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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貓情人(上)
發信站: 貓咪樂園 (Mon May  3 22:40:27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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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我是白痴！』震耳欲聾的虎吼來自一腳踏進自家門口才甩上門的男
  人。

  一顆黑色和褐色交錯的小頭顱聞聲，懶懶的從沙發旁抬起頭，綠色的杏
  圓貓眸半夢半醒的瞇著滿滿疑惑。

  『虎~~。』齊震悲慘著俊臉，撲向閃避不及的愛貓，狠狠抱在懷裡。

  『咩...。』被強烈擠得不成『貓形』的無辜貓連『喵』叫聲都變音了。

  『虎，我又失戀了！』齊震不顧愛貓四肢划動的掙扎，錐心泣血的悲訴
  著受創的心靈。

  『而且...而且她被我嚇哭了。』

  為什麼？！他長得一表人才，自己有家營運不錯的建築事務所，該有的
  好條件一樣不少，只不過聲音比平常人大了點，難道就活該被指責成惡霸、
  不溫柔嗎？

  不公平不公平！

  『虎，怎麼辦！這輩子沒人會愛我了！』齊震悲慘無比的為自己多災多
  難的前途哀嚎著。『難道我這輩子真的註定要和你孤獨終老嗎？...怎麼發抖
  啦？很冷嗎？』齊震拉過毛毯裹住愛貓，繼續訴苦。

  像他這樣的好男人已經不多了，溫柔有愛心不說，還煮得一手好菜，又
  兼多才多藝，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為什麼愛情路上如此多波折呢？

  『嗚...虎！』

  『咩~~~~~。』

  *********************************************************************
  遙夜沉沉如水。

  寂靜長巷，落拓的昏暗路燈微微閃爍。

  寧方琦閒散的漫步，冬意森森的空氣，清新透涼。

  子夜已過，唯一能夠供給她溫飽的，只剩巷底的7-11。連泡麵都不剩的
  公寓，可能連老鼠都難以存活。

  『喵~~。』

  一陣踉蹌，她險些被莫名其妙環過腳畔的鬼東西絆倒。

  貓！她嫌惡的皺起眉頭。

  倒非特別討厭貓，只是她向來對小動物沒好感。

  路燈下，虎斑貓睜著杏圓眼眸，討好似的看著她，軟軟『喵』了一聲。

  『別跟！』寧方琦惡狠狠的瞪過牠一臉無辜，橫眉豎目的丟下警告。

  倒楣！莫名其妙接下來的爛攤子，半夜趕設計圖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
  這次的客戶根本找碴，早上工作室還差點被吵翻。

  就算金錢萬能，客戶至上。但是那個華服金飾的婦人恐怕完全不了解尊
  重別人的專業。

  她看不過她的盛氣凌人，冷冷說上幾句，麻煩就自動上身了。

  買足幾包泡麵和關東煮，在路燈下，又無緣無故被『喵』了一聲。

  喵個鬼！寧方琦略過虎斑貓意圖磨蹭她的小腿肚，咕噥著。隱隱路燈下，
  虎斑貓昂著尾巴，優雅如舞者般的交錯著小貓爪，自成韻律的步伐。

  極可能是家貓，一般的野貓通常對人類有防禦心。她漫不經心的想著，
  一路晃回公寓。

  低頭找鑰匙，才看見虎斑貓亦步亦趨的跟隨。

  貓眼杏眸直勾著她，一人一貓倒是對上了，互相瞪視著不肯認輸。

  她忽而想起大姊家的那隻肥貓，大姊老說貓怕冷，一到冬天又是毛毯，
  又是電暖氣。如果這是被遺棄的家貓...。

  像是看透她的思緒，虎斑貓微微瑟縮一下，不知是在抱怨天冷，還是她
  心冷。

  『...你最好不要給我有跳蚤！』寧方琦慣性昂首撥弄過長髮，也不多看牠
  一眼，硬聲硬氣的邊說邊開了門。

  看著虎斑貓沒什麼矜持的跳進門，方才只是猜測，現在寧方琦百分之百可
  以肯定這隻貓。

  絕•對•是•家•貓！

  *********************************************************************

  多了一隻貓的生活，一開始她很難以習慣，甚至十分後悔那天突如其來的
  好心腸。

  她試著『流放』牠幾次，可是虎斑貓硬是認了她，怎麼樣也不肯走。

  最後她還是放棄了，一來她沒閒功夫和隻貓鬥氣，再者虎斑貓其實乖得很
  ，知道她養得不太甘願，也不敢造次。

  只是虎斑貓有些壞習慣實在讓她頭痛。例如喜歡窩在她發熱的電腦螢幕上
  睡覺，或者只是瞇著眼看她忙東忙西。那種被貓監視的感覺，實在讓她渾身不
  舒服。

  這倒還好，偶爾一忙也忘了還有隻貓在房裡，但是牠的另一個劣習常讓她
  氣得發飆。

  虎斑貓不久前，把嚇過牠的鬧鐘以頑強的破壞力分屍，從此自動自發背負
  起叫她起床的重責大任。

  於是此情此景成了每天早上睜開眼必然重演的鬧劇...。

  一雙碧綠色的貓眼頗享受的半瞇，一隻小爪子斂成柔軟的貓掌巴在她的側
  臉上，濕嫩的鼻尖抵著她的，而牠該死的小牙齒正啃著她的嘴唇...。

  感覺到殺貓般的嚴厲瞪視，虎斑貓一驚，馬上跳得半天高躲開殺氣騰騰的
  主人。

  痛！

  虎斑貓一嚇，竟然咬破她的下唇，寧方琦撫過嘴唇的手指染上一些血跡。

  『該死！』她狠狠咒罵著老早跳上櫥櫃頂安全地帶的罪魁禍首。

  她今天得親自交圖稿到建築師事務所，這也是拜牠所賜，才來的第一個晚
  上就把她辛苦一整晚的電腦繪圖毀了。聽說老闆被脾氣火爆的建築事務所老闆
  刮了一頓，所以這次交稿指定她親自去，順便道歉。可是這副德性要她怎麼見
  人！

  她站在鏡前檢視著紅腫帶血的下唇，和也遭虎斑貓肆虐過的微腫上唇。看
  起來像極了被熱吻過的模樣。

  天啊！她這什麼曖昧樣！如果她和齊氏老闆約晚一點可能還有救，偏偏她
  速戰速決的個性讓她預約了一大早。完蛋！

  她眉頭深鎖，一路表情凝重的到達齊氏建築事務所。

  『您好，我九點和齊老闆有約。』她盡量自然的跟助理小姐說著。

  沒躲過助理小姐關切疑惑的目光，讓她更煩躁了。

  『進來！』可怕的音量從辦公室內傳出，完全不需要借住內線電話。

  厲害！莫怪上回老闆會被罵得灰頭土臉，有這種天生壓人的音量氣勢，很
  少會有人不被驚嚇。

  寧方琦逕自走進來，看著眉頭緊皺的男人頭也沒抬的埋在手上的資料裡。

  齊震心情惡劣到極點，他的愛貓已經整整失蹤一個星期了！居然到現在還
  下落不明！

  『齊先生，我是優宇工作室的設計師，我姓寧。』寧方琦自動自發打破
  沉默，她現在只想趕快完成工作，想到她的嘴唇，她不自覺的抿了抿。

  而性感又惹眼的這一幕正巧讓抬頭的齊震逮個正著。小巧殷紅的玫瑰唇
  瓣微微紅腫，像極剛與情人纏綿過後的誘人景緻。

  寧方琦順著他詭異的目光，以為她的下唇又流血了，無意識的舔過傷口。

  妖女！齊震火冒三丈的下結論，被她單純沒有特殊意義的舉動惹火。

  『...這是給洪太太那個case的設計圖。請齊老闆過目。』被看的不自在
  的寧方琦，遞上設計圖。

  『坐！』上火的結果就是聲大如雷，齊震簡潔的下命令，卻意外發現那
  妖女並沒有絲毫被他嚇到的跡象，安之若素的面著他坐下。

  然而這項意外一直維持到公事討論完畢。討論過程齊震少不了偶爾『忘
  記』控制過大的音量，三不五時還略有爭執。而那妖女竟然眉毛都沒挑一下
  ，還能處之泰然的反駁他的意見。

  『齊老闆，關於上次設計稿延遲的事情，我很抱歉。』寧方琦也很意外
  自己居然能心平氣和的討論完全程，不過同時也因為討論而不由得不佩服起
  這個年輕的事務所老闆。

  『沒關係，妳交出來的設計稿比我期望的好太多了，拖延那點時間算不
  了什麼。』齊震讚賞的說著。『如果真的要道歉，就請我吃頓飯吧！』

  『好，那當然。只是齊老闆哪時有空呢？』寧方琦露出打進辦公室來第
  一個輕鬆的笑容，非常阿莎力的回答。

  齊震卻為那朵柔美的笑靨微微失神了...。

  啊！我又要戀愛了...。

  ******************************************************************
  『咳！寧小姐，妳...呃...常嘴破嗎？』這樣夠不明顯了吧！齊震問的有
  些尷尬。這幾天，她玫瑰唇瓣上的那抹傷痕，非常嚴重的干擾他的思緒。

  寧方琦停下手上的刀叉，莫名其妙的疑惑看向他。

  『呃。我是說...。』該死！曾何幾時他堂堂大老闆也會辭不達意兼口吃
  來著！『妳上次嘴唇到底是怎麼回事？』齊震放棄掙扎，一股作氣的問出口，
  馬上灌了一大口開水。

  寧方琦擰起秀眉，並不是覺得他的問話奇怪，而是對他緊張莫名的舉止納
  悶。

  『被貓咬到。』她很誠實的回答，反正不相信的人多的是，直接當作笑話
  的在公司也不下少數。

  『妳也養貓？！』齊震的雙眼釋放出驚訝的神采。他就知道，愛貓的女人
  最美麗！

  『算吧！』怪了，她養貓，他幹嘛反應這麼激烈？

  想起自己的愛貓，齊震不禁落寞了下來，這麼多天虎還是音訊全無。以前
  牠偶爾會離家出走幾天，卻從來沒有這麼久不回家的紀錄。

  『唉！我本來也有一隻貓的，可是...唉！』心痛哪！

  若不是齊震的語氣真得很悲傷，不然她發誓，她一定會為他那個像小男孩
  掉了十塊錢的表情笑出來的。

  『你要的話，住我家的那隻給你。』寧方琦想著那丁點能擺脫虎斑貓又不
  會導致良心不安的期望，口氣平淡詢問著。

  『不不不！貓會認生，而且被主人拋棄的貓會受到心理上的創傷。』齊震
  說的非常認真，絲毫沒注意到拿起餐巾藉著擦嘴掩飾笑意擴散的寧方琦。

  老天！她該說這個男人可愛嗎？還是可笑？

  齊震剛毅刀雕般卻又不失俊逸的面容，配上他容易驚嚇無辜的大嗓門，完
  全有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架勢。

  無法想像的是，他居然養貓，不但養貓，還走火入魔到分析貓心理。

  寧方琦終於忍不住笑開了，齊震皺眉疑惑的表情讓她的笑意蔓延更盛。

  『笑什麼？』齊震惱怒的爬過疏得極整齊的髮，掉下幾撂，顯得稚氣卻微微
  跳脫了正經形象，多了點不羈。

  齊震迷戀的看著她頰邊小小笑窩。

  好美！很少有女人能在他面前笑著這麼開懷，這麼美！

  大多不是被他可怕的音量給震傻，就是為了保持翩翩好氣質而遮遮掩掩。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寧方琦柳眉彎彎，眼底帶著濃濃笑意，道
  歉得有些言不由衷。

  『好了，讓妳笑完了。該告訴我妳在笑什麼了吧！』齊震看著她眼底漾著水
  波溫柔，心莫名的熱了起來。

  『沒有。』她總不好告訴他是因為他太可愛的緣故吧！一個大男人被稱讚可愛
  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驕傲。所以她決定封口。

  『明明就有，不然為什麼會笑？』追根究底是他奉行的圭臬，齊震控訴著。

  『想聽？』

  『想聽！』齊震毫不猶豫，抱著必死的決心點頭。他自覺有必要弄清楚自己究
竟做了什麼可笑的蠢事。

  『好。』寧方琦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水，『我在笑，你很可愛。』

  『可愛？！』震天的反問聲嚇壞路人若干。

  氣定神閒的看著齊震挑得老高的眉，寧方琦腦子開始運作，試圖自行構成這
  個男人抱隻貓在懷裡的模樣...。呵！她忍不住為自己的想像畫面感到好笑。

  真的是...可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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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

  齊震挑起俊眉，反覆檢視鏡中剛正不阿的面容。

  左看右看，他就是不認為自己有哪個部分會給人家說可愛的。天哪！可愛！
  被心愛的女人指稱可愛，真是生不如死...。

  不行，他得找個機會端正自己的形象。而且這麼個大好假日，讓佳人獨自孤
  寂，是多麼狠心的事情呀！

  『找誰？』話筒的彼端傳來慵懶略沙啞的女聲，顯然是剛睡醒。

  『寧方琦嗎？我是齊震。』嚴肅，保持嚴肅。

  『幾點？』寧方琦瞇著眼探手在床頭搜尋著前天新買的鬧鐘。

  『呃...早上八點半了。』美女都是這樣晏起的嗎？

  『才八點半哪！齊老闆有事嗎？』昨晚又趕了大半夜的設計圖，好不容易才
  剛入睡。

  『呃...沒事。』她似乎很疲倦的樣子，睡意濃厚的聲音讓他產生濃濃的罪
  惡感，可是話一出口隨即想起自己的使命。『不是啦...有事。』

  『什麼事？』奇怪，為什麼出了公事之外，齊震的穩重就全消失了，講個話
  毛毛躁躁，像個小孩子似的，寧方琦微笑的想。

  她也不解，向來不是愛笑的人，可是一想起齊震，卻每每讓她忍不住莞爾。

  『什麼事啊...呃。』完蛋！剛剛一時衝動就順手撥了電話，倒忘記了想些
  什麼理由。『這個...。』

  『啊！』該死！寧方琦終於看到她新買的鬧鐘，正支離破碎的跌在床畔，不
  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怎麼了？』齊震相當關心的以驚人嗓門問候。

  『貓，又弄壞我的鬧鐘。』她嘆了口氣，再次懊悔撿回虎斑貓的爛好心。

  虎斑貓正一臉無辜，窩在櫃子頂瞇著眼，優雅的舔理著自己的短毛。

  『方琦，貓咪通常都很好奇的，妳的貓不是才養不久嗎？妳有沒有替牠買
  玩具？像玩具小老鼠之類的？』齊震認真起來，本著『貓吾貓以及人之貓』的
  博愛精神，指點養貓新手。

  唉！他的虎啊！為什麼還不回來？嗚...思念哪！

  『沒 ─ 有。』她又想發笑了，聽他把貓講個跟孩子似的。

  『沒有？』那她家的貓是怎麼活的？『妳早上有空嗎？』

  『沒事。』寧方琦還在為他忽然急轉彎的話題納悶。

  『那我帶妳去買貓玩具吧！這樣牠就不會再無聊到弄壞妳的鬧鐘了。』
  齊震對自己養貓心得所累積而成的判斷力相當有信心。

  可惜對方顯然不識相，沉默幾秒後，從話筒彼端傳來無法抑制的輕笑。
  顯然不敢放肆的原因是基於微薄的禮貌。

  『這次，妳又笑什麼？』齊震懊惱的爬爬腦袋，明明他所說出的每一句
  話，無論是內容還是語調，都恰到好處，十分認真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真的...好可愛。』

  堅持誠實本位的後果是，齊震從椅子上滾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可愛？！

  *******************************************************************

  加班回家，已經晚上八點了。

  寧方琦疲憊的癱倒在沙發上，閉眸休息了一會兒，才想起家裡寂靜的反常
  。

  平時她一回家，虎斑貓總是自動自發的等在門口，然後一待她進門，就親
  膩的纏上她的小腿肚，還有幾次都險些絆倒她。

  她是不太喜歡這種歡迎法，但不喜歡歸不喜歡，可是扯上習慣，就又是另
  一回事了。

  想起虎斑貓，不由自主的就讓她想起齊震。

  自從齊震得知她是養貓新手，對貓的知識貧瘠得一無所有，並且根本缺乏
  養貓熱忱，就開始三天兩頭拉她往寵物店跑，三不五時還送上一堆貓玩具。

  可笑的是，他根本連虎斑貓都沒看過，就成天擔心她虐待了牠。

  講起她和齊震的關係，其實很曖昧。這兩個月下來，齊震除了關心她的貓
  以外，也沒什麼特別的舉動。

  但是昨天他們一起用完晚餐，到停車場準備各自解散時，齊震卻向她表白
  了。

  『方琦，我很喜歡妳...請妳認真考慮。再見。』他滿臉通紅的講完，給她
  一個很日本的九十度大禮，就僵著身子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這算哪門子的表白法？居然連女主角的回答都不聽就自顧自的閃人。可是
  這個不知到哪學來的爛招數卻打動她了。

  她想，她是有些喜歡上這個『特別』的男人。

  想起他，她忍不住浮起淺笑。然而輕鬆的笑容卻在看見地板上黃稠的穢物
  後冷凝。

  這是什麼？

  虎斑貓吐的？！她準備去拿抹布時，又看見了地板上好幾處污處。然後在
  她的電腦座椅上發現厭厭一息的虎斑貓。

  『喵~~。』見到主子，虎斑貓勉強抬頭招呼一聲，又無力的癱回小爪子上。

  『喂！你怎麼了？』她一定是被齊震洗腦了，居然跟隻貓講話。不過看樣
  子虎斑貓實在不太好。

  現在怎麼辦？看著虛弱癱軟的貓，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儘管一開始她的確
  是不情不願的收留牠，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確已經習慣了牠的存在。

  無助之下，理所當然的，她急急撥下齊震的行動電話。

  『齊震...貓病了。』話一出口，她才發覺自己語帶哭意。『怎麼辦？』

  話筒另一端隱隱傳來人聲，顯然他正在忙。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算了。』

  『不忙。妳別慌，我馬上去。妳準備一下，我們帶牠上醫院。』齊震迅速
  的回話，一面看手錶。『五分鐘以後在妳家樓下等妳。』說著便掛上電話。

  寧方琦拿著大毛巾抱著虎斑貓，望著掛上的電話發楞。不過一分鐘，電話
  重新響起。

  『方琦！我忘了問妳，妳家在哪裡？』

  ********************************************************************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確是兩人始未料及的。

  『貓你帶走吧！』寧方琦看著窩在自己懷裡動也不肯動一下的虎斑貓。

  齊震匆匆趕來，一看到虎斑貓馬上認出那是自己走失的愛貓。但因那時
  『救貓如救火』，兩人也沒多在那個議題上探討，直到送到獸醫那，讓虎斑
  貓挨完針，乖乖吃完藥，回到寧方琦家中後才正視這個問題。

  『我想虎大概是不喜歡和我住吧！不然貓是不會迷路的，如果牠想留在
  我身邊一定會回去找我。』齊震頗哀怨的承認這個事實，『貓，還是給妳吧！』

  寧方琦看他壯士斷腕的表情，真不知道該笑該哭。

  『我不喜歡貓。』她誠實的回答。

  『妳？妳不喜歡貓？那妳為什麼收留牠？』齊震訝異的看著坐在她膝上的
  虎貓和她形成的和諧畫面，一面吃驚的問。

  『牠死賴著不走。』事實如此。

  『別這樣說，虎聽了會難過。』貓咪的感情是很脆弱的，齊震委婉的勸告。

  『要是你不帶走牠，牠就會天天難過。因為我真的不喜歡貓。』

  『可是...虎喜歡妳啊！』齊震嗓音低低的，不願驚動沉睡的貓。『還是給
  妳吧！』

  虎斑貓緊閉的貓眼，終於忍不住微瞇的瞪視起前任主人。

  笨哪笨哪！為什麼我會被這種白痴主人養到呢？枉費我千辛萬苦找到個合
  適的女主人。你以為我在幹嘛？我就是不想在聽你囉哩巴嗦的跟我抱怨女人
  拋棄你，好不容易幫你製造機會，怎麼就不懂的把握，笨啊笨啊！活該老被
  拋棄！

  真是聽不下去了...，聽兩個言不及義的笨人類說話，不如好好找個地方
  修養，省得胃炎被他們氣成胃癌。

  虎斑貓跳下寧方琦的膝蓋，舉步蹣跚的離開了。

  『你喜歡的東西都可以這麼輕易的拱手讓人嗎？』寧方琦實在看不過他那
  臉活向被拋棄的棄夫樣。

  『呃..。』這跟貓有什麼關係？齊震被她八竿子打不著的問話一時語塞。

  『你喜歡虎貓，為什麼要把牠讓給別人？』她意有所指。

  齊震的名氣不小，謠言自然眾多。據說齊震常換女朋友，可是卻不列屬
  花花公子之流，因為被拋棄的通常是他。而不巧，她認識了一個曾經拋棄過
  他的女人。

  根據她的說法，齊震在感情上一直很自卑，他總是認為自己不夠好，不
  夠資格擁有，也沒有能力給予幸福。

  『牠跟妳在一起會比較快樂，因為牠喜歡妳。』齊震衷心的說著。

  『你...你實在是爛好人一個！』寧方琦好氣又好笑。這算什麼？看他
  前陣子每每談到愛貓就難過的神情，也知道他有多在意那隻貓，而現在好不
  容易找著了，居然一句『牠喜歡你』就毅然放棄。

  『你這種個性該讓我怎麼辦呢？』她微笑嘆到。

  對啊！你要人家怎麼辦？

  不肯錯過好戲的虎斑貓不知何時又窩回寧方琦腳邊，一雙杏眼貓眸詢問
  性的盯著齊震，昂著貓首等待答案。

  『妳？...等一下，我們不是在討論虎嗎？』男主角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
  腦袋的困惑樣，不解風情的提出疑問。一面驚訝的發現自己剛剛好像看見愛貓
  居然在翻白眼。

  要不是我病得辛苦，我一定會狠狠咬你一口。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被這種
  蠢蛋養了四年。虎斑貓無力的把小腦袋放回爪子上。

  『如果我喜歡你，你有一天也會這樣把我送給別人嗎？』自動省略讓人
  腦充血氣斃的問句，寧方琦還是微笑。

  『當然不會！...呃...等等，妳剛說什麼？』齊震張口結舌，不敢相信剛
  剛聽見的話。

  難道你就不能學電視上的男主角那樣一派瀟灑、深情款款的在這個關鍵
  時刻說上兩句情話嗎？會老是被拋棄也不是沒原因的。虎斑貓不忍猝賭的把
  頭臉埋進爪子裡。

  丟人哪~~~

  不過女主角顯然十分大方，不多計較的沒發火。

  好修養！

  『我喜歡你，可是不知道昨天的表白還做不做數？』寧方琦落座在他身畔
  ，微笑的說著。

  齊震終於開竅的將她摟進懷中，吻上了覷覦已久的紅唇。

  希望這次，他不會再失戀了...。

  喂喂！說話啊！說話啊你！...人家在等你回答，你把嘴貼在人家嘴上幹
  嘛？那是我專屬的玩具耶！

  喂喂！你們！你們！....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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