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信人: stealing.bbs@zoo.ee.ntu.edu.tw (偷心的神偷), 看板: story 標 題: 誰與愛神擦身而過﹝5﹞ 發信站: 不良牛牧場 (Thu Apr 29 01:07:02 1999) 轉信站: fhl-bbs!news.seed.net.tw!feeder.seed.net.tw!spring!ctu-peer!news.nctu! 5. 這三個字,代表的不只是一個人,還是條血肉人命。 她低喃著名,覷過照片上的人兒,目露銳光。 獵物,這是她的獵物。如今數來,已不知為幾。 輕柔撫拭銀亮的槍把,指梢停留在槍管上的康乃馨細紋,彷彿久了些。 任務,目標。會的,她深信有朝一夕,該得的不會從她手中溜過,唇角 微揚,她抓得到的。 喀嚓一聲清脆,一簇火光燃起,視若無睹,任朱豔的火舌吞噬照片上的 人兒,燦燦紅光在她清麗的臉前,跳動著。無妨,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的,獵 物只有被追逐的命運,而無法反抗。最後走到盡頭,就這樣。 她的字典裡,找不到失手兩個字。貪婪的世界,瀰漫著腐敗,而她只是 替這叢荒蕪的雜草,去除一些不該的存在罷了。 月台上的人群中稍稍的傳來了騷動,將近的列車透過廣播傳遞亡曲的前 奏,離這兒僅只幾百公尺的距離。這是個陋舊且不起眼的小月台,也是生死 一瞬的界線,這個月台將上演的不過是一幕生與死的交舞,亡者將在這裡 得到解脫,地獄是唯一的終點。 她親手送這罪惡的靈魂上路。 「車來了。妳回去吧~」一個身著戎裝的年輕男子,緊緊握著他的情人的 手,是不捨。 「在軍裡,要小心,知道嗎?」女孩的聲音是哽咽的,很是惹人憐愛。 她走過這對難分難捨的戀人們身側,冷不妨,女孩哭將起來。 只是生離,又何苦這般?沒有停留,她繼續向前的步伐。 耳後拋下的,全都是年輕男子輕聲的哄語。 「請要上車的旅客,趕快上車...」廣播聲起,有種無法言喻的的感傷。 屬於戀人們離別的哀傷,或許也是屬於她的獵物的。 火車又駛,她在心中開始倒數,五、四、三、二、一...趁著月台上無 人,翻身一躍,竄入荒敗的草間,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起駛的列車在上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緩緩降了速度。 列車長看著鐵軌前那一堆紛沓的石堆,「怎麼又有人不守規矩了?老 做這種事,要我們怎麼維護乘客的安全呀?」抱怨著。 不留痕跡。徐徐踱向她該去的方向。 「咦?小姐,妳在這車上工作啊?」果然,獵物在這兒。 「有事嗎?」她綻開一抹迷惑人的笑,看得他是心蕩神馳。心湖被撩撥 一陣,如春風微拂。削著短髮的女人,正合他意。 「車上空氣太悶,出來走走。」好一個漂亮的娃,看起來頂多不過二十 ,他走運了,讓他給矇上了這大好機會。 原本對這種破舊的普通車,他是不屑一顧的。好歹也是陳家大少爺,憑 什麼要他搭這種破車,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說是為了避開人潮,以及不可 測的危機...啐!想到就有氣,不讓他搭飛機就已經很不得了,要嘛也得是 自強號,否則這事一旦傳了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兒擱?又熱又破,越想越火 ,遑顧保鏢勸說,執意不讓他們跟路,誰料一個人就在這兒閒晃的同時, 居然讓他遇上了這樁豔遇。 不需抱怨了,這等機會豈是日夜盼得來的? 「我叫陳凱名,妳可以直接叫我凱,我是不會介意的。」他的手漸漸不 規矩起來,像尾狡猾不聽話的飛蛇,眼看就要攀上了她的腰際。 她,轉了個身。又送了個嬌笑。 「先生,真愛開玩笑。」時間似乎也該到了。 「不不不..我怎麼會跟妳這俏佳人開玩笑呢?」瞧她羞的,臉上紅咚了 半片。如果不是礙於這是公共場合,他恨不得把她給吞了。 「你是陳凱...名?」 「是啊是啊!妳記起來了,有興趣跟我一起到高雄去玩嗎?」笑得狂肆 ,他知道魚兒會上鉤的。有誰拒絕得了他陳凱名?多金且風流倜儻的陳凱 名。 「等下次吧!」眼盼流轉間,一道寒光忽閃即逝。這讓他為之一愣。 「妳...什麼意思?」慌了,沒有來由的慌了。 「別了。」 銀亮的槍,舉起,落下,不過是幾秒鐘時間的流逝。獵物,斷了氣。 南下的列車,第三次起駛,只是少了一名乘客。 陳凱名,陳家獨子,血灑哀戚的車軌。眼神化做難以置信的表情。 青春稍縱即逝,生命已至盡頭,最後的五分鐘,他在溫柔鄉度過。 近了,又近了,找尋目標的路上,又近了一步。 黃色康乃馨之歌,響起它的旋律...一直一直不曾停過。 ...................................................................... 「爸~」田榕歡撒嬌的扯著田大業的胳膊。「為什麼我們要去南部呀?」 她還是搞不懂,這麼豔陽高照的的好天氣,為什麼偏偏要往南部去呢? 「呵呵...妳忘啦?外婆的七十大壽呀~~不去幫她老人家慶祝,怎麼 成?」 田大業寵溺似的摸摸女兒的頭,又低頭埋進報紙中。 「啊~對對對...外婆生日到了,我都給忘了。媽咪,妳要給外婆什麼 驚喜呀?」誰知母親只是笑而不語,田榕歡只得無聊的看看窗外,那片 金黃色的稻田,有著陽光的氛圍。 奇怪,為什麼火車才剛開又停了呢?她,思考著。 隨即,列車再次移動了,正以飛快的速度,向南方奔去。 一切靜謐的沈進了夢鄉,陽光的味道聞起來似乎也是懶洋洋的。享 受著這份恬適,車上的乘客個個呵欠不住。 這是乘普通車的好處,也是它的缺點。田榕歡瞇起了眼。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所有的乘客被一股無形的恐懼籠罩著...先是 小孩子的哭啼,女人高分貝的尖叫聲,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應的反應 ,接下來有人哀嚎,瘋狂的啕叫,哭喊應聲雜成一片,因為被肢解的人 們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到處盡是散落的模糊血塊,飛濺的肉軀...南 下普通號出事了。 田榕歡,搭上了的,是班死亡列車...她,跌進了黑暗深淵。回到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