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economics (大鵬)     看板: Belief_MVTV
標題: 也談『悲情城市』
時間: Mon Mar 31 16:25:15 1997

    『悲情城市』這部電影其實是藉一個家族的興衰描述時代改變的悲劇， 與此類似的
還有『亂世佳人』， 同樣都是藉由某些人的遭遇，敘述著面對整個時代大環境的改變，
前者是日據時代與國民政府統治的轉變， 後者是南北戰爭及美國從農業為主的社會轉型
到工業為主的社會，也因為面臨整個時代的變遷，凸顯生存其中的個人之渺小。 在這種
轉變的年代中， 固守過去『美好的時光』者（『悲』片的文雄，『亂』片的衛希禮，郝
思嘉暗戀的那位），不是沈湎於記憶之中，就是被時代所遺棄。 能說些什麼呢？控訴什
麼呢？在時代的巨輪前，我們只不過像是用手臂擋車的螳螂罷了！

    處於舊時代的林家，其實在地方上也頗有勢力。從文雄（陳松勇飾）及其父親（李
天祿飾）的職業 -- 流氓 -- 便可以知道。不要誤會，當時那個時代流氓不是像現在的
流氓一樣，反倒像是武俠小說中的武林、俠義之士，只不過這種身份在以法家為主的統
治觀念下被看成不被容許，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亂禁』就是這個意思。處於舊時
代，的文雄仍以傳統農業時代的價值觀，以義氣當成最高道德（關公就是這類人士所推
崇、讚揚的對象），面對上海那批習慣於大陸國民黨時期統治下的那套『商業法則』（
其實就是賄賂、走後門、套關係等等），反倒顯得像用古時的刀劍和人家的手槍打仗一
樣可悲可笑。

    論到當時 1945 至 1949 年間，政府尚未撤退來台的那個時期，上海商人、情報份
子（所謂『軍統』、『中統』等）、過氣政客、政治新貴、思想進步人士等，紛紛來到
這塊他們眼中的處女地，搶先佔得一席之地，好為將來發展奠下根基。而當時陳儀政府
對於台籍菁英的不夠重視，且將當時台灣經濟與當時通貨膨脹極為嚴重的大陸經濟連成
一氣， 導致台灣物資短缺（盛產糖米的台灣竟然發生嚴重缺米缺糖的現象）、通貨膨脹
， 加上許許多多的政府與民間的誤解與衝突，二二八事件的發生實在不能說是一件偶然
的事件。

    因為文雄對時代缺乏遠見，這個家族的沒落是可以預見的，毫不訝異。只不過文清
（梁朝偉飾）因認識關心時事發展的知識份子 -- 寬榮，而被牽連在內，留下寬美（辛
樹芬飾，寬榮之妹，文清之妻）母子獨自欷噓。這正是二二八事件所留下的典型的悲劇
，是時代的悲劇，人性悲劇，但卻無法化約成好人、壞人此種簡單二分法。這當中有誰
是壞人呢？ 上海商人？陳儀政府？蔣介石軍隊？還是.....？每個人不過是按著時代為
他們所寫的劇本上演，只是種種因素交互影響，造成二二八事件這等悲劇。若真要譴責
，只能怪人性的軟弱吧？

    不過也不是說我們就只能在這種無力趕中自怨自艾，長噓短歎。從另外一種觀點來
看，文雄捍衛舊時代的價值（起碼他是以舊時代的標準來處事），寬榮因關懷時事而喪
生，寬美獨力撫養文清的幼子（這在電影中沒有交代，不過我們可以想見），這不也是
一種努力嗎？一種為自己理想在所處的環境下所做的努力嗎？也因為這些努力，人性就
在這裡就彰顯它自己的榮美。所以，真的不要沮喪、抱怨，要走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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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記這些事要叫你們信耶穌是基督，是神的兒子，並且叫你們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
得生命。（約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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