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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轉寄]永恆的星(10)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 (Mon Jun 28 20:24:41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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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畢舞
         經過畢聯會和學校各單位傾全心全力,不惜代價的籌備,附中第五十屆畢
         業舞會---附中營造,終於在1/8如期舉行。雖然這一天正逢強烈寒流來襲,
         附堡裡瀰漫著僅攝氏12度,連呼吸都會導致氣管急速收縮的超低溫,仍抵
         擋不住蜂擁而至的人潮,場內氣氛隨著人群愈來愈多也愈來愈High

         除了痞子另外有party沒來之外,子亭從早上開始整整一天的公假都在忙
         攤位的事,進場時間到後更是忙著指導學弟妹。芒果早早就在大門口迎接
         一大票約好的朋友,之于、寶寶和可可也在六點多吃完晚餐後進場,和爆
         滿的人群一起狂歡

         之于看一看錶,已經跳了一個小時,時間來到七點二十分,拉開嗓門貼著寶
         寶和可可的耳朵大聲說話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大門等那個人了!」
        "如果他不怎麼樣,記得趕快甩掉他回來找我們ㄛ!"
         現場高分貝的音樂聲和吵雜聲使可可也得對著之于吼,一旁的寶寶沒說
         話,只是笑一笑,右手揮一揮要之于趕快去,因為她也知道這是之于的第一
         次,和好像很熟但實際上又不認識的人見面

         之于點點頭,從場子正中央努力擠過人群,雖然途中被推了好幾次,差點就
         卡在人堆裡出不來,經過一番掙扎,終於還是成功地逃了出來,穿過教官室
         旁的樓梯間,來到健康中心前的廁所整理衣服、撥撥頭髮,順便拿出每個
         女生必定隨身攜帶的面紙對著鏡子擦掉身上的汗珠。

         轉過中正樓川堂,順便向教官室前的攤位瞄了一眼,但黑漆漆地一堆人忙
         進忙出,什麼也看不見。繼續走下去,過了南樓川堂終於來到大門的國父
         銅像,四周一些人好像也正在等人,還有三三兩兩的人不停進出校門,原本
         震耳的音樂到了這裡便安靜了許多,反而多了信義路上車子來來往往的
         聲音。看一看錶,離七點四十分還剩十分鐘,想想在BBS上和他聊天的情
         形,心裡有一點點期待,但又怕見面之後會受傷害,站在國父身旁,之于縮著
         脖子,忙著對手掌吹氣,忍不住一直發抖

         雖然很努力磨擦手掌想暖和些,十隻手指頭還是冰冰的,連彎一下都很困
         難。抬起頭看著國父的笑容,好奇地用左手碰一下銅像的頭部,反而感覺
         到國父的"冷"酷無情,趕緊收回來吹吹氣,順便又看了一下手錶,已經超過
         五分鐘了

       〈討厭啦! 說好七點四十在這裡等的,自己竟然遲到! 害我在這裡冷得要
         死,哪有男生和女生約會自己卻遲到的ㄚ?! 那死白痴! 臭白痴!〉
         不擅長罵人的之于心裡有一滴滴不高興,暗自用些幼稚園級的"髒話"罵
         Idiot。突然…

       『笨蛋!』
         之于立刻回過身來,一個大概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生,雙手插在褲子口
         袋裡站在五步遠的地方,穿著黑色外套,黑色牛仔褲。仔細一看,竟然是
         好久沒碰面的子亭!
       〈怎…怎麼會?! 真的是他嗎?〉
         之于一時之間傻住了,那個曾經讓自己很擔心自責又生氣後悔的子亭,和
         BBS上很要好的朋友、知己竟會是同一個人!但儘管心中充滿疑惑,還
         是緩緩走了過去

       《哇ㄌㄟ!! 劉之于! 天哪! 怎麼可能會是她?》
         子亭剛從攤位衝過來,看見國父銅像前站的竟是自己想得要死要活,還
         因此被芒果K,甚至住進醫院變成現在這副德性的之于! 原本不相信,
         但靜靜地等了幾分鐘,國父身旁始終只有她一個人,於是試著叫"笨蛋",
         結果她真的回頭了

       『笨蛋? SK2? 小紅帽?』
       〈呵…原來真的是他ㄚ!〉
       「白痴! 睡到抽筋! 大色狼! 懷疑嗎? 難道我不是國父面前最美麗動人
         的嗎?」
       《嗯…跟BBS上一個樣兒》
       『國父身旁方圓十公尺就妳一個人,怎麼比妳都是最美麗動人的ㄚ!』
         看之于和BBS上的Stupid同一個調調,子亭也把兩個人在站上聊天的
         口氣搬過來用
         之于沒說話,只是又做出招牌鬼臉動作,兩個人不約而同向最熱鬧的地
         方走去

       「你遲到了!」
       『沒辦法,學弟總是讓人不放心,而且…去年校慶晚會妳不也遲到半個小
         時嗎?』
         聽子亭這麼一說,之于也想起那一段往事,故意把兩個大眼睛上上下下
         、左左右右轉呀轉,裝做沒聽到又不屑的表情

         兩個人走到南樓和中正樓之間,只穿件長袖襯衫的之于冷得直發抖,連
         走在二十公分旁的子亭也聽得到之于的牙齒打架的聲音
       『天氣冷怎麼不多加件衣服ㄌㄟ? 我的外套借妳…』
       「不要! 穿你的外套皮膚會變黑!」
         之于嘴巴上這麼說,但一陣風吹來,馬上後悔了
       《呵…這有關係嗎?》
         子亭的皮膚其實不是黑,而是許多外國人夢寐以求的古銅色,因為被太
         陽晒一下就會變色,而且很難白回來,從小就比一般人的膚色還深,因此,
         小黑、巧克力有時候也是子亭的代名詞

       『那我們就動一動,跑到場子裡去吧!』
         快要撐不住的之于當然點點頭,兩個人一起慢跑,但到了教官室旁
         的樓梯間被人群擋住了。
       『走吧!』
         子亭伸出左手想拉著她,怕之于被人群沖散,之于知道子亭心裡的意思,
         大方地伸出右手讓他牽著
         在子亭後面,之于只管跟著他走,看他努力撥開人群殺出一條生路,又常
         回頭關心自己,手掌比剛才握得還要緊。此時腦子裡浮現以前子亭常來
         找自己的時候種種呆呆傻傻的樣子,又想起這些日子在BBS上的對話,
         心裡複雜又奇怪的感覺,不禁笑了出來

         從來沒這麼牽過女孩子的手,當之于把手放在自己手掌的剎那,心臟突
         然狠狠地跳了幾下,想起這個曾經讓自己墮落迷失的女孩竟然在自己
         看開並且改變之後還能在網路上碰面,而且才發現她真實的面貌,子亭
         只覺得人生際遇真是奇妙,握緊之于的手,想找個"比較空"的地方

         大概五分鐘後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此時DJ剛好換了張CD,放陶吉吉
         的"愛很簡單",場內的喧嘩聲稍微安靜下來
       『嗯…這個…我們要怎麼跳ㄚ?』
       「別假了! 這還用問!」
         子亭故意裝傻,但一下就被之于識破
       『可是我這輩子除了媽媽、外婆,還沒碰過其他女生的腰ㄟ!!』
         雖然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看到子亭說這句話時邪邪的表情,忍不住
         又給它笑了出來

         子亭緩緩伸出雙手靠在之于的腰上,之于也把雙手搭在子亭的肩上,兩個
         人不約而同地隨音樂左右搖晃。由於是慢歌,現場所有人的動作全慢下
         來,不像剛才那樣擁擠,調皮的DJ每當唱到"I love you"這句歌詞就靜音,
         讓所有人唱,兩個人有默契地慢慢搖擺身體,臉上都掛著笑容,當音樂暫停
         時也跟大家一起大聲唱那三個字。彼此相距僅僅20公分,加上現場耀眼
         的燈光,此時對方的臉顯得特別清楚

       〈沒想到周子亭是降子的人,是我以前沒留心注意,還是像寶寶她們說的,
         他真的變了? 呵…管他的,反正現在他這個樣子挺好玩、挺有趣的,而且
         也比以前好看多了!〉
       《嗯…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只是那時候去找她,她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也不會胡扯開玩笑,或許這種方式對她,讓她覺得自在沒有壓力,反而能
         認識真正的她吧! 呵…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 ㄟ…好像不太對ㄡ,算
         了算了…》

         四分半鐘的歌一下就過去了,換了快歌後現場馬上又High了起來,吵鬧和
         擁擠讓兩個人的不舒服全寫在臉上,於是子亭又拉著之于的手照原來的路
         逃離現場。來到攤位前…
       『欠妳一杯飲料,妳想喝什麼? 我去幫妳特製!』
       「嗯…當然是檸檬紅茶囉!」
         子亭進去弄一杯檸檬紅茶,一杯柳橙汁,自己把錢丟進收錢的盒子裡走出來

        "ㄏㄡ/…學長還說沒有女朋友!! 被抓包了吧!!"
         一群跟子亭比較熟的學弟儘管忙得很,還是不忘數落數落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子亭回頭應付應付,走向之于,並把飲料給她,兩個人各拿著一杯飲料到南
         樓和中正樓之間的情人雅座上坐了下來
       『當初妳才第一次上站,怎麼會想到要找我聊天ㄋ?』
       「那天我練完琴不知道要做什麼,想到可可說學校的BBS站很好玩,就上去
         打發打發時間,一開始是去看文章,一陣子後還是覺得無聊,就到使用者單
         去看看,結果看到一個白痴睡到抽筋,滿好笑的!」
       『可是妳也太會扯了吧! 還叫我打電腦屁屁!』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說什麼用肥皂洗澡會變胖!」
       『我就說一個笨蛋一個白痴天生一對,妳就不信!』
         兩個人坐在兩大樓間,又冷又強的風不停吹呀吹,中分且短髮的之于和旁
         分的子亭頭髮都被風弄得東倒西歪,有時候蓋住眼睛還得努力用手"吐"
         到後面去。另外,之于一直縮著脖子不停發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妳看妳冷成這個樣子,別逞強了!』
         說完子亭便站起來脫掉身上的黑色風衣,披在之于身上,而之于確實冷得
         受不了了,只是乖乖地坐著,讓他替自己披上外套
       「謝謝! 可是我從小就怕冷,不是我逞強.」
       『ㄛ/…那妳現在不冷了吧?』
       「嗯…不會了! 今天第一次穿風衣,原來薄薄的風衣穿起來這麼暖!」
        "先生! 要不要買朵玫瑰花?"
         突然兩個女生捧著幾朵花向子亭兜售

       『好ㄚ! 賺錢賺到學長身上來啦!』
         兩個女生頑皮地笑一笑,原來她們也是環保義工,負責賣花的
       《完了完了! 下禮拜一的早餐飛了…》
       『好吧! 我捧場一朵好了!』
         子亭身上一向沒放多少錢,一方面窮,一方面強迫自己不亂花錢,剛剛花
         50元買飲料,現在又拿25元買花,今天可真是虧大了

       「謝謝!」
         之于從子亭手裡接過玫瑰花,開心地用鼻子碰花瓣聞花香
       《呵呵…為什麼女生總是喜歡花? 我都不覺得花有什麼好的!》
       「對了! 為什麼love版上全是很痛苦的事情? 每次我到那兒去都覺得好沉
         重,覺得他們好可憐,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可是你都三兩句話就解決了
         ,是他們笨還是妳聰明ㄚ?」
       『都不是,是我表哥厲害,那些全是他教的。其實那些東西誰不懂? 只是人
         往往成了主角就管不住自己,即使懂也做不到,直到有一天自己想通了,
         才發現自己長大了!』
       「咦…你好像也是其中一個嘛?」
       『現在不是啦! 而且那還不都是因為妳!!』
       「好奇怪ㄛ! 為什麼你們會去追喜歡的人ㄚ? 難道喜歡就一定要當男女朋
         友嗎? 大家一起打打鬧鬧不是很好嗎?」
       《她是不是沒喜歡過人ㄚ? 不會吧! 歌德不是說過"哪個少女不懷春"嗎?》

       『這個…等妳"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我現在告訴妳,講到
         月亮掉下去也說不完』
       「對了! 現在幾點?」
         子亭把雙手舉起來轉一轉,讓她看看自己手腕上空空的沒戴錶,之于不好
         意思地笑一笑,翻起自己左手腕上的錶,時間是8:20
       「我爸八點半要來接我.」
       『那走吧! 杯子放桌上就好,我待會回來再收.』
         兩個人起身走向大門口

       『今晚我會很晚回家,所以不會上站囉!』
       「嗯嗯…我也不會!」
       『我有個問題ㄛ,妳都很早睡嗎? 而且真的有用SK2ㄚ?』
       「才不ㄋ! 我一回家就練琴,九點到十點上網,之後寫功課,差不多十二點以
         後才上床,那天我是騙你的,其實是我媽找我有事,而且SK2是跟你扯的,
         我天生麗質哪用得著?」
         子亭用手遮住嘴巴假裝咳嗽,之于頑皮地睜大眼瞪著他,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此時兩人已到了大門外電話亭旁

       『真好! 每天有爸爸接送! 唉…我等一下還要跟別人擠公車ㄌㄟ!』
       「好可憐ㄛ! 可是有時候我滿羨慕你們可以坐公車,好像滿好玩的!」
       《呵呵…"羨慕"窮人家小孩"擠"公車,"好好玩"ㄛ!》

       『今天玩的開心嗎?』
       「嗯…不開心! 因為好冷,而且紅茶太大杯了!」
         之于故意開玩笑,子亭也知道她真正的意思,兩人都不說話,看著對方會
         心一笑

         過了幾秒,一輛白色房車停在兩人面前,一個穿著襯衫牛仔褲,大概比之于
         高一點點的中年人拿著外套開門出來
        "妳媽說妳出門忘了帶外套,要我一定要拿來,結果…"
       「這風衣是他的!」
         說完便脫掉還給子亭,並說了聲謝謝

        "真不好意思! 讓你借外套給我們家之于!"
       『不會不會! 我不冷!』
         子亭嘴巴上是這麼說,其實冷得要命,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忍著
         之于的爸爸幫女兒穿上媽媽的愛心外套一起上車,和子亭再見之後就
         開車走了

        "那人是誰ㄚ? 難不成是女婿候選人ㄚ?"
         之于跟爸爸做鬼臉,繼續玩弄手上的花,爸爸本來就很開放,不像別的父
         親只要看到哪個男的接近自己的女兒就會睜大眼瞪著那個毛頭小子,
         此時只是笑一笑,專心開車
       〈呵…真沒想到Idiot就是小子,還送我玫瑰花! 這世上新鮮事還真多ㄚ!〉

         子亭穿回自己的衣服,一個人回去收拾杯子,想起剛才在椅子上聊天的情
         形,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ㄏㄡ\…好爽! ㄟ/…人家不是說打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嗎? 會不會…
         奇怪! 沒事發什麼神經? 算了算了! 回攤位幫忙吧…》

         帶著驚訝和喜悅,今晚,兩個人都睡得很甜!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