出結果的程式奮鬥。不過學生的考慮都
是比較現實的！談不上偉大的研究，學生常常先考慮的是“容易畢業”。大學生
擔心的是被當，被二一；研究生擔心的是研究做不出成果，不能畢業。
一般都覺得做實驗只要儀器不罷工至少都會有一些數據出來，雖然可能是一
堆垃圾，不過總是有東西可以唬人，尤其有的教授要求很鬆的，有點東西就能畢
業了。但是做理論或計算就未必了，可能卡在半途就死了，什麼東西也沒有，所
以一般學生比較喜歡選做實驗。
當然做實驗也有做實驗的壞處...我們的實驗還好，不算太過勞力密集的工
作，我在網路上看過有位念土木所的女生，要做混凝土強度試驗，從買水泥跟商
人討價還價(有的看到是女生買水泥就想佔便宜)，到去工地偷挖砂還要小心不被
工人抓到，然後到攪拌裝模灌漿，等乾了再拆模板....所有的事通通一手包辦，這
種事教授才不會做呢！只有研究生自己做....結果她念研究所要先學做水泥工....
以後她家修房子不用找工人了！要是做這種實驗呀.....那我倒寧可選擇每天坐在
電腦前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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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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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計算中心的女孩
雖然我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窩在地下室裡，免得萬一老闆打電話找人時，找不
到。不過除了要我幫他到圖書館找paper外，大多數是找學長比較多，他們現在
也都忙著做實驗。所以...偶而還是會出去晃晃..其實出去晃也不能晃到哪，又晃
到另一間地下室，跑到計算中心的機房去玩BBS，雖然研究室就有接網路了，
不過晃到計中也可以順便看看美眉說......
我特別注意到一位工讀生，我就在BBS貼了一封這樣的佈告：
∼給在中山大學計算中心機房每週三下午工讀的女孩∼
上學期時，我偶爾會到機房上機，機房當然有好幾位工讀生。通常我
是不會 特別去注意工讀生的，反正只是把學生證交給妳，領取上機的牌
子。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了，無意中注意到了一位戴著眼鏡，看起來矕清
秀的女孩，起初也是沒 有特別注意，後來多見面幾次後，這位女孩不得
不令我特別注意一下
我開始經常往機房跑，雖然我們研究室就有更好的電腦可用，不過
呢.....我經常沒事時出來逛逛就逛到機房去了（真是混呀！），順便也注
意一下工讀生是誰，我遇見女孩好幾次，女孩好像是中文系，她都和同學
一起上機。有一次，將近中午時候，我正在玩BBS看著佈告，女孩竟在
我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我嚇了一跳，假裝很專心看螢幕，眼睛卻不時偷
偷喵著女孩（呵...真是不安好心！）女孩並不特別漂亮，感覺倒矕有氣質
的，忽然，女孩對我說話：「請問你滑鼠墊用不用？」「不用！」女孩就
很專心玩著小畫家，她在畫呀！畫呀！就把自己芳名打在螢幕上，然而，
過了這麼久，我竟不太清楚記得女孩的名字了（真是健忘呀！）......只記
得有名字中一個「螢」字。又有一次，我坐在女孩的右後方，她們好像要
作網路課程的作業，我注意女孩到中山FORMOSA，我試圖CALL女孩，
查閱USER名單，猜想哪一個是她的ID，想找她TALK，可惜並沒搭上
線。
不知女孩是否注意到在機房時似乎有奇怪的眼光注意著妳呢？這學
期，我注 意到女孩值班時間是週三的下午，也許妳曾有印象，也許沒有，
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短短的頭髮，小小的眼睛，戴著眼鏡，一付書呆子
貌，交學生證給妳時總是裝出一付冷默的表情以掩飾不安，此即本人是
也......期待妳的回應，希望能有機會認識妳！
結果沒收到她的信，反倒是有一些熱心人士告訴我她的資料，然後又有一些
男生開始討論..「喔..我也看過！」等等....我不知道那時候計算中心是否有川流不
息的人潮為了要一親芳澤，這下可見識到網路言論的厲害了，這又是一次因為寫
文章惹的禍，最後收到她同學的信，說她看到佈告很生氣，讓她變成眾人討論的
焦點使她很困擾.....後來我又親筆寫了信給她道歉，對方還是不理....最後此事件
就只有不了了之了，對方現在也沒當工讀生了，所以好奇的人也不必再去計中看
了。
第十二章 意想不到的回信
前面提到過，寄出那封跟一九九七有關的e-mail，我後來根本就忘了有這
回事，我一直以為沒寄成功，到了一九九六年四月初，我正在從自己工作站傳一
些檔案回來，發現一封不知名的信，等看了來信地址，竟然就是那位女生的e-
mail信箱，只有短短兩句...........
你的信我收到了，
實在很好奇"你是誰"
後來我就把事情跟她說清楚，順便自我介紹一下，後來我還從同學錄找到
她家電話，打電話到她家去，她父母說她到台北工作了，她父母倒也很大方，有
的父母對打電話找女兒的陌生男子都要詳加調查一番，我只說我是她大學同學，
就把她在台北的電話告訴我了。
我也很訝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以前我可不敢隨便打電話到人
家家裡的。不過民初時，李宗吾就提出厚黑學..是在中國官場上的學問。厚者，
臉皮厚也；黑者，心肝黑也！追女生亦可引用......我同學也知道她信箱，但是始
終不敢有所行動，本人死不要臉亂發信，反倒是跟人家聯絡上。經過此次事件後，
雖然我還是不太習慣跟女人打情罵俏，甚至太明目張膽追女人.....不過發發電子
郵件跟人鬼扯我倒是比較不怕了，而且說實在的，寫給女人的信能跟一九九七年
香港移交扯在一起也不容易。
十三章 上台講課
研一下的期中考，大學部的學生似乎考得不太好，老闆就要我幫他們檢討
考卷。也就是說我要站在台上對大學部講解考卷並解題給他們看，雖然大學時，
大家都有上台報告的經驗，不過，大學那種報告其實也都很隨便的啦！以前也看
過助教講課，有的助教很客氣，有的助教就很神氣，有的助教講得很好，有的就
講得很差。我大四時有位研究所畢業的助教，上課時神氣得不得了！還喜歡教訓
學生，後來我就去圖書館看他的碩士論文...發現其實他做得也不怎樣嘛...有什麼
好神氣的呢？
所以我對大學部的學生一向很客氣，免得學生不爽也如法炮製，你又有什
麼了不起的？那次是調課到中午時間，要不是迫於點名的壓力，我相信大多數學
生是不太願意出席的！我自己也是學生，當然也知道對方的心態。我就照事先準
備好的內容上台講課啦！第一次站在講台對大學生上課，開始還是會有點緊張，
後來仔細發現....下面也沒什麼人在專心聽，這時可能有的人就會板起臉教訓教訓
學生一番(像我大四時的助教)，我倒是不願意當壞人的，而且我以前當學生時也
不見得多用功，也沒什麼資格教訓別人.....所以呢...我照樣講我的，這時也就不緊
張了，反正他們也沒什麼在聽。
最後講完了，照例問一句廢話：「各位同學，有沒有問題？」他們都收拾
東西急著要走了，當然不會有問題的了。學生接著就各自做鳥獸散，我也結束第
一次上台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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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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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連串挨罵
研一上學期時，老闆不太管，雖然有修課上的壓力，大致上日子過得倒是
還矕愉快的，老闆對研一的新生剛開始也比較客氣，大概怕一開始太兇把學生嚇
跑了。到了研一下，大概覺得研二的快畢業了，要開始訓練訓練（這是老師的習
慣用語）研一的學生了。
一九九六年五月左右，他叫我通知大四的重修生要給他們先畢業考，我就
說︰「我直接去教室通知他們就好了！」他一聽就罵我：「你真是stupid（他不
會罵學生笨，但是會罵學生stupid，其實根本是一樣，只是有的老師覺得罵英文
比較高級）！那還要你通知嗎？我自己跟他講不就好了！更何況他們又不見得會
去上課！」我又說：「大四學生不太好聯絡到。」他就說：「你不會想辦法呀？
去宿舍找不會嗎？」（他的另一句習慣用語是：「那是你家的事！」）
後來又把另兩位同學找來，把我們三位研一同學集合訓話，以本人剛才的
錯誤告誡：「連這點事都不用腦袋，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做研究的能力.....」又談
到做研究應該具備什麼態度...等等，我們就罰站聽講半個小時。後來我跟兩位同
學道歉：「真是抱歉，讓你們跟著被罵。」不過以後這種事常發生，因為某個人
的缺失，把所有學生都叫來告戒訓話一番。
不久後，又有一次他研究室要搬到另一間研究室去。我們幫他搬東西，搬
完後，老師要我把紙箱放在他研究室的椅子上，有兩張並排的椅子，我把紙箱放
在靠外面的椅子上就離開了。沒過多久，他就打電話到地下室把我叫上去，我一
進去，他就說：「如果這件事我不罵你的話，我就枉廢當你的指導教授！」我以
為是我做錯了什麼重大事情。他說：「你對你的指導教授都沒有觀察仔細！我把
紙箱都是放在靠內側的椅子，你卻隨便放在靠外側的倚子。你知道為何要放靠內
側的位置？」我說：「外面要給人坐的！」「對嘛....萬一有人來，我是不是還要
把它放到內側？」接著又是說我做事不專心，不用腦袋，連小事都做不好如何做
研究？我不知道老師是否知道愛因斯坦連襪子都常忘記穿，經常算錯零錢。
研一讓我們最不爽的一次，老師要我們三位研一的學生星期天早上七點五
十分到他研究室門口集合，幫他搬東西。結果我們因為沒有事先協調好，一位在
他門口等，我卻在實驗室等，另一位跑去買圾圾袋。結果到了七點五十，他只發
現在他門口等的那位同學，結果那位同學最可憐，先被叫進去做事，後來又打電
話到實驗室叫我。還對那位同學說：「如果你們不想做可以不要做，我不求你
們！」後來做完事後，當然又是罰站挨罵，他問:「你們知道我為何要叫你們搬
嗎？」我回答:「因為我們是你的學生。」他說：「不是！我是為了要訓練你們！」
( 這算哪門子的訓練呀？).....最後賞兩百元讓我們去喝涼的，我原本不想要，不應
接受小惠，結果另一位同學卻給他收下，他說：「不拿白不拿！」不過讓人覺得
你好像這樣就被一點小惠打發了。
經過這幾次事件之後，我在研一下一直到暑假，整個情緒非常低落，看學
長們又快畢業了，被老闆這樣罵之後，自己也會懷疑起自己的能力，好像自己一
無是處似的，我懷疑我能不能撐到研二，我的程式能不能有結果？又不知何時又
要被老闆罵，我適合做研究嗎？我該不該念研究所？我是不是還能念下去？我甚
至還在張老師的版上把我的迷惘向張老師求助。最後所有問題還是回到原點，一
切靠自己解決，我沒有那種冒險者的豪氣，孫中山念醫學院時換了好幾個學校，
比爾蓋茲，說不念就不念，不在乎哈佛學位。我只覺得如果自以為多瀟灑....一走
了之，那我可能以後後悔的機會比較大！所以，想了半天，還是死皮賴臉撐著。
十五章 學長們的口試
三位碩二的學長歷經兩年的"訓練"之後，總算撐到了論文口試了，其中兩
位學長為了等清大某教授口試，所以要拖到七月初，另一位安排一位成大的教授
和台大的教授口試，他先上場。因為這兩位教授都是老闆的好友，所以也沒什麼
太刁難，不只是不刁難，根本就是放水.....
碩士口試系上規定是一小時，半小時報告，半小時發問。第一位口試的學
長在六月底就口試了，口試時的報告當然早就練得滾瓜爛熟，他一下子哇啦哇啦
的大概十五分鐘就報告完了，兩位口試委員還在跟老闆聊天，等報告完了才突然
發現，「喔...報告完了，講這麼快呀？」接著就發問，台大那位教授問：「你實
驗的範圍為何要定這樣？」這是個非常簡單的問題，連研一的都會！學長當然沒
問題了，換成大的教授問一個實驗量測的問題....學長也會回答。就這樣總共只問
了兩個問題就結束了.....最後兩位外校口試委員就出來跟學長握手，恭喜你！
辛苦兩年..大概半小時就結束了。哈哈....我也暗自希望我明年口試像這樣輕
鬆就好了！另外兩位可就沒那麼簡單了，成大那位教授算是大老級的人物了，清
大那位口試委員是老闆的競爭者，而且早就聽說他的口試問題很多，老闆也要兩
位學長準備準備。
到了七月初口試時，清大的那位教授在等待口試開始時，就開始在論文初
稿折角，先口試的學長，從第二張投影片開始就有問題，而且是直接打斷你報告，
就直接問你為何為這樣？你的圖標示有問題.....學長在報告之時就必須不斷停下
來回答問題，等被打斷多次的報告終於講完了，最後再告訴你論文裡面第幾頁有
什麼錯......比第一位口試的學長實在差太多了，接下來一位因為到了中午，老師
們忙著吃便當，問得就比較少了，不過也並不輕鬆.....。
口試委員的不同差別就很大，有的事先根本沒準備，等你開始報告後才想
問題，有的是早就準備好了，這就比較辛苦了。不過，不管怎樣，三位學長也終
於通過口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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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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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學長們畢業了
依慣例都是要先請謝師宴，學長給他訂得不是那種五星級的大飯店，老師
表面上當然不會明白表示什麼意見啦！不過一到就開始講...「選這麼遠的地方，
害我花了不少計程車錢來吃你們的謝師宴。看..我夠有誠意了吧？」接下來又維
持他一慣的態度，不管到哪都要對人家的擺設呀..服務呀..先唸一唸。
我們老師常常請學生吃飯，其它老師的學生常說：「你們老闆怎麼又請你
們吃飯呀？」而且還都是去哪種高級餐廳，念個研究所另一成果就是.....高雄市
的五星級飯店差不多都去吃過了！別以為這樣很好！學生未必喜歡他請客，一方
面好像對老闆有什麼虧欠了，他可以名正言順說：「老師對你們不錯吧！」而且
跟他吃飯應對也很辛苦！大多數時間都是聽老師講話，學生不太敢亂插嘴的，可
是如果他不說話的話，有時常常大家都靜靜地你看我我看你...要是低頭拼命吃，
他就會說：「喔...你很會吃呦！」所以跟老師吃飯是其實很辛苦的一件事！
謝師宴吃完了...他們大概都到七月中旬才走，其中一位辦完離校手續，終於領到
畢業證書，回到實驗室第一句話就是：「X！.....被操了兩年，終於拿到畢業證
書啦！」一個字，一句話，充份表現出他的心情。
十七章 康特的難題？
“康特的難題”是一位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寫的小說，描寫康特教授在學術
界的總總，為了求名...尤其是諾貝爾獎，不惜做假成果發表。很多人說這是研究
生必讀的小說...不過我覺得呀...這是關於做研究方面，要是跟指導教授相處方面
呀...我覺得還不如看“宰相劉羅鍋”呢！古人說：「伴君如伴虎。」其實不只伴
君而已，不管是指導教授，任何長官上司，我看都差不了多少。時代週刊曾形容
蔣介石，「表面上是民主，內心其實是個帝王！」很多人當他握有權力或是官位
時，其實內心都是某種程度的帝王。在網路上看過研究生分別談他們各種各樣的
指導教授：
有的三更半夜找你要東西呀..有的一大清早打電話叫你起床呀..有的自己不
會寫paper通通要研究生寫再據為已有拿去投稿....某校還有一個研究生換教授，
結果他老闆半夜跑去他宿舍以武力脅迫他把已領的國科會的錢都吐出來....有的
罵研究生是：豬！低能！白癡！智障！垃圾！有的是罵英文的....shit！
看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人..會發現..還有人比我更可憐的，心情就會比較平
衡一點，臺灣的研究生大多只是在網路上罵一罵。1996年八月的時候，一個美
國碩士班研究生，因為碩士論文口試沒過，持槍把他指導教授外加兩位口試委員
通通斃了，他指導教授還是中國大陸出身的。更早以前也有一位中國大陸的研究
生劉剛持槍把指導教授外加研究室的學長通通幹掉。
像是紅塵男女一樣，在學術圈中指導教授和研究生之間的恩恩怨怨才是最
難解的難題！
十八章 無聊的暑假
我研一的暑假其實很無聊！碩二的學長畢業了，另一位同學搬到四樓的實
驗室去了，在中油上班的博士班學長白天幾乎不出現，都是晚上才會來。還有一
位博三的學長，原本跟老師和其它學長都相處不好，後來因為實驗設備的緣故，
跟老闆幾乎到了絕裂的地步，老師就說...你就不用再做了，整理論文畢業好了。
老師想早點把他弄走。所以...我就變成一個人獨佔整個地下室了！
我是不怕一個人的，我念大學時，假日常常宿舍就只剩我一個人，很習慣
一個人佔有一個空間。只是每天就是坐在電腦前改程式..累人就上網路看看...每
天就是坐在電腦前..偶而幫老闆跑跑腿...日子還真有點單調無聊，而且還存在一
種做不出成果被老闆罵的壓力。
十九章 打paper
我們老闆的本領就是寫paper，我在網路上看過有人念到博五了還沒出一篇
paper的，我只能說他跟了一個不會寫paper的老闆。博士班當然是要寫的，但
是我們碩士班大多數學生的成果他有辦法寫出東西出來，而且EI或SCI對他來
說是基本要求，他還都投在這領域中不是第一也有第二的期刊，這就是老闆的本
事啦！已畢業的學長已經寫了一篇了，他還覺得剩下的東西還可以再湊一湊再寫
一篇，不過通常老一輩的人都不太會用電腦，老闆還是用手寫，打字就由我來打
啦！
經過一年多BBS上跟人TALK的訓練，打打字對我來講實在沒什麼，只是
要辯識老闆的那種鬼字那才是花時間的，投到國外的paper當然是寫英文了，老
闆字都很小，而且都是草寫，很多字根本都是連在一起，後來我發現，他自己有
時也要認半天，a，e，o分不清楚，r和s也常搞混，更不用說u，v，w了。
尤其我的英文又不多好，每次都得花時間猜倒底是什麼意思，再用翻譯機查詢，
常常得到的答案是....查無此字！
二十章 老闆出國
研究生另一件比較高興的事大概就是指導教授出國了，尤其是平常壓力矕
大的老師。我們老闆由於有行政工作要做，所以沒時間出國，1996年暑假時他
卸下工作，雖然他在1997年一月又升官了，不過在這期間他利用時間在1996年
十月初到大陸開會，這下實驗室可平白撿到一週的假期了，剛升上研二就有一週
輕鬆一點的時間，不過上班時間還是要工作的，我倒是趁國慶日假期跑去台北見
了兩位網友。
我跟我一位念成大的學弟一起坐火車去台北，我第一個約的就是前面提到
我亂寫信給她的那位，我到台北後就打電話到她公司去，她就問我：「你不介意
我帶一位同學吧？」女生不太放心跟陌生男人見面，還要帶個保鏢。只是要我面
對兩位女生呀..那場面一定會很無聊，因為我不知要說什麼，所以就拉我學弟一
起陪我撐，我們一起去吃港式飲茶，學弟面對女孩子倒是很會講話，尤其談一談
星座呀...這是男生追女生必須的知識！
我只在網路上見過她的照片，那是在學校照的，畢業上班之後當然有所改
變了，出了社會的女生又比我們這種還在學校蹲的人感覺起來成熟一點，結帳
時，女生二話不說就掏出信用卡....果然是不太一樣呀！第二天我約見面那位的就
單槍匹馬而來，而且還是有個車階級的呢！我就坐上她的小MARCH，讓她開著
車載我在台北市到處晃...先去天母喝咖啡在到晶華酒店附近吃午飯，不過到了下
午我就匆匆忙忙趕回高雄了。
匆匆兩天台北之行，在此不得不懺悔一下，我們大學的同學會在台北開我
都不去的啦！見女網友就可以去，唉呀...我豈不成了見色忘友之人了？尤其是其
中一位同學要是知道我去台北竟不去找他，而且還跟那位他默默注意女生一起吃飯，
不殺了我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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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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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碩士資格考
這是本所規定要做的，在碩二剛開學時舉行，因為我們老闆出國，所以一直
到他回來才舉行。型式是口試，向同組所有老師報告你碩士論文初步的計畫，一
個人三十分鐘，十五分鐘報告，十五分鐘老師們提問題，不過現在漸漸已變成一
種形式。
在此之前，老闆還讓我們三位同學先練習一下，在meeting時講給他聽。其
實我也不是沒有上台報告過的經驗，而且研一時還上台對大學部的講過課，也都
還不致於講得太差。這次算是比較正式的報告，還要準備投影片，報告給老闆聽，
我不知道....反正看到他坐在旁邊就很緊張，結果很多話講得都還打結。他就說：
「這麼緊張做什麼？那些老師不會問什麼問題的啦！」我就再多練習幾次。
等到正式報告時，才發現一下就結束了。其它老師的學生講得還比較久一
點，我們老闆的學生講一下，他就打斷叫我們趕快結束了，由此就可以看出某老
師在該所大牌的程度了。輪到我報告時，我一進去，其中一位老師就說：「六分
鐘呀！(規定十五分鐘)」我才開頭講了三分鐘左右，老闆就說：「好啦！好啦！
剩下的其它老師都知道了，可以結束了！」就被趕出來了，換下一位。練習了半
天，講不到三分鐘，當然也沒有問問題了，害我窮緊張半天，害怕老師問一些艱
深的難以回答的問題，結果一下就解決了，不過總算也了結了一件事，學分也夠
了，資格考也過了，剩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論文了。
二十二章 電話衝突事件
我們group資格最老的專職博四的學長，長期以來一直跟老闆和實驗室學弟
都處得不好，後來因為實驗設備不聽老闆的話，自作主張亂做，結果浪費錢通通
沒用，其實他的論文發表數已達到系上規定，老師就要他不用再做了，希望趕快
讓他畢業。
不過他有時還會在地下室打論文，有一天中午，我不在，老闆就打電話到地
下室來，結果學長接的，老闆一聽是學長就說：「你怎麼在這？我找某某，不找
你！」就把電話掛了。後來又想起，既然他在，有事跟他交待一下，又打電話下
來，這次那位學長耍脾氣就不接了。我回來時，學長就說：「老闆剛剛找你，後
來又打來，我就不接了！」接著就看見老闆突然從四樓跑下來，一進來就怒氣衝
衝問學長：「我後來打電話下來，你為什麼不接？你什麼意思？你說呀？」然後
就對我說：「這不關你的事！你先出去！」我趕緊逃出去避難。
老闆發這麼大脾氣，實驗室的人就紛紛打聽發生什麼事，一位助理還說：「你
怎麼不躲在外面偷聽他們吵什麼呀？」我幹什麼自找麻煩呀？
二十三章 你是什麼學校的？
我研一時因為住家裡，常常晚上沒事就跑回家去了。到了研二忙著論文，晚
上也就比較晚回去了，從學校回我家的那條路，到了晚上九點以後車子就很少
了，我常常就騎很快，中間有一些紅綠燈也就常常不停的。
我到念研究所之後才騎車上下學，也從來沒有被警察攔下來過，結果有一天
晚上，剛過一個紅燈才發現前面有警察，正被逮個正著，只好乖乖停下來。警察
有兩位，一位就要看我的證件，另一位就問我：「你現在在做什麼呀？」我就說：
「念書呀！」又問：「你念哪個學校呀？」我回答：「中山大學，在學校用功，
現在趕著要回家！」趕緊裝出一付乖學生的樣子。他就說：「喔...這樣呦...好啦！
虧我這麼欣賞你，下次不要再闖紅燈啦！就算沒車也要為你自己安全注意一
下！」警察就放我一馬啦！
二十四章 你記得什麼呀？
我研二上學期，除了在那邊改程式之外，另外就是幫老闆打學長的paper，
原本暑假就開始寫，後來因為他出國就停了一下，到了1996年十一月左右才又
繼續寫，因為他同時寫好幾篇的(他曾說一年至少要出四篇)，所以常常這邊寫寫
又換另一邊。
某日他要我把學長論文裡的圖找出來，並把縱座標的標示改過以後拿給他，
我找出來改過以後，再把舊的稿放在後面一起交給他好讓他一起對照。接著我就
出去吃晚飯，回來後，學弟就說老闆打電話來找我，我就趕緊打電話到他家找他。
他一接起來就罵我：「我要你改的地方，你根本沒改嘛...」我正要說：「可是..
我記得(我明明有改呀！)...」在說到我記得時.....他就立刻說：「你記得什麼呀？
根本沒改！」接著又是哇啦哇啦在電話裡講了一堆。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把我叫去，我一進去，他就說：「老師還是不得不講你..」
他就翻paper...發現其實我改了，他昨天看到是舊稿，自己沒弄清楚就打電話到
實驗室罵我。他就說：「那你為何不說呢？」(我要說呀..可是被他打斷了呀！而
且他又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我又怕可能我記錯了)不過最後他還是跟我表示道
歉，誤會我了。
二十五章 撞得頭破血流
在很多實驗室裡，博士班的學生都有很大權力，有的老師學生收的多，一次
幾十個研究生，根本懶得管碩士班的學生，幾乎都由博士班的學長帶，博士班就
常常變成“二房東”。不過，本研究室比較不一樣，博四的學長已經跟老闆絕裂
了，博三的學長在中油上班，晚上才會出現，可是老闆晚上就不出現的，另一位
新來的博一學長在專科教書....而且他們都在地下室，地下室就有三位博士班，只
有一位碩士班，就是我！
一般人一定以為..喔...那我不就被博士班的學長壓得死死的了，結果因為老
師常常找不到他們，所以有什麼事要他們做的，就先交給我了，我再轉交給他們，
我反而變成博士班的代言人，不過有時也有麻煩.......
1997年二月的某一天下午，五點半了，我正想出去吃晚飯了，老闆就打電
話來，就說：「你等一下還會在吧？」「是！(敢說不嗎？)」「OK..我要再寫一
些東西，等一下你幫我拿給某某(博三在中油上班的學長)。」我就等呀等.....等到
快六點了，老闆就打電話要我上去四樓他的研究室找他，此時肚子已經很餓了，
我就想早點弄完去吃飯呀！此時因為是冬天，所以天色已晚，可是地下室走廊的
燈都還沒開，我匆匆忙忙要去坐電梯，摸黑之下，碰！頭就撞到轉角處的牆壁，
當時我只覺得有點痛，不過老闆交待的事要放第一，所以我還是趕快去找他。
接著老闆就跟我說要告訴他怎麼寫，有哪邊要注意的...講到一半，他抬頭看
我，嚇了一跳，就說：「你的頭怎麼流血了呀？」我這時才知道原來這麼嚴重，
趕緊到醫院去縫了幾針.....不過我們老闆還是不改其本色，我這麼辛苦跑上來都
撞破頭了，也不說幾句慰勞的話，還笑我是做事迷迷糊糊自己撞到。
後來我去醫院換藥，因為頭受傷好幾天都沒洗頭，就到美容院去請人幫我
洗，那老闆娘就洗呀洗...大概看我都不說話，就突然問我：「你是不是念某某高
工呀？」所謂某某高工是那種交錢就可以去念的私立高工。這下我就有點不高興
啦！我不得不回答：「我已經念研究所了！」「喔...中山呀？.抱歉..不過你看起
來好像還很年輕呀！」
把我看成高中生也就算了，反正我以前也被誤會過。不過竟然把我跟那種不
用考試就可以去念的私立高工扯在一起，那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高中聯考雖然沒
有考上高雄中學，至少我還是念公立高中吧！怎麼能跟那種學校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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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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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預官考試
我當初根本沒想到我還要考預官，大四時自願放棄預官徵選，心想，考上
研究所就是當然預官。結果就在我考試前就通過碩士班以後也要考預官，有點被
擺了一道的感覺。考就考吧！大多數研究生都是考前一週才準備，我是更混，連
書都沒買，心想大概也是考高中的東西，就翻箱倒櫃把高中三民主義課本再拿出
來念，反正考上也不見得比較好！
考試當天還慢慢的騎車去考場，還差點遲到，大概太久沒考過這種測驗型
劃格子的題目了，智力測驗時我還劃錯格子，發現考得比高中時還爛，難道多念
了大學和研究所腦袋瓜反而變遲頓了？怪不得老闆常說：「你的反應實在有夠慢
的！」我也發現我自己越來越笨了。
第一節考完還可以跟一些成大的同學聊聊天，我們在這邊開南部同學會
了！其中有一位還說他們考場的監考教官問：「這邊有幾個是念研究所的呀？」
結果都沒人要承認！因為我連書都沒買，考完我就知道不會考上了，要離開時，
考區門口就排了一排帶著臉盆準備去清理考場的光頭阿兵哥，我就說：「明年我
們就要像他們那樣啦！」
二十七章 不要打擾老師午睡！
1997年四月某個星期一的一大早，老闆就把我跟另一位同學叫去研究室訓
話，「你們兩位為何星期天都不來？倒底有沒有把心放在這？......」這件事他已
講了好幾遍了，我不知道為何到了研二都快畢業了又再提出來罵我？
後來才知道.....星期天時他要另一位同學把資料交給那位在中油上班的博士
班學長，老師在紙上還強調：「有問題去找某某！」結果學長也很無聊，大概是
為了跟老師表現他很用功，就打電話到老師家裡去，電話等了很久才接起來，學
長就知道情勢不妙，只好說：「老師，對不起！」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老闆就
說：「我星期天難得睡個午覺，你卻來吵我！東西弄好了從我研究室門縫塞進去
就好了嘛！我已經說有事找某某，就差沒告訴你別來煩我！」接著罵一罵之後就
把電話掛了。結果過了星期天，氣呀氣.....氣到星期一還在氣.....又把星期天沒出
現的學生順便叫來罵一罵當出氣桶。
後來老闆有事跟學長講時都跟我說：「有問題你告訴他，叫他不用再打電話
來煩我了！」獅子睡覺時，千萬不要把他吵醒！
二十八章 謊言，統計學與蝴蝶
我在1996年暑假的時候，開始幫老闆打那篇學長們的paper，在1997年一
月的時候寄出去投到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XX的期刊去，該期刊在這領域
算是排名第二的期刊，到了1997年四月中的時候就回來了，根據審查者的意見
要做修改，老闆在這方面的經驗很多了，我就照老師的意見做修改，其中有一些
實驗的數據要重新做回歸分析，我畫出來的圖形斜率是負的，但是老師一直堅持
是正的！好吧！好吧！正的就正的吧！不就把回歸分析的方向顛倒一下，指數也
湊一個比較接近的就交給他啦！他也接受了！接著又再寄回去審查啦！
我原本擔心可能又會被退回來，沒想到過了一個多月，老闆竟然說他們接受
了！哈哈...可見他們也沒仔細看！或是根本看不出什麼玄機。老闆是說現在他的
名氣比較大啦！從物理現象解釋正的或是負的都可以說得通，老闆一直只看到正
的解釋，不太願意聽我的解釋，而且那些數據的分佈情況，如果要做最準確的回
規分析應該是負的最準確，結果做了一個誤差比較大的分析居然也被接受了。
英國前首相雷利士曾說：「世界上有三種謊言：謊言！可惡的謊言！統計
學！」後人對孟德爾在果蠅遺傳實驗的數據感到懷疑...因為他實在做得太漂亮
了，可能動過手腳，不過大多數研究人員都覺得對數據的修正是理所當然的。所
以就算是期刊上的結果也可能是一種妥協之下的統計學，未必是最真實的情況。
氣象物理學家勞倫斯在一個模擬氣象的程式中修改了一下，把疊代數據由電
腦直接輸入，卻發現和預期結果有天壤之別，因為以前用人工輸入時，為了省事
習慣把小數點後三位的數字捨棄，因為工程上只要誤差在百分之一以內都是合理
的，但是沒想到這影響卻是在千分之一以下，在混沌理論稱為「蝴蝶效應」，意
思是說在北京天空飛行的蝴蝶拍動蝶翼所引起的氣流擾動變化足以影響到遠在
半個地球外紐約市的天氣！意味著長期的天氣預報是不可能準確的！因此我不
相信算命！因為命運又比天氣還要複雜，用全世界最快的超級電腦都算不準的東
西，又豈是算命先生用那種簡陋工具所能算得出來的呢？
然而這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變化，在工程上卻常常被認為是實驗誤差而加
以忽略，修正實驗數據是必須的，只是有可能很多微觀的現象就在巨觀之下被忽
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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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兩年回憶的點點滴滴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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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國中女生
我發現我已經是越來越無恥了，研一時候跟個高中女生出去也就算了，研二
時竟更墮落要去騙國中女生了。1997年五月的一個星期天，一個國中的女生在
bbs上call我，聊了一下，其實大都是本人以老賣老，後來她跟我要電話。結果....
本人活了二十四年來第一次有女生如此密集打電話找我的，可惜只是國中女生，
幾乎是每天都打，理由是....想找個人聊天！
跟我聊天其實很無聊，她又說不想考高中呀，想徵試高職呀..討厭念書呀...
我就跟煩人的媽媽一樣，要她好好用功呀！我本來就不是很會聊天的人，尤其還
跟國中的女生，有的時候電話兩端常常是沉默的，這麼無聊的對談，她倒還是樂
此不疲....有時晚上，她上輔導課下課時間也打個電話到實驗室跟我問候一下，她
常常是當著同學的面打公用電話，或許有某種程度的炫耀給她同學看，「我有認
識念研究所的男生！」
透過她才知道現在國中還是一樣有能力分班，晚上還是要留校念書上課，跟
我以前一樣嘛！哪有什麼教育改革呀？分班名稱還是什麼特優班，次優班，次級
班......人家還以為在打美國職棒呀？A，AA，AAA，Major League
不過後來大概發現跟我講話實在太無聊了，或是另結新歡發現講話比較有趣
的網友了，不知什麼原因就沒有再打電話找我了。
三十章 我們來拍「十萬火急」！
我到研二下學期才開始有一些初步的結果出來，春假過後就有比較完整的成
果，老闆也說應該可以畢業了，口試時間和口試委員也都安排好了，雖然其中還
有要我修改一些結果，不過數值的東西，只要程式正確要修改就很快，所以這些
應該都不是問題。
1997年六月，這段期間台灣一直下大雨。兩年前南部八一二大水災時，我
們地下室就淹水到人的胸口那麼深，我來了之後雖然有幾次颱風不過都沒有淹
水，我心想：「我應該不會遇到水災啦！等暑假颱風來時，我都畢業啦！」結果
就在六月四日下午，實驗室就小小進了水，我們就先把重要的儀器和電腦都先搬
走了，又清理了半天把水舀出去，到了晚上雨停了，心想應該不會再淹了，而且
要趕論文呀..又先把電腦搬回來。
到了六月五日中午，實驗室只剩我一個人，我正買了便當，一邊吃午飯一邊
打bbs。因為在地下室，也不知道外面雨下得有多大，看著看著.....腳底下突然
有一潭黃水漸漸流進來....水從門外面流進來啦！我正準備把電腦關掉，打電話請
人幫忙時....只聽見嘩啦一聲....更大的水從我背後的氣窗沖進來，水勢猛急根本來
不及反應，我拿起電話筒，發現電話已經壞了，只好跑到一樓請別的實驗室同學
幫我忙，順便打電話通知其它同學。
我請人先幫忙把電腦搬走，因為所有資料都在裡面呀，要是毀了我就別想畢
業了！大家正忙亂時，啪！整個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跳電了！只好用緊急照明
燈在黑暗中搬東西，這時有學弟開玩笑說：「我們可以來拍攝電影『十萬火急』
了！」在黑黑的地下室，水深及腰部，利用緊急照明燈的電力，在水中行走著，
的確還真有十萬火急的味道！
生活了兩年的地方，沒想到在要畢業之前竟被洪水沖光光！
三十一章 論文初稿完成
工學院的電力設備也在地下室，通通淹水，所以整個工學院都停電，一停電
根本沒辦法做事，所以我就跑出去看電影混了兩天。因為地下室都是泥獰，所以
就暫時棲身在四樓的實驗室，原本空間就已矕擠的地方了，再加上地下室的幾位
在搬上去就更擠了，我只剩下放電腦的位置而已。
我大多數時的時都在畫那些圖，再給老闆看，改了又改，畫了又畫，而我論
文的文章內容只有寫到前半部份而已。不過寫寫文章呀..打打字呀..對我來說不算
什麼困難的事了，我的結果與討論加上結論與建議是在一天的時間打完的！畫了
半年的圖，結果寫文章描述時，一天就解決了！老闆也沒很仔細看，我們學生的
論文他不太看，他比較在乎要投稿的paper，他也只要我把參考文獻再多加幾篇。
三十二章 「你的願有多大；你的力就有多大！」
我們的口試是六月二十四日，畢業典禮卻是六月十四日。以前我們學長都很
少去參加畢業典禮的，何必浪費時間坐在裡面聽來賓講話！我們老闆也不希望學
生去參加，他會說：「你還沒口試，參加什麼畢業典禮呀？」
今年因為換了新校長，所以畢業典禮方式有所改變，所有畢業生都要上台，
由院長幫你移帽穗，再從校長手中領放畢業證書的殼子(空的)，學校還請人幫你
跟校長合照。雖然我們也知道老師不是很希望學生參加典禮，不過中間發生一些
事情，所以我們三位還是一起去參加典禮了。校長講話時還引用「今天早上，芝
加哥公牛隊擊敗猶他爵士隊贏得第五座NBA總冠軍」引起底下學生起鬨鼓掌，
最後他引用證嚴法師的話勉勵畢業生要給自己許下遠大的願望：「你的願有多
大；你的力就有多大！」有點像星際大戰的「願原力與你同在！」
本人從小學到高中的畢業典禮都是只有坐在下面看的份，大學的畢業典禮我
是根本就沒參加。到了研究所，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畢業典禮了，雖然還沒
有那種畢業的心情，不過那種親自從校長手中接到畢業證書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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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碩士論文口試
終於終於.....去年看人家口試，今年終於輪到自己口試了！原本老闆告訴我
們他要請哪些口試委員，我們一聽，沒有清大某某教授，還高興一陣子呢！而且
還是去年最輕鬆的那兩位，一位成大某某教授，一位台大某某教授。我的口試委
員是那位成大的教授，和一位老師以前博士的學生。老闆先前也說：「你們的口
試不會有問題的啦！把paper弄好比較重要！」
1997年六月二十四日下午兩點開始，我是三位同學第一個上場的，我們實
驗室的人也都來當聽眾，總共三十分鐘報告，三十分鐘發問。
「各位口試委員大家好，學生某某在此向各位做碩士論文口試報告，我的指
導教授是某某，我的題目是.........」我就開始報告了，這些其實已經練習很多遍
了，儘量避免吃螺絲，講話要有信心，不要讓人家覺得好像很生疏的樣子。不過
呀.....底下的人好像沒在專心聽，老闆一直在跟成大的那位教授聊天，不知是不
是要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有另一位學長有在聽，我不管他們聽不聽，沒專心
聽也好，不會中途打斷報告，我還是報告我的，大概在二十分鐘以內就報告完了。
「請問各位委員有什麼問題？」其實這時候才是最緊張的！報告早就很熟練
了，怕的是發問的部份，因為不知道他們會問什麼問題。不過他們要問什麼問題
都事先準備好了，還在論文上折角了，就直接問你論文第幾頁寫這樣，報告有沒
有仔細聽差別不大.....首先他們兩位教授讓博士學長先發問，接下來是成大的教
授發問，出乎意料的問題特別多，比起去年只問兩題那位學長真是差很多，有些
問題我事先有想到的就很順利的回答，有的他們問的問題我一時沒想到的回答就
吱吱嗚嗚，或是就掛在那邊不知怎麼答！這時候呀....你跟指導教授的關係好不好
就有影響啦！老闆有時會在下面打pass，如果他們問，對不對？是不是？可不
可以？就看老闆搖頭，就說：「不對！不是！不行！」要是他點頭，就說：「對！
是！可以！」如果跟指導教授關係差的，可能不但不幫你，還落井下石一番。
有的時候老闆也會幫我回答或解釋一下，最後....終於都問完了，就請大家先
出去，三位委員要討論討論，其實碩士班口試大多比較鬆了，大家都私下有默契
要讓你過了，說是討論其實也是在聊天，學弟學長們也都跟我說：「恭喜恭喜！」
不過我心理還是有點七上八下，怕有什麼意外。最後成大的那位教授先出來跟我
握手，恭喜我通過口試，然後另一位學長也跟我握手，這時就算通過啦！雖然我
自己表現不是很滿意，不過過了就好啦！
第二天，老闆把我們三位集合，他也覺得我們昨天表現其實不好，不過他也
很意外，去年兩位都沒問問題，為何今年這麼認真呀！他說：「可能他們兩位想
在我面前表現表現！」口試成績委員們都留給老闆打，結果他給我們三位通通
95分！「雖然你們口試表現並不好，不過你們這一年來的表現我也看得到。」
至少老闆對我們這屆的印象還不錯。
三十四章 你要投哪個？
口試完了，接著老闆就要整理我們的東西寫paper，我的那篇在口試前就先
寫了一部份了，口試結束後就寫得差不多了。前面提到過，他投稿的期刊不是美
國XX學會Journal of XX，就是英國的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XX。因為美國XX
學會期刊是第一名的期刊，審查非常嚴格，而且對數值分析的東西比較不接受，
所以他就想投International Journal，當然這樣就省事不少啦！而且我幫他打字的
那篇也是投這期刊，很快就接受了，學長的另一篇投到美國XX學會去，退回來到
現在還在改呢！
他就在看paper，發現頁數有點多....而美國XX學會Journal沒有頁數限制，
這時他看了看就說：「你有跟實驗比較結果，其實要投美國XX學會也是可以
啦！」他突然有要投Journal of XX的想法，我可要趕快讓他停止......他問：「兩
個讓你選！你要投哪個？」我就誠實回答：「International Journal！因為比較好
過！」後來他就說：「你老兄真是沒志氣呀！」不過他還是照我的意見投了，其
實要投美國Journal of XX的話，他也要花更多時間寫，修改，他還要寫另外兩
位同學的呢！他也未必有時間仔細想。
當然如果能在最好的Journal of XX登出來是很好啦！不過，我可不想被國
外的審查委員批的一無是處，再退回來，又麻煩哪位學弟改，可能他也會罵我做
這什麼爛東西呀！雖然老闆都是以Journal of XX為目標，不過對我而言，能登
在第二名的期刊我就很滿足了，結果六月三十號，香港回歸中國前一天，我的
paper就寄出去啦！口試過了，連paper都寄出去了，這下可真的沒事了。
第三十五章 尾聲
「西元一九九一年七月二十日從教務處註冊組窗口領到大學畢業證書，證書
太大，用兩手抓著，走在校園掉了兩次，一次落在路旁的泥獰，用衣服擦乾淨，
另一次被風吹走，我在後面不好意思的追逐，它的四個角都折到。心理忍住不能
偷笑。」這是邱妙津「鱷魚手記」的開頭，我倒覺得適合當我的結尾........
西元一九九七年七月十日，蓋完離校手續的最後一個章，繳回了學生證，我
從教務處研教組領到碩士學位證書，證書並不大，還用護貝包著，我一支手拿著，
跟同學走在中山大學工學院的長廊，遇見了學弟，我說：「讓你摸摸吧！」....
我畢業了。
回到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