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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寒夜裡無法留在妳身邊--軍旅雜記（八）
發信站: 政大貓空行館 (Sun May 30 00:57:56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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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天生適合成為中華民國陸軍的基層幹部：
下士班長，你一直誤認為自己只能在十人以下的同儕小團體內快樂地
生存。張愛玲曾經說過：「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之
喜悅。」

    半推半就地，你被迫初識領導權力的滋味，你慢慢閱讀得出萬千
表情裡的尊敬、厭惡、好奇、崇仰、害怕，甚或不屑。你願意友善地
對待每一個兵，但你也不是不明白策略性地發飆具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語言，現在你乍然重新發現口中吐出的語言，在溝通與誤解各方面
都有著比從前更戲劇性的份量。

    你並不是不想喟嘆，直到退伍前，你多少喪失了讓自己頹廢放鬆
的機會。

    生命宛如一道謐靜長河，不斷流經各式相異的風景，不斷創造各
種可能。你從來不曾想到會成為一個下士班長，這個名銜確實來得有
點失控。你的母親及女友甚至告誡你：「可別欺負兵啊！」

    你真的並不是不想喟嘆，倘若時光倒流，你倒寧願當個聽從命令
、不扛負任何責任的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