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一層
發信人: mayweng.bbs@miau.mat.ncku.edu.tw (小電電), 看板: story
標 題: 自衛 YOUandME -29-
發信站: 貓咪樂園 (Sat Jun 5 10:22:36 1999)
轉信站: fhl-bbs!news.seed.net.tw!feeder.seed.net.tw!news.ntu!bbs.ee.ntu!freebs
[mayweng]
自 衛
YOUandME
-29-
要，不要？
不論答案會如何，這都會是我的決定。
我的決定，不會是別人的，但我現在卻怎麼也無法面對那個即將發生的
結果，因為可以預期的，就是那最最深沉的感覺。
會是最最巨大的痛楚！
「抱緊我！」忽然間我顫抖不已，那從心底竄入的感覺是如此強烈，逼
近的痛苦把我鎖在一個名為桃的牢寵裡，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禁錮起來，卻
無能為力去阻止。
阻止什麼呢？
這種空白的情緒，彷彿把正在播放的電視狠狠刷上白色的油漆，一層又
一層的，掩去螢幕裡的悲歡離合，身在畫面中的我，卻怎麼也無法阻止這忽來
的阻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世界被白色淹沒……。
並且隔離。
「妳怎麼了？」雅抱住我，由於我的恐懼傳到他的身上，所以他的情緒
隨著我的害怕也開始跟著慌張起來。
「呃……」倒抽一口冷氣，我竟然可以感覺到桃跟小桃的出現。
天！
油漆再一層，刷去我跟雅之間，最後的牽繫。
「妳怎麼了？」雅的聲音愈來愈遠。
雖然還是可以聽得見他的呼喊，可是我被抽離了現實，忽然間無法掌控
桃的身體，只能被那種莫明的力量拖入夢境。
如果無法選擇逃避，那麼就只有面對。
b 於是我轉身。
她們就站在我的面前，看得出桃還是老樣子，無神而且茫然，小桃則是
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而我……
不是男，也不是女，我試圖看自己的樣子，伸出手，卻什麼也沒有，這
詭異的感覺，讓我忽然間呆住了，我可以看得見她們的形像，可是我竟然會看
不見我自己？
看不見！？
可是我卻看得見桃跟小桃？這是怎麼回事？
「別看了，你本來就沒有形狀，你根本什麼也不是，你不過只是一個自
以為是的傢伙罷了，別以為自己很重要，你錯了！對桃來說，你不過是堵牆罷
了！還以為自己能保護誰呢！我吥！」小桃冷哼道。
「妳說什麼？」被小桃說中心事，沒想到我的思想被小桃給竊取，看她
一副什麼都清楚的模樣，實在很詭異，可是我剛剛不是把她封住了？為什麼她
還會出現，而且身邊還帶著桃……
桃！
該死！我想這麼多做什麼？對我而言，桃才是最重要的人，理那個小鬼
作啥！真是浪費時間，只要桃在就好！我有的是機會解釋，以及跟她溝通我的
存在，比跟這個攪局的小鬼囉唆有用多了！
「桃！妳去那了！」我需要知道她的下落她的行蹤，畢竟我的存在是為
她而存在。
試圖想抓住桃，但沒有身影形象的我，卻像空氣似的，怎麼也無法觸碰
到桃的身體，那種穿透的感覺，很怪，我卻無法形容。
「她不會回答你的！笨蛋！你以為你是誰呀！」到這個時候，小桃仍然
不忘挑黌我的耐性跟脾氣。
「妳給我滾！」我沒有客氣，對小桃大吼道。
我對討厭的事，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大力一腳踹開。沒必要跟不明事
理的人解釋，笨蛋就自動歸類到笨蛋裡，不必同流合污，我更沒有教育家精神
，與其浪費時間去同情，還不如建一座醫院收容他們算了！
「兇我？」小桃被我的語氣嚇到了，她尖叫道。「不准兇我，你知不知
道我是誰啊！竟然敢兇我？」
「走開，我只跟桃說話。」我向前，試圖跟桃溝通。「桃！妳知道我是
誰嗎？桃！」
無論我怎麼呼喚，桃就是沒有理我，彷彿沒有聽見似的。由頭至尾，她
只是靜靜的站著，像一個人偶似的。想抓住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不像之前
對小桃的感覺，桃的存在彷彿是立體的投影，有形有像有影子，卻是虛幻。
「妳把她怎麼了？」我轉身抓住小桃問。
被我抓痛，小桃哭喪著臉看著我。「要問你啦，都是你害的啦，怎麼問
我啦！我怎麼會知道？你弄痛我啦！」
「快說！」雖然無法看見自己的形像，但是我卻可以感覺「我」的手抓
住小桃。有點詭異，但卻實際，我無法妥切的以文字形容，但的確是如此，可
以感覺抓住小桃的時候，從她身上傳來的體溫及情緒。
她很害怕，我也是。
「我什麼都沒做啊！你放手啦！好痛！都是你，是你害死桃的！」小桃
仍然不肯說，只是一口咬定是我的錯。
桃死了？我害死桃？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小桃的指控讓我一頭霧水。轉身看著一旁的桃，她並沒有消失，如果說
死亡便是一種消滅的過程，那麼以現在的狀況而言，桃還存在。
至少我看得見她。
「別以為你看見的就是事實，錯！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永遠找不到
答案的！」小桃不知何時掙脫了我的掌握，躲到一旁大叫。
「別吵！妳知道又不講，耍白痴啊！」我吼回去，對小桃我實在沒有辦
法施捨任何的耐性。
「廢話！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白痴！」小桃大叫。
「妳說不說？」我作勢威脅，希望我的恫嚇奏效。
「說不說又怎樣？我才不怕你咧！」小桃雖然嘴硬，但她卻躲得遠遠的
，看得出她的畏懼。
「快說！不要惹火我。」我挌下狠話。
「怕你不成！」小桃仍然挑黌我。
瞪了她一眼，我決定執行我的威脅，上前把小桃的手用力一握，這時候
可以清楚的聽到她的尖叫。
「嗚！放開我！我說啦！我是桃，你是桃，而桃，早就不是桃了！我是
桃有意識底下編織出來的人物，而你卻是陰溝裡的老鼠，只敢躲在角落裡玩偷
窺的遊戲，卻不敢出來面對桃的存在！」小桃大叫道。
「妳……」我忽然想起桃曾經寫過以「前世」的記憶當主題的作品，而
裡頭就以一個經歷戰火的不幸少女當做主角。
「想起來了嗎？嘿嘿！」小桃奸笑道。
「那又如何？」我仍然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我只記得桃寫的那個故
事很無聊，我看不到三行就想打瞌睡了，只記得幾句……
我好害怕，好害怕，明天就輪到我了……男人全是野獸……既然我的生
存不是我能決定的，那麼唯一能夠讓我控制的，便是死亡……我恨這個世界…
沒有人能夠救我…沒有人……只能選擇自我的結束做為對這個世界的報復…
記憶片段的流入我的腦海，那是屬於桃的回想，以前我所無法翻閱的範
圍，現在卻一清二楚的擺在我面前。
那是桃的過去，以及她編織的故事情節，虛構與現實的拚湊。
簡單來說，就是桃把自己曾經被強暴輪姦的不幸過去，讓經歷混合虛幻
，寫成一篇小說，而她故事中的女主角，就是她所虛擬的自己，小桃的存在，
就是她最想成為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有很多以前我從來不知道的過
去，就像下傳的ＦＴＰ檔案，依照發生的時間日期，一筆一筆的灌進我的腦海
，存在「我」的資料庫裡。
「那樣呀！你這個壞人，原本我才是桃指定的人，沒想到你這個小偷搶
走了桃的身體，還霸佔了我的位置，把我的還給我！還給我！」小桃仍然在尖
叫，並撲上來打我。
說真的，被小桃抓住的感覺並不確實。我知道她在打我，我也「知道」
自己被她打了，但是我不會痛，沒有那種實際的感覺，連剛才那種與人接觸的
體溫感也在緩緩的消失。
像看著電視裡的人演出，雖然我知道他們在打架，也知道他們的情緒波
動，但是我卻不會有任何觀賞之外的感覺，即使那個表演的人是我。
或是「桃」。
閉上眼，整理我紊亂的思緒。
是的，小桃說的沒錯，我是小偷，我佔了別人的位置，但那並非我的意
願，而是生命的本能，一種名為「自衛」的防禦機制。
對桃而言，她有權利授予任何她所願意交付的人格去延續她的生命，但
之於我，就像是保全的系統，只要桃離開，我便會自動執行任務，就是保護桃
，不讓任何不是桃的人進駐她的生命。
我沒有錯，桃也沒有錯，即使是小桃也沒有錯。錯亂的只是生命裡那名
為靈魂，或是人格的東西。
「還給我！」小桃仍然在尖叫。
我睜開眼，看著小桃，輕輕搖了搖頭。這個身體原本就不屬於她，又何
來歸還之說呢？
不想理會小桃的抗議，於是我封閉感覺，發覺她的聲音慢慢遠了，一切
都離我好遙遠，我感覺自己在飄浮，無法踩踏到地面的感覺很不真實。想到這
裡，我便笑了起來，想起一句佛家謁語。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是的，「我」本來就不存在，那麼我又擔心什麼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假
的，不實際的，沒有人會在乎我，沒有人。
望向桃的方向，那裡已經沒有任何影像，而小桃也慢慢的模糊，直到我
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為止，什麼都看不見了。
只剩下我。
YOUandME，not YOU，not ME。
這個身體的主人，不是我，也不是小桃，只有……
「桃！」
這時候，我聽見雅的聲音。
於是我回到了我應該存在的位置。
鱅 鱅
鱅 歡迎你們來這裡走走逛逛喲~ 鱅
貓咪樂園 Talk_Club 板 Talk_Talk板 (創作接龍板)
telnet://140.116.35.36 /dn: miou.mat.ncku.edu.tw
啄木鳥 Story 板 及 作者個人板
telnet://140.128.118.211 /dn: bbs.ie.thu.edu.tw
格 子 工 廠 電子雜誌
http://grid.csie.fju.edu.tw
回到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