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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DANCE WITH ME (6)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 (Sat Jul  3 14:41:23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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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的宿舍屋頂。

「木暮,你覺得〝結婚〞這個詞的意義是什麼?」三井塞了一塊壽司
進嘴裡。

木暮拿著筷子的手停了下來,不解的看著三井:「結婚?為什麼會忽
然提起這個?」

三井舔了舔有點乾澀的嘴唇,試探性的問道:「因為我想知道你對〝
結婚〞這件事的看法。」

木暮放下壽司便當,盤腿坐正,認真的說道:「我想,〝結婚〞就是
兩個相愛的人決定一起生活的一種儀式吧,如果不是很喜歡對方,又
怎麼會想一起生活一輩子呢?」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小暮?那麼,不能和喜歡的人〝結婚〞是否算
是人生一大諷刺?如果兩個人一直有著〝喜歡〞對方的心情,但是又
不能〝結婚〞,那麼〝結婚〞對他們來說是否會變的毫無意義?』

「你怎麼了?三井?」木暮看著三井問道。

「小暮。」三井好久都沒這麼緊張了,除了上場比賽之外……。

「嗯?」

「你喜不喜歡我?」三井問道。

「怎麼問這種傻問題?」木暮微笑。

「我是很認真的,所以請你也認真的回答好嗎?」

「嗯……。」木暮側著頭似乎在努力思考。

「我…當然是喜歡三井的啊,喜歡和你一起打球,喜歡和你一起在校
園裡散步,喜歡和你一起到處旅行啊,希望能一直和你……。」木暮
忽然停住:「幹嘛問這種好像高中女生在問的問題啊?」

「………。」面對小暮因為不瞭解他目前的心思而近似天真的回答,
三井心裡難過的說不出話。

木暮皺了皺眉:「害我也回答起這種無聊的問題了。」抱怨歸抱怨,
但是臉頰泛起的紅暈卻是清楚的表現出那種難以言喻的…〝喜歡〞的
感覺和心情吧。

木暮的回答和反應三井全聽在耳裡看在眼裡,自己是問了傻問題沒錯
,小暮的心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問這些對解決彩子的事情又沒有幫
助,該說的還是得說不是嗎?

三井乾笑兩聲,對木暮說道:「那如果我要結婚的話…我…。」笨蛋
笨蛋,自己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木暮重新拿起便當,隨口說道:「三井你要結婚?該不會去相親了吧
?」但是很快又想起三井的弟弟剛過世不久,不該開這種玩笑,所以
向三井道歉:「對不起,你弟弟剛過世…我不該……。」

但是三井的回答讓木暮錯愕,「沒錯,我是去相親了……,而且對象
是彩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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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DANCE WITH ME(7)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 (Sat Jul  3 14:42:05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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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暮手中的便當悄然滑落。

「小暮…」三井在心中吶喊著。

木暮先是以無法置信的表情看著三井,接著便起身要收拾散落滿地的
…已經報銷掉的…午餐。

「怎…怎麼會…?」許久,木暮才吐出這句話。

「小暮,小暮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父親和彩子的
父親自作主張…,因為我們家和他們家……。」三井抓著木暮的肩膀
想要解釋這一切。

被三井粗魯的緊抓著肩膀,木暮的腦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根
本沒辦法將三井的話好好聽進去。

『三井要結婚了,三井要和彩子結婚?是啊,這一切都很容易明白不
是嗎?三井必須繼承家業,必須結婚生子,而那個人是和他門當戶對
的彩子…。』

「小暮,事情就是這樣,我會想辦法的,你要相信我。」

見木暮一直不說話,三井著急的搖著木暮的肩膀:「小暮你別不說話
……,這件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到現在的,我也是一直在想要怎麼告
訴你……。」

『我能說什麼?就算我喜歡三井又怎麼樣呢?畢竟,一直和三井在一
起生活只是個夢想罷了……。』

「小暮…。」

「三井,」木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是平靜的:「我都知道了,彩子是
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所以你們…你們……。」

「別再說了!」三井怒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和他們一樣覺得我一
定得和彩子結婚?很好的女孩子?這和我三井壽一點關係也沒有!」

木暮只能怔怔的看著發怒的三井,眼眶已經開始濕潤了。

「我只要你!小暮!」

「我現在就要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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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DANCE WITH ME(8)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 (Sat Jul  3 14:43:33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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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木暮在校園中漫無目的奔跑。

填滿胸中的是屈辱和悲哀的感覺。

幾分鐘前,三井強行將自己壓倒在地上,用冷漠的眼光看著自己,用
嘲弄般的表情說出那些傷透自己心的話語,三井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喜歡」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為什麼三井要這麼粗暴的對待自己?

木暮本能的拼命抵抗著,三井忽然停下手:「你…根本不愛我對不對
?你要我和彩子結婚,你一點也不想和我發生關係是嗎?你……」

啪一聲清脆的響音,木暮一巴掌打在三井臉上:「不要再說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

三井沈默不語,被甩了一巴掌的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旁邊。

木暮掙扎著起身並往後退了幾步,腦中一片混亂的他只能說出:「我
把你當成朋友,請你不要這樣!」

這……根本不是木暮心中真正的意思。

也唯有此時才瞭解到,要將混亂的思緒化為語言是多麼困難。

他是喜歡三井的,但他不要三井這麼粗暴的對待他……,就算再怎麼
喜歡,還是不能和三井發生超出朋友的關係。

沒有任何理由,木暮卻這麼相信著:一旦兩個人發生了「那件事」,
他將會無法面對三井,無法面對家人和朋友,這代表他將無法和三井
在一起……。

剛剛打在三井臉上的那一巴掌一定很痛吧?為什麼?為什麼兩個人會
變成這麼尷尬的情況?

木暮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三井緩緩的轉過臉看著木暮,露出嘲諷般的表情:「〝朋友〞?原來
我不過是你的〝朋友〞?」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三井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用木
暮從未聽過的語氣冷笑著說:「那麼,我的朋友,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去相親了,而且很快就會舉行婚禮了!」

木暮的心好像被冰冷的字句劃上一道深深的傷口,他要說什麼?他又
能說什麼?

淚水——已經快要湧出,用僅剩的話語說出:「那……祝你幸福。」
後,木暮頭也不回的離開三井。

先是走了幾步,然後是快速的奔跑離開,三井並沒有追上來,也不希
望三井追上來,只因為……也許這樣做對三井是最好的。

即使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即使是自己必須背負著今天所受的屈辱
獨自一個人活下去,還是希望三井能〝幸福〞。

木暮不知道在校園中奔跑了多久,終於來到位於K大西邊的觀月湖。

他慢慢走向傾斜的湖畔坐下,希望能讓迎面而來的風吹乾不斷湧出的
淚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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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DANCE WITH M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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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暮已經已經有一週沒到學校上課了。

然而,他並沒有回家。

那天,木暮在湖邊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於是沒有勇氣再見到三
井的他就這樣暫時借住在這個人的公寓裡面。

雖然那時什麼也沒帶匆匆離開學校,但住在這間公寓卻也沒什麼不方
便或不適應的感覺。

公寓的主人一直給人一種粗獷的刻板印象,而公寓各項簡單卻細心的
布置卻讓木暮對這個人大大的改觀。

他並沒有問木暮為什麼在湖邊哭泣,也沒有問他為何不去學校上課,
但他卻讓木暮住下來。這麼一個只在高中時有過數面之緣的人,親
切的甚至讓木暮覺得頗為不安。

高三那時候,湘北籃球隊第一次有和高中籃球界的天王交手的機會,
一場硬仗下來,湘北終究是以些微差距輸給了海南隊。

雖然流川和櫻木的籃球天分頗高,但在他面前就有如小孩子對大人一
般,還是安西教練用了一招險棋才能稍微擋住他凌厲的攻勢。

「嗯,今天買的這種麵不合你的口味嗎?」他問道。

「對不起,我……想點事情。」自己是怎麼搞的?老想起高中時代的
事……,只是當初作夢也想不到,現在會和這個人在一個屋簷下吃著
買來的叉燒麵吧。

木暮一抬頭,發現眼前是霧茫茫的一片,連忙摘下眼鏡解釋:「大概
是剛剛睡迷糊了,忘了吃麵前先拿下眼鏡。」

自己是不是臉紅了?不然為什麼他對著我笑?

發現木暮困惑的看著自己,他稍稍收起笑容:「這麼說或許很失禮,
不過我有時覺得你真的……蠻可愛的。」

「可愛?」木暮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衝到臉上了,第一個說自己可
愛而讓自己臉紅的人,應該是三井吧,兩個人有多久沒這種對話了?

然而現在眼前這個人卻也說自己可愛?我的臉一定紅的像蘋果。

「啊,你還是趕快吃麵吧,不然麵都快糊囉。」似乎是為了化解木暮
的尷尬,他很快的吃完剩下的幾口麵,離開飯桌到客廳去看電視。

木暮慢慢的吃完麵,收拾好桌面,不知道該做什麼的他也到客廳坐下
。

「有件事……想問問你。」他將電視音量調低。

「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這麼多天不去上課沒有關係
嗎?」

木暮低頭不語。的確,就算是熟朋友也不能一直打擾人家,何況他只
算是一個〝認識〞的人,不能一直沈溺在他的好意中……。

「我知道,這段時間打擾你了,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打斷木暮的話:「我並沒有說你住在這邊不
好,而是你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或許我能幫的上忙?」

『幫忙?』他能幫我什麼忙呢?三井和自己之間的情況已經是糟到…
…。

「我在K大的人面蠻廣的,也認識一些教授,像是借筆記或者請假這
類事情我能夠幫的上忙,如果你暫時還無法去上課的話……。」

「謝謝你,我想,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去上課了。」木暮這麼告訴他,
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鼓勵自己早點面對現實,不再逃避三井。

然而,兩天後卻有個更為難堪的情況等著木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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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DANCE WITH ME(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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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阿牧開車送木暮回學校,到接近學校門口時,木暮要求讓
他先下車。

「怎麼了?我這車可以開進學校的,不然離宿舍還有一大段距離呢。
」阿牧問道。

「謝謝你送我一程,不過請讓我在這裡下車……。」木暮低著頭,兩
手緊握在一起。

「好吧,那……再聯絡。」阿牧開始準備找地方停車。

「嗯。」

車停妥後,阿牧對木暮說:「想找我的話,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第二校
區的工程大樓上課,不然,打這支電話找我也可以。」

木暮接過寫有阿牧手機號碼的紙片,再次道謝後便下車。

看著木暮離去的背影,阿牧想著,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憔悴
失意至此呢?雖然昨天木暮告訴阿牧他準備回學校的時候一副已經恢
復精神的樣子,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只不過是勉強說服自己振作罷了
。

阿牧起初以為木暮是失戀了,但和木暮相處幾天後,覺得怎麼看木暮
都不像是那種會被女孩子甩掉的人。阿牧甚至心想:如果連木暮這種
長相斯文、又會唸書又會打球、待人溫柔和氣的人都被甩了的話,那
K大他那群朋友大概也沒什麼人可以交到女朋友了吧。

一直把打籃球當作人生重要目標的阿牧也很奇怪自己怎麼會開始有這
種無聊想法,雖然男女朋友交往的事他也聽多了,不過從來不是很當
一回事,直到遇見了木暮……。

「也罷,這不是我這個和他不夠熟識的朋友所能管的事情,或許他回
學校上課後反而能早點撫平內心的創傷吧。」阿牧這麼告訴自己,發
動車子後駛向第二校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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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暮走到寢室門口,門是鎖著的,可能室友都還在睡吧,為了避免吵
醒大家,他拿出鑰匙,深吸一口氣,輕輕打開房門……。

好久沒看到三井了,他還好嗎?自己忽然的失蹤好幾天,想必很令他
擔心吧。都是因為自己的不善表達,讓三井這麼的生氣,雖然那時候
說希望他和彩子結婚能夠幸福,但心裡真的是非常不想失去三井啊,
等會看到三井時,要怎麼對他說呢?

木暮帶著焦慮和不安的情緒進入房間,卻發現三井的床上空無一物!

到底怎麼了?他將目光投向三井的書桌,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三井…難道三井他……真的……?木暮無法再想下去,他頹然的走向
三井的書桌,拉出椅子坐下,痛苦的雙手抱著頭。

這個舉動發出的聲音吵醒了同寢室的小林,他睡眼惺忪的起身,看到
木暮坐在三井書桌前,便說道:「三井……他搬出宿舍了。」

木暮沒有回答。

小林嘆了口氣,走到木暮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兩
個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是不說一聲就十幾天沒回來,一個是莫名其
妙的就搬出宿舍,我還聽說三井馬上要結婚了……。」

小林見木暮一直不回答也不回頭看他,不免擔心起來:「你……還好
吧?」

許久,他才聽到有點哽咽的聲音:「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請不要……管我了。」

小林便不再說什麼,拿著盥洗用具離開寢室。

三井的木製書桌上,如夜露般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滲入那愛的話語
的刻痕中,消失無蹤……。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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