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Dustin (現實與情緒交會的的剎那) 看板: religion
標題: 等待奇蹟(八)等待
時間: Wed Dec 25 17:04:27 1996

※ [本文轉錄自  看板]

作者: hsg (喜歡朋友的小灰鴿)
標題: 等待奇蹟(八)等待
時間: Fri Dec 13 21:53:00 1996




    對於終於撐到結局的自己 只想說:
                           哇哈哈 !! 我不是吹牛仙!!

                          (八)等    待

               他等在手術房前,無力地看著已然脫序的世界......

               芸的母親,空洞地搓著一遍又一遍的佛珠,但口中的佛號早已凌亂
           ,木然的表情比在裡面的芸,還要迫近死寂的多.

               芸的姐姐,就像受不了片刻的安寧,不斷地走著,望著,哭著.

               他嘗試和她交談,卻像引爆她所有的不耐與不安,她衝著他大吼著:

           [如果你是要問,她變成這樣子,關不關你的事,你可以帶著你那種自私
           的罪惡感滾開......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你來幹甚麼?難道你把她害得還不夠慘,你可不可以不要讓她,在撿回一
           條命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求求你,不要給她再次任何微弱的希望,如果
           你還是會離開她......]

                她又哭又罵,幾近瘋顛.

               芸的醫生進去前,他怯怯地問著:[到底能有多少希望......]

               [多處骨折...腦震盪....內出血嚴重...我可以給你百分比,但對她而
           言,不是生就是死,一切都很難說......]

               他望著四周慘白的格局,很想哭;因為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彷彿是昨天
           才發生過的場景......

               不斷被匆匆撥弄的孤獨.無力逃脫的罪疚.冰冷無情的自然律.

               相信的一切恍如一場極其荒謬羞恥的騙局,我們真的能自由地抉擇任何
           事嗎?

               在我們的抉擇必定與他人共有,在我們的抉擇必定介入他人的死亡與生
           命......這是怎樣的一場混蛋騙局,又由誰主導!!

               [上帝掌管一切事......你不要怕....]芬握著他的手,冰冷不安在顫抖
           中隱現......

               [是了......上帝掌管一切事......]他,浮現一種絕望,輕蔑的冷笑,芬
           的思緒頓時慌亂起來......

               他等著一些越來越清晰的東西:芸的生死,每個人的表情,他還會被打擊
          到甚麼處境,甚至陽光是否還會無情的照常升起......

               他等待一個解釋!在這場似乎必敗的戰局,尚以怒恨的沈默為他追問的姿
         態......

               他等在手術房前,芬等在他身邊......

..............................................................................

               芸死了......在晨曦於寒風中透出光華,遍染正當復甦的天地.....

               他沒有進去,就像母親臨終,亦是在一群陌生的醫護人員圍繞下.而他想
           像著:她們都沒有感覺;事實上,若她們還有知覺,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而芸死了,不留下隻字片語,卻又更讓他無法承受.

               人的死,真的不能留下更深刻,更關鍵的東西!讓我們能逃脫......一再
           重復的三流悲劇......

               芬緊緊地隨著他,好幾次,他甩落她炙人的溫柔膚觸.

               [翔......你不要這樣......我好怕.]芬哽咽著.

               他突然覺得,命運的醜惡竟到了這般的猖狂......

               他在她眼裡,看到了芸.

               [夠了,夠了!!我真的已經受夠了,為甚麼要這樣逼我,我已經盡力過下去
           了,祂為甚麼還要這樣逼我......]他狂亂地叫囂著.

               [你真不能接受自己就是這麼需要救贖,需要奇蹟的處境,這就是我們原
           來的樣子......]她捕捉著他的眼神.

               [奇蹟?我已等了太久太久......]他瞪視著她.[如果你的上帝,真他媽的
           存在,就叫祂馬上讓芸活過來,跟我說哈利路亞,我就一輩子相信祂......]

               芬愕然地望著他,良久,直到眼睛裡只留下他痛苦的影子.

               他驚訝著自己,卻不肯放棄這樣的適然的姿態....

               [你明白你想等的,想要的不是這種奇蹟......]她沈穩的回望著他.不多
           時,又幽幽地訴著:[我......還是會等著你,上帝也是,我們都會一直一直的
           等著你,若你希望回來......我只請求你一件事:忘記所有你今天說過的話..
           .....]

                她緩緩地走出他的視線.

                他像是突然被奪走最珍愛的禮物的小孩,在她的背影裡,哭喊著:[可是
           ......現在的我,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奇蹟呀!你說話呀...你回頭看看我啊...]

.............................................................................

                要重新再來過嗎?但起點在哪?我又還能期待一些甚麼??

                以這般灰黑且沈重的我...如一把兩面開口的利刃.

                你要我等待我的改變,但當等待真的成為一切,你要我怎麼安息的下來?

                回答我!!你要我怎麼安息的下來!!

                撒但嗎?罪惡嗎?死亡嗎?誰比較了解你?我可以向誰追問?

                因我比他們還不如,我甚至不明白你,所以無法像他們一樣,明白自己
            為甚麼要有所謂的"背逆".

                我手上,懷裡,眼裡,心上,一無所有,找不到你,甚至沒有我自己......

                你為何不是我想像中的你,卻讓我有這樣認知如此之久?

                而我又該是誰?如何才能......脫離這取死的身體......

                你回答我阿,回答我阿!!不然......

                就賜我自殺或絕望的勇氣......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
            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
            的債救我們脫離凶惡不叫我們遇見試探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
            遠阿們我們在天上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