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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香檳玫瑰的故事【上】
發信站: YoYoBBS (Tue May  4 17:21:33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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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玫瑰的故事-湘濱加玫瑰【上】

  星期二下午第一堂上課鐘響過後五分鐘，我走進了這棟唯一有電梯的大
樓。

  老實說我是故意遲到的，真的。當然，不是因為我不想上課，而是我不想
和別人擠電梯。

  電梯是對懶得爬樓梯的人來說是一種福音，但是對於不習慣人擠人的人來
說是可怕的囚籠。

  但是，我偏就是那種懶得爬樓梯又怕人擠人的那種人。所以電梯對我來說
成了具天堂誘惑的地獄。

  每回上課前五分鐘，電梯口擠滿了人，等著數量少得可憐的電梯趕上課趕
點名。嘈雜的人聲，嬉笑怒罵聊天說地；男女身上不同香調的香水混在一起
形成一種腐敗的氣味。

  電梯一來，人全部擠進了小小的電梯裡。關上了電梯門，大夥臉貼臉的距
離令我感到不適。香水混在一起的腐敗味危及我的嗅覺；近距離的男女臉龐
壓迫我的視覺；各種八度的聲音話語殘害我的聽覺。

  我想要尖叫，衝出這個小小花盆也似的空間。

  我有擠電梯恐懼症。同時帶有一點懶得爬樓梯上樓的小症頭。

  最後，我想到一個解決的方法了，那就是遲到。晚一點到，我可以不爬樓
梯又不必擠電梯。

  而且，還有另一個理由，我可以看見我想要看的人。

  跟我一樣，那個人習慣遲到。而且十次裡有九次半我們會搭同一台電梯。

  進了電梯，我跟那個人各自佔據電低的一個角落，表持著彼此認為舒適的
距離。

  但是，偶而會有點小尷尬就是了。

  你知道的，電梯裡都是人的時候，你是不用在意你的目光該擺在哪的，你
想歡看哪個人，儘管盯著他瞧都沒關係，反正沒人會替別注意。不過如果說，
電梯裡就只有兩、三個人，那麼你多瞄誰幾眼，都怕會被發現。

  我喜歡看那個人，說不上來的那種喜歡。
 
  每回我都偷偷地瞧著那個人。偷偷地瞧一眼，過個幾秒鐘再偷偷地瞄一眼。
不過出師總有不利時，偶爾我會碰上那個人的眼光，短短的眼光相交，驚得
我將目光狼狽的逃離，可是又不知到擺那裡。

  我那個樣子一定很白癡。

  過個幾秒，打量著那個人不注意，我的目光又不安分起來了，不過不敢太
明目張膽，只能偷偷地對著電梯的鐵皮壁，偷偷地看著那個人模糊的身影。

  我們在不同的樓層下電梯。所有的交集就只有禮拜二下午那短短幾層樓電
梯的時間。

  所以我開始喜歡禮拜二下午第一堂課鐘響過五分鐘。

  我跟那個人不曾約下的約會。

  就這樣，一直到放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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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是可以被擺在櫥窗裡噴水保濕低價販售的嗎？愛情是可以用隨被用九
的倍數來窮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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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violet.bbs@YoYo.ccp.pccu.edu.tw (紅眼牧貓小撒旦), 看板: story
標  題: 香檳玫瑰的故事【天生一朵版】
發信站: YoYoBBS (Tue May  4 17:26:16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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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玫瑰的故事-湘濱加玫瑰【天生一朵版】

  我叫玫瑰，聽說那個人叫湘濱。

  湘濱，很楚詞的的名字。楚詞裡多得是岸芷汀蘭、湖邊水邊的那種名字。

  我叫做玫瑰，但是我不喜歡玫瑰。我覺得這種花俗氣得很，花店裡羅列著
一把一把笑起來甜到發乾的七彩玫瑰，據說這種花不管顏色還是數量都跟愛
情扯得上邊。

  愛情是可以被擺在櫥窗裡噴水保濕低價販售的嗎？愛情是可以用隨被用九
的倍數來窮盡的嗎？

  玫瑰是男孩子用來討好女孩的不二法門，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而我樂於當
那個例外。

  提著噴水壺，我到頂樓的花園去幫媽媽澆花去。我的媽媽偏愛玫瑰，有一
個叫玫瑰的女兒還不夠，還在頂樓的花園裡種了各色的玫瑰。

  頂樓的玫瑰園裡有一叢香檳色的玫瑰，媽媽說這種玫瑰花叫香檳玫瑰。

  香檳玫瑰，真是好聽的名字。

  是的，我說過我不喜歡玫瑰花。但是，我種了生平第一叢玫瑰花。因為那
個人叫湘濱。

  所以，我還是不喜歡玫瑰花，只是喜歡香檳玫瑰。

  很快的經過一個寒假，屋頂的玫瑰園裡香檳玫瑰成了最大的聚落，強盜也
似的盛開著，把其他的玫瑰都比下去了。媽媽跟我抗議著不准我把玫瑰園變
成香檳玫瑰園，老實說我正有此打算。

  每個星期二下午一點十五分，太陽正大正毒，可是我仍然會帶著噴水壺及
一些工具上頂樓跟那片玫瑰耗著。

  這些玫瑰，讓我記得電梯裡那個高雅如香檳玫瑰的男人。

  如果想念一個人有各種不同的方式的話，種玫瑰就算是我想他的方式。

  我常常跟湘濱搭同一班電梯，有時候我還刻意趕著去搭那班電梯。我們在
不同的樓城下電梯，我從來不知道湘濱在幾樓出電梯。我只知道湘濱總是站
在電梯按鍵的地方，老是順手地幫我按鍵。

  每回進電梯，我就會縮進跟湘濱呈對角線的角落。這是一個最適合偷瞄別
人的角度。如果我跟湘濱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那麼我偷瞄他的目光是很容
易被抓包的；如果我跟湘濱站在同一條垂直線上，那麼我也只能瞧見湘濱的
背影。

  我常常偷瞄湘濱，久了我發現對角線的角度最安全也最合適。起先只是因
為湘濱老背著油畫箱，手上拿著剛完成的作品，喜歡那種畫風忍不住多瞄幾
眼，並不是一定喜歡看湘濱。不過，放了寒假，每個星期二下午一點十五分
我看不到湘濱，於是我才發現這種畫風到處都有，可是湘濱並不是到處都有。

  就像玫瑰到處都有，香檳玫瑰不一定到處都有。

  是的，我不喜歡玫瑰花。但是我開始喜歡起香檳玫瑰了。

  開學的第一個禮拜，我帶著我種的一朵香檳玫瑰，在星期二下午趕著第一
堂課鐘響過後五分鐘的電梯。

  湘濱已經站在那裡了。我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手上的湘濱玫瑰藏在
身後。沒錯，花是要給湘濱的，不過我不想被湘濱認為我是花癡。

  不知道他看見沒有？我扯出了一個微笑。希望把尷尬給笑掉。

  進了電梯，站在熟悉的位置上，我開始在天人交戰。給他….不給他…給
他……不行這樣他會認為我不正經，還是別給吧………這樣的男人不多耶，
給他吧！說不定他不會這麼想………唉！看起來活像個花癡，他萬一到處去
說怎麼辦，不能給他……………

  六樓到了。按照慣例，湘濱是該按個『開』讓我出去的，不過我並沒有注
意到湘濱沒開門的打算。等我回過神來，我開始驚慌失措。

  他要幹嘛？小小的電梯裡，我連逃命的空間都沒有，更慘的是我求助無門，
喊不到人來救。

  『你好，我叫湘濱…….』

我知道你是湘濱，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個好人還是個變態？

  「呃…..我叫玫瑰…….」

  『我有個東西要送你…………..』

什麼東西？你該不會給我炸彈郵包還是突然賞我一顆子彈…..

  「呃…..」

湘濱抽開了包著畫的袋子，說：

  『這裡有九百九十八朵玫瑰，你願不願意在中間那塊空白簽收……』

  「簽收……」

不會吧！我以為他是個學生，難不成他是個郵差………

  『就是簽下你的名字…..』

我知道啦！我沒也那麼白癡。

  「簽在哪….你的名字隔壁嗎？」

  「簽了名，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湘濱點了點頭。我騰出手草草地簽下我的名字，我現在只想趕快走出這裡。

  『好啦！現在你是我的人了……』

哪裡？難不成我是簽下賣身契了。

  「什麼？？」

湘濱指著九百九十八朵玫瑰中間的空白說：

  『我是香檳，你是玫瑰，加在一起就是第九百九十九朵的香檳玫瑰………』

什麼嘛？！早知道結果會是這個樣子，那我剛剛還七上八下地擔心『給』『不
給』的問題，看起來像個白癡一樣。香檳跟玫瑰本來就該是一對的，我擔心
那麼多幹嘛啦！

  算了！我真的是個白癡。

  我的臉因為自己的白癡而羞紅，我心一橫腳一踱把香檳玫瑰塞給湘濱。

  香檳玫瑰上有一張紙條：

  『你是香檳，我是玫瑰，我們天生就該是一朵香檳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