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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1/9]                         
發信站: 神秘之旅在中原資訊 (Mon Jul  7 23:39:43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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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1/9] (以下都是我編的,看看就好,不要相信。)
 
站在鹿港天后宮前方,欣賞它莊嚴古樸的殿宇之美。這座廟已有數百年歷史,其周遭
形成一個以吃食為主的典型臺灣街市。鹿港的點食以牛舌餅、蚵仔煎馳名,廟口家連
家均是販賣這類產品的商店與小販。廟正前方有座綴滿圓形燈籠的牌樓,進入牌樓,
有個老磚與水泥鋪成的小小廣場,很是古雅。
 
今早是個悠閒的日子,來拜拜、參觀的香客並不多,似水清涼的微風自我身旁謝過。
我隨意走著,從眼角的餘光裡發現有個身影向我而來。「少年仔,買個燒金。」一位
瘦小的婦人向我微笑:「一份四十塊。」我本來不想理她,但是今天心情實在太好,
聊興一起,便想與她說說話,屆時再買也無妨。「阿桑妳真勤勞。」我仔細打量著。
她不僅黝黑,皺紋也頗為深刻,細小但精亮的眼睛讓我直覺她是位傳統的臺灣鄉鎮婦
女。「冇啦!」她揮手笑笑:「早仔時卡涼,順便做做生意而已。」「啊下午呢?」
「下午就休睏了。」「這樣啊!」我故做恍然大悟狀,繼續問:「這邊賣燒金的攏甲
你同款喔?」「我就不知了。」
 
再跟她聊一下五四三,買了燒金,準備進入正殿。「你往臺北來的喔?」她突然問我
。「呃∼」我轉身:「係啊。」「啊你係大學生喔?」她繼續。「係啊。」我感到十
分納悶:「有什麼代誌?」「阮後生嘛係大學生。」「哦?」這引起我的興趣:「妳
後生也在臺北讀冊?」「伊讀淡江。」「哦?」呵,跟我同校,我好奇了:「讀什麼
專門的?」「資管。」「喔∼」資管系,在淡江以帥哥多而聞名,我豈能不加以追問
:「伊幾年?」「現在要讀二年囉。」「六十六年次的嘛。」「是啊。」她問:「啊
你讀叼位?」「我嘛是淡江的。」「係喔。」她眼睛突然一亮,好像遇見熟人般,跟
我閒聊著淡江如何如何。真是令我訝異!這位婦人雖然對淡江一知半解,但從她熱切
的神情裡我可以發現,她以有個唸大學生的兒子為榮。她的確充滿興趣,可是,我只
想聊她的兒子。
 
「妳後生現在在臺北?」「伊在蔟內。」「鹿港喔?」「係啊。」她說:「不過今仔
日就要轉去淡水。」「嗯∼」我點頭:「快開學了。」「啊你呢?」她問。「我?」
突然有個想法:「我今仔日也要轉去淡水啊!」「真嘟好。」「這樣好啦。」我說:
「反正我是開車來的,今仔日我載妳後生轉去淡水吧。」「哎呀∼」她不好意思地笑
笑:「免啦!麻煩你呢。」「冇要緊啦,順路嘛。」我們約好中午她叫她兒子在廟口
見。
 
中午時分,我自虎門而出,立刻就看到那位婦人與她的兒子。「這阮後生啦。」她簡
略介紹。我臉上淡淡微笑,內心驚為天人!黃俊德,她的兒子,跟我同高,瘦黑,濃
眉大眼,理了個小瓜呆短髮,很是可愛。「你好,我叫汪汪汪,電機系的。」我們握
了下手,好棒喔!然後,我跟那位婦人拉拉雜雜地聊了一會兒,她又叮嚀俊德要乖、
不要學壞什麼的幾句後,便放心地把俊德交給我了。「喂∼稍等咧。」正當我打開車
門時,她小跑步過來:「你的四十塊啦,我不能甲你收。」我轉頭看看俊德,他靦腆
地笑著,我趕緊接過零錢,載著他離去。
 
車子緩緩駛出窄小的街道,我們漸漸離開市區。俊德坐在我旁邊,安安靜靜,乖得很
呢。也許是不熟的關係,莫名其妙地被媽媽叫來給一個不認識的人載到淡水,我想,
換做任何人都要覺得不自在。我的餘光掃到他的腳,那是一雙被黑色運動涼鞋所含住
的修勻腳ㄚ子,腳趾甲剪得乾乾淨淨,腳趾細長,顯得十分雅致。他似乎察覺到我正
在看他的腳,於是便收起原本直直伸展的腳,改成端坐,兩手平放在膝蓋上。
 
「你知道彰濱工業區怎麼走嗎?」我問他,其實我熟得很。「彰濱?」他不解:「你
要到彰濱?」「是的,我想去看看海。」「淡水不就在海邊?」「呃∼」好小子!還
蠻機靈的,我說:「我想看看鹿港的海邊跟淡水有什麼不同。」「這樣啊。」他停頓
一會兒:「下一個路口往右轉便是了。」
 
我們在吹著大風的堤防邊閒晃,俊德用手遮住前額、眺望海的遠處,小瓜呆頭被風吹
得頂亂,別有一番可愛味。「你媽媽好像很關心你。」我湊近他身邊,聞到他的髮香
。「嗯。」他嗯一聲算是回答。「應該是獨子吧?」「嗯。」「而且是家族裡的第一
個大學生吧?」他這次不『嗯』了,轉過頭來看我,說:「你怎麼都知道?」「直覺
。」我說:「跟你媽媽談話中得到的感覺。」「厲害厲害。」他雙手微揖,像俠客般
,實在好玩。「你為什麼來鹿港?」他問。「我喜歡這裡。」
 
是的,我喜歡鹿港,除了這裡出產帥哥以外,我前三任男友都是鹿港人,這裡對我有
種無法抹滅的意義。「你為什麼喜歡這裡?」「我……。」我總不能把真實原因告訴
他。「可能受到羅大佑【鹿港小鎮】這首歌的影響吧。」我掰了個牽強的理由。「哈
!」他笑了,像海風一樣:「你又不是鹿港人。」「鄉愁是不分地域的。」我搬弄文
藻。「是喔。」他勉強表示領悟後,問:「你還要逛嗎?」「你想去哪裡嗎?」我反
問。「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眼神透露些許期待。「好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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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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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2/9]
 
我們繞過彰濱,沿著一條柏油小道前進。「你看。」俊德平靜地說:「那邊有牛群。
」是的,在小道兩旁是一片延展的雜草坪,不知道是水牛還是黃牛大大小小點綴其間
。「你喜歡牛嗎?」我問,順便看他大眼睛的側影。「嗯。」他撥弄前座的置物箱,
發出喀嚓喀嚓的開闔聲音。「可惜我屬虎。」我說。「什麼?」他好像沒會意過來。
「沒有啦。」我突然覺得失言,趕緊閉嘴。他穿著半長不短的熱褲,陽光不經意地熨
著他纖細幼毛的大腿,真是鮮嫩多汁。他從腳ㄚ子到大腿,簡直無一處不完美,這麼
誘人的雙腿,看得讓人無法專心開車。「把遮陽板扳下來吧。」我拍拍他的左肩。這
是我第二度碰他,他的肩膀頗為結實。「哈!」他對著眼前的遮陽板笑著。「怎麼回
事?」「這裡有個鏡子。」『咦?』我想:『遮陽板當然會附個鏡子啊。』
 
草坪的景色慢慢改變,兩旁接著是一大片露天的養殖場,打水車濺著水花轉動,場內
水面激起廣泛的漣漪,再前面就是堤防了。「到囉。」我們下車,兩手向外平舉以保
持平衡地走過養殖場的『阡陌』,啪啪的打水聲像在伴奏著我們的腳步。我跟著他越
過灌溉的大水溝以及堤防,迎向我們的是一片湛藍海。
 
「哇∼」我興奮地大叫。風急雲翻飛,我們的衣服都被吹得鼓脹起來。「這邊很少人
來。」他轉過身對我微笑。「什麼?」我只看到他俊美的笑顏,聽不清楚他說的話。
「我說。」他用雙手模仿傳聲筒,在我耳邊一字一句慢慢講:「到、這、裡、來、的
、人、很、少。」我也學他,不過我是一手搭他的肩、一手做擋風狀:「你、常、來
、嗎?」我又摸到他結實的肩膀了,還碰到他軟軟涼涼的耳朵,好棒喔。因為風大,
為了容易聽清楚對方,所以我們靠得很近,我甚至搭著他的肩膀散步。「嗯,以前常
來。」他大聲講:「不過已經很久沒來了。」「你喜歡這裡?」「嗯。」「你為什麼
喜歡這裡?」我學他之前問我『為什麼喜歡鹿港』的口氣問他。「哈!」他知道我在
挖苦,只給我一個潔白牙齒的笑臉當作回答。
 
我們越走越靠近潮水。「我的頭髮一定亂七八糟。」俊德蹲下、撿起一顆蚵仔的殘骸
歪頭審視。「是蠻亂的。」我看他沾著沙粒的鞋腳,憐惜之心油然而生,便裝做不經
意地幫他整理頭髮、分邊,我總不能去摸他的腳吧!沒想到他防禦性地撇開頭,我趕
緊收回手。「你做什麼?」他歪頭看我,不笑也不生氣的神情,帥到天荒地老。「呃
∼沒有啊。」我一臉無辜:「你不是說頭髮亂嗎?我純粹是好心幫你弄一下。」他兩
眼直瞪我,然後雙手作揖:「多謝壯士。」天哪!真是被打敗了!看樣子,他可是個
很調皮的人呢!
 
離開鹿港,沿著西濱快速道路北行,由苗栗交流道上高速公路,這樣可以省了后里收
費站的一張票。天色已晚,國道拖曳長長的車光,我平靜地開著,廣播裡的音樂緩緩
流瀉,他已經睡著了。是的,可愛的俊德進入甜蜜的夢鄉。他仰頭、微微張著口,很
多人都有這種睡相。我看著他誘人的睡姿,終於忍不住地將右手輕放在他大腿上。「
累了啊?」我小聲說,他並沒有回答,睡得還蠻沉的,我索性就這樣擱著手,感覺一
點他身體傳來的溫度。
 
車過新竹,我睡意頓起,好辛苦撐到中壢,實在不行了。「俊德。」我搖搖俊德的大
腿:「嘿∼俊德。」「嗯?」他悠悠醒來:「什麼事?」「我要到休息站。」「休息
站嗎?好啊。」他『呃∼』一聲地伸懶腰。上個廁所、洗完臉,吃點東西之後,覺得
精神好多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家?」我問。「不用了,到淡水再打吧。」正當我
們要離開時。「你看!」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另一隻手指向天邊:「流星。」「流
星?」我看到一條銀細絲,迅即消失。「我看到了。」我趕緊做許願狀。「你許願啊
?」他好奇地看我,那眼睛,跟星星一樣。「是的。」「那你許什麼願?」「世界和
平啊!」我學著電視廣告的臺詞。「哈!」他笑著推開我。「真的嘛∼」我環搭他的
肩膀:「你不相信啊?」他頸間略為鹹濕的汗味使我產生幻想……。
 
來到淡水,已是深夜時分。「你住哪裡?」我問。「後山。」「後山?那麼走登輝路
比較快。」「嗯。」「你不想吃些宵夜嗎?」我開始計畫了。「你餓嗎?」他轉頭問
我。「是的,而且我有吃宵夜的習慣,你呢?」「我是沒有這個習慣啦。」他無心地
脫口而出。「那就不勉強了。」我故做瀟灑,傳達出『不要就算了』的言外之意,其
實我有把握他會跟我去吃。「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他以為我會認為他不想理我,連
忙澄清:「我們去吃宵夜吧。」
 
宵夜是擔擔麵、苦瓜沙拉,一些小菜跟兩罐黑啤酒。「來。」我邀俊德喝啤酒。「我
不會喝酒。」他面有難色。「啤酒不是酒,在歐洲它只算是一種營養的飲料。」「飲
料?」「是的。」我把公式背出來:「歐洲的修道士在齋戒期間,不能吃東西,只能
喝水,他們為了維持體力,便改喝啤酒,因為啤酒很營養的。」「原來如此。」「所
以你放心地喝吧,它不是酒。」「那為什麼它叫做『啤酒』呢?」真是精明的小孩!
「呃∼」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還是硬掰:「你看這個『啤』字,跟英文 Beer 是不
是很像?」「嗯。」他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囉。」我說:「這個『啤』啊,
就是照 Beer 的音翻譯過來的。」「喔∼」他恍然大悟,接著說:「可是為什麼叫『
酒』呢?」「它有酒精成份啊,這還不簡單!」「可是……。」他再度面有難色:「
我不會喝酒呀!」「啤酒不是酒……哎呀!我不管啦!」再講下去就要變成無窮迴路
,我說:「反正既然點了,喝就對了。」我強迫跟他乾杯。
 
「啊!」我裝做突然想起什麼重大事情般,摸摸口袋,又翻翻袋子:「糟了!」「發
生什麼事情?」他喝完最後一口啤酒後問。「我的鎖匙……。」「不是在這裡嗎?」
他拿起放在桌邊的車鑰匙。「不是這一串。」我『著急』得跟什麼似的:「是宿舍的
鎖匙。」「你沒串在一起嗎?」「我是分開擺的。」「那……。」「怎麼辦?怎麼辦
?」「找房東拿吧。」他說。「房東不住在淡水,現在又這麼晚……怎麼辦?怎麼辦
?」我好『著急』啊,呵呵呵!「那……。」他彷彿做了一個決定:「今晚到我那邊
過夜吧。」「這……。」我故做不好意思,久久才拱手作揖:「多謝壯士!」「哈!
」他被我逗笑了:「學我啊?」這是計畫的第二步,完全在預料當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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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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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3/9]
 
淡大學生群居地,可分為『山下』、『水源街』、『大田寮』、『大學城』以及『後
山』等處,其中『後山』略為偏僻,房價也較便宜。我跟著俊德來到他宿舍。「歡迎
光臨寒舍。」他擺手做邀請狀:「請。」「您也請。」我也學做古人口氣跟他玩。進
入屋內,是間套房。「不錯嘛。」我看著空洞的擺設:「家徒四壁。」「兄台見笑了
。」他故做唉聲:「唉∼小弟家貧,故設備簡陋,請多多包涵。」「呵!」我很喜歡
跟他這樣玩:「好說好說,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後山吸收天地靈氣,閣
下培養高潔情操,又何須世俗擺設?」「我……。」他接不下去:「我……我服了,
你實在太會掰了。」然後他倒杯白開水給我:「靈山聖泉,喝了會延年益壽。」「你
還玩哪!」我接過水,咕嚕咕嚕喝光,隨便擱置背包後,將杯子還給他。「你先洗還
是我先洗?」他問。「洗澡嗎?」「嗯。」「你先好了。」「還是你先吧,我通常洗
很久。」「這樣嗎?」我暗地欣喜:「沒關係,我可以看電視。」「好吧。」他從塑
膠衣櫥裡拎出內衣褲後便進浴室了。
 
過了兩三分鐘,嘩啦啦的蓮蓬頭沖水聲讓我確定他正在淋浴。我悄悄走到衣櫥邊,拉
開拉鍊,翻了件白色內褲細細端詳。過一段時間,他還在淋浴,我又翻了件白色內衣
。這是我第一次翻人家的褻衣,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有點變態,但我確實藉
此獲得極大的滿足,一種心理的快感。然後我的膽子越來越大,我翻他書架上的書,
想找看看有沒有日記什麼的,沒有;再翻抽屜,也沒有。我靈光一閃,翻開枕頭,找
到一本書,是日記。我迫不急待地打開,一頁密密麻麻的文字充塞眼前:
 
【早餐:奶茶,吐司或漢堡,以西式為主。偶而換換中式口味,例如豆漿燒餅等。】
【午餐:自助餐。最少三樣菜,要選營養均衡的種類,一定要喝熱湯,切忌偏食。】
【晚餐:客飯。例如排骨飯、雞排飯、燒鴨飯、三寶飯、魚排飯,或者牛腩飯等。】
【宵夜:儘量不吃。要懂得拒絕別人的誘惑,狠不下心拒絕別人就是對自己殘忍。】
【其它:麵類。牛肉麵、榨菜肉絲麵,或者烏龍麵。不要吃雞絲麵,對身體不好。】
【…………………………………………………………………………………………。】
 
『這是……?』我不敢相信,改翻到最前面:
 
【新年新希望。又是一年的開始,回想過去一年,實在浪費太多寶貴的青春……。】
【得罪了最要好的阿昇,到現在他都還不理我。要放開心胸,主動向他道歉……。】
【普通物理非常不樂觀,極有可能被當,要表現得好一點,以免被老師當掉……。】
【衣服可以拿到阿利那邊去烘乾,還有,記得要還微積分與憲法筆記給阿輝……。】
【美工社寒訓日期在廿號,明天記得找學姐貼海報與寫板宣。P.S.中午再去……。】
【…………………………………………………………………………………………。】
 
『這是……日記?』我被打敗了!第一次知道有人寫日記是這種寫法。第一頁還好,
還有一點『日記』的樣子,但之前那個『早餐、午餐、晚餐』就太扯了!正當我欲翻
到別頁時,淋浴聲停了。我趕快物歸原位,裝作在看電視的樣子。
 
「你不是說會洗很久嗎?」我問。「我這次沒有洗頭髮。」很多人並不是天天洗頭髮
的,我可以了解。待我進入浴室之後,在角落的臉盆裡發現他換下來的內衣褲。『天
哪∼』我如獲至寶,趕緊打開水龍頭,讓嘩啦啦的沖水聲當作掩飾,我則拎起他的內
褲,那內褲充滿男孩的氣味。這真是一個詭異的行徑,我想起有些動物之間也是以尿
味來傳達『性』,似乎我還沒有脫離如此低等愉悅的行為。然而,低等歸低等,我還
是不忍放棄這種興奮的方式。
 
這個澡,我洗了好久……。
 
第四台凌晨節目兀自播映,我在吹頭髮,俊德則是拿著耳具在掏耳朵。「你要睡哪裡
?」他瞇著眼問:「床上還是地板?」「我睡地上。」順著他略黑的腳看過去,我發
覺地毯還蠻乾淨的。「我看我睡地上好了。」「為什麼?」「因為你是客人。」「別
這樣說。」我推辭:「反正我只是來打擾一夜而已,睡地上沒關係。」「不必再講了
。」他掏完耳朵、將耳具收好:「我是主人,我說了算。」『唷呵!』我想:『什麼
時候變得這麼酷?』「啊∼」他打了個好長的哈欠:「頭有點暈暈的。」「這是喝了
酒的關係。」我說:「喝點小酒,睡起來會很舒服。」
 
我抓著大毛巾、側躺在床,螢光小鬧鐘在書桌靜靜地待著,現在是凌晨三時許。我注
視地上他的背影,肩膀的側面規律地起伏,微微的鼻息聲告訴我他已經熟睡,因轉側
身的關係,T恤略為不整,露出一小截肉色的腰,再下去一點,則是白色內褲腰部鬆
緊帶部份。我經常見到男生們在蹲下來的時候,背部會露出一截腰身跟一點內褲,現
在的情形也差不多,而這樣就足夠引起我的慾望。
 
『不行!』我努力抵制這種慾望:『我要冷靜。』我背過身、面對牆壁不看他。過不
了多久,我又轉回來。『看一下不會怎樣。』我自我安慰。俊德穿著白色T恤、藍色
短褲,以及露出一點的白色內褲,就這三件而已。我幻想幫他一件件褪除,品嚐他細
緻誘人的胴體,於是,我剛剛才在浴室裡的慰藉,這會兒竟又再度勃興。『我得壓抑
。』我強迫自己想一些高山、河流之類的自然景物,還是徒勞無功。『你千辛萬苦來
這裡過夜是為了什麼?』腦海裡的黑色小魔鬼跳出來慫恿我。『是啊。』我想:『我
明明有鎖匙,騙他說忘記帶上來,還不是為了要與他過夜。』『這是不對的!』突然
,白色小天使提醒我:『人家是朋友,不要踰越朋友的份際。』『你是什麼東西?』
黑色小魔鬼對著白色小天使咆嘯:『食色性也沒聽過嗎?搞不好他也在等呢!』『對
啊!』我自欺欺人:『搞不好他在等我主動。』我揮退了他們兩個,悄悄下床。
 
俊德背對著我側睡,一副很好抱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躺在他身後,
伸出右手抱住他。
 
我在等他的反應。
 
沒有反應。『睡得跟小豬一樣。』膽向色邊生,我右手緩緩鑽進他的T恤裡,撫摩軟
軟的小腹,然後往上游移到胸部。他醒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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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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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4/9]
 
他右手抓住我的手,平靜地說:「你在做什麼?」「我有抱東西的習慣。」我豁出去
了:「讓我抱一下吧。」「可是你的手在亂摸。」「嗯∼有嗎?」我反抓住他的手,
然後在他耳邊吹氣:「沒有啊。」「你……。」他有點緊張,身體略為掙扎,但被我
硬制住。「你到底想做什麼?」他聲音顯露著不安。「你還是處男吧?」我輕舔他的
耳垂。「不要這樣好嗎?」他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我不喜歡。」「我喜歡。」我
將舌頭伸進他耳朵深處,因為很癢,他轉頭避開。「我可以教你。」我說。「謝謝,
不用了。」他冷冷說道:「我對男生沒興趣。」「你並不一定要有興趣。」我起身跨
在他身上,將他翻轉過來、面對面,說:「但我可以讓你很舒服。」「謝謝。」他眼
神移往別處,不看我:「我真的不想。」
 
我並不理會他,低頭親吮他的頸部。「你好變態。」他不客氣了:「同性戀。」「不
。」我騙他:「我是雙性戀。」「一樣變態。」他用力扭動想掙開我,但我將他雙手
牢牢按住。「你再這樣我就要叫囉!」他說。「叫!你叫啊!」深知人性的我知道這
個時候一定要比他更兇、更狠,才能把他嚇住:「還沒開學、後山人煙稀少的你要叫
給誰聽啊?」我用力拽他的手臂:「你他媽的以為我不敢揍你嗎?你是要乖乖的大家
都愉快還是欠打?」他不說話了。我見機不可失,便開始脫他T恤。起先他還不情願
地反抗,但我真的捶他兩下之後便乖多了,T恤被我順利脫掉。
 
棒子跟糖果要一起使用。「別這樣。」我看他快哭出來的樣子,好生心疼:「放輕鬆
,你是在享受服務啊!」他不說話,突然自眼角流下兩行淚水,他竟然哭了。我最怕
人家哭了,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別哭嘛∼」我抹去他的淚水,但不一會兒,
又流淚了,而且這次更多。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
來,我心亂如麻。畢竟他還是個大孩子,第一次被人家威脅,夜深人靜,求助無門,
只有用哭來發洩受驚的心靈。「不哭不哭,喔∼」我將他抬起身、抱在懷裡,像大哥
哥一般地拍拍他的背:「不要怕,剛剛是跟你鬧著玩的。」他根本不理我的安慰,抱
著我越哭越大聲,我怕他太吵,索性將他緊擁著,讓他在我懷裡哭。
 
這時,我突然對他慾念全消。
 
沒想到角色轉換如此迅速,本來是對等的朋友,之後是加害者與受害者,而現在,我
只當他是個底迪。他哭了好久,漸漸地變為啜泣,然後,他緊抓著我,不動了。「喂
。」我搖搖他:「你還好吧?」他不理我,只是這樣抓抱著不動。「不哭囉?」我兩
手扳住他雙臂,將他推離懷中、面對面:「看看你,根本是小孩子嘛。」他哭得鼻紅
眼腫,我真是罪過!伸手拿了大毛巾擦拭他一身的汗,還有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臉。萬萬不該的是,我竟然又興奮了!我根本就是狼人嘛!一下子是人,一下子又變
成狼,而現在,我又打歪腦筋了。
 
我示意他躺好,然後作勢欲褪除他的下體。他軟弱地掙扎一下,便不再堅持,讓我看
到他鮮嫩欲滴的裸體。「放輕鬆。」我感覺到他在發抖:「眼睛閉起來,不要看天花
板。」他乖乖照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悠悠醒來,兩個年輕裸體在窗簾透進的光裡顯得格外柔和。俊德
的頭枕在我半個胳肢窩,他另一隻手則環抱我的腰,經過凌晨的洗禮,他已是位初嚐
禁果的大男生了。「俊德。」我撥弄他的髮,心疼地說:「你真可愛。」他撇過頭去
,裝做不理我:「哼!」「你哼什麼啊?」我搔他癢,他咯咯笑地掙扎,我拿大毛巾
蓋住彼此,兩人在大毛巾裡展開第二度攻防。「不要啦!」他勉強抵抗,終究拗不過
我靈活的攻勢,漸漸屈服在鼓脹的原慾下。
 
「你說你是雙性戀?」他平躺著問。「嗯。」我跪坐在他身旁,幫他擦拭,回答得有
點心虛。「那……。」他瞪著天花板:「你會選誰?」「選?」我問:「選什麼啊?
」「選男生還是女生啊?」他微抬頭看我:「你比較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我比較
喜歡你。」我幫他擦完最後一滴前,調皮地沾了一點在食指,然後輕輕塗在他嘴唇。
「噁∼好髒!」他嫌惡地連呸三聲:「可是我比較喜歡女生。」「哦?」我說:「那
也沒關係,我不介意。」「你介不介意關我什麼事啊?」他說:「我要交女朋友。」
「去交啊!」我大笑失聲:「你交不交女友關我什麼事啊?我只要你有時抽空跟我在
一起就好了。」「可是……。」他大惑不解:「那很奇怪耶。」「奇怪什麼?」「我
一下子跟你,一下子跟女朋友,這樣會不會很變態呀?」「你會不會跟別人講我們之
間的事情?」「開玩笑!」他一本正經:「當然不會。」「既然不會,那你還管什麼
變不變態的事情啊?」「說的也是。」他若有所思:「可是……我總覺得怪怪的。」
「別想那麼多。」我輕撫他的臉頰:「我們去吃飯吧。」
 
俊德畢竟是璀璨如陽光的大二男生。我們悠閒地走在墮落街,看著他窈窕勻稱的背影
,白而略為透露肉色肌膚的T恤,蒼鬱如海的深藍色短褲,以及,那令我深深迷戀、
泛著淺淺細毛的小腿,紅潤的足踝,被黑色運動涼鞋裹得剛剛好的俊俏腳掌。一路上
我不斷地逗弄著他,一會兒搭肩、一會兒摟腰。「不要啦∼」他尷尬地推開我:「好
丟臉。」「呵!害羞啊?」「會被人家看到。」「怕什麼?又還沒開學。」
 
吃完飯。我問:「你等會要去哪裡?」「嗯∼不知道。」他淡淡地說:「回去補眠吧
。」「我帶你去白沙灣。」「你不是要去找房東拿鎖匙?」「呃∼」我才突然想起昨
晚騙他的理由,忙解釋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將它壓在宿舍門口的鞋毯底下。」
「你……。」他一臉受騙的樣子:「那你昨晚是不是騙我?」「騙?」我一臉無辜:
「我怎麼可能騙你?實在是我的記性太差了。」然後我趕緊轉移話題到白沙灣去,起
先他不太願意,但又沒什麼事情可以當做拒絕我的藉口,於是便面無表情地點頭。
 
車子馳騁在淡金公路,經過新埔工專時,我不專心地頻頻轉頭看著路邊的男學生。「
你為什麼對男生會有興趣?」他注意到我的行徑,不解地問。「我是 gay啊。」我回
答得很順。「你不是說你是雙性戀?」「啊!這個∼」沒想到他記性這麼好:「我呃
……是啊!我是雙性戀,不過我對男生興趣比較大。」轉得真硬。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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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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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5/9]
 
我們走在沙清水藍的白沙灣,陽光恣意揮灑,偌大海灣只有我們兩人。「沒有人耶∼
」我拉長尾音。「是啊。」「來游泳吧。」「可是沒帶泳褲。」「這裡沒人,穿內褲
下去吧。」「這個……。」我見他還在猶豫,便一把抓住他的手,往海邊跑去。「好
啦好啦!」他勉強道:「我自己來。」然後我們便雙雙脫了衣褲,下海囉!
 
其實我最終目的是裸泳,但他一定不肯,所以我得按部就班,讓他越陷越深。我們來
到深及胸部的海域。「把內褲脫掉吧。」我說。「神經啊!」他雙手舀水、潤濕頭髮
。「你沒裸泳過吧?」「當然。」「很舒服的。」「謝謝。」他繼續抹濕頭髮:「我
不敢領教。」當他才正說完『領教』兩字時,我已經迅速地往他的下體攻去。「啊!
你幹什麼。」他趕緊護住下盤,一個不穩,我們變成在海裡胡鬧。我一下子搔他癢,
一下子提他的腳,一下子又脫他的褲子,他根本忙不過來,連吃了幾口海水,褲子被
我脫到腳底,然後緩緩浮到海面。「咳!」他被海水嗆到,生氣了:「你怎麼這樣!
」「我是為你好。」「為我好?昨晚強暴我,現在又逼我裸泳,你以為我是充氣娃娃
、任你宰割啊?」「噗嗤!」我忍不住笑了,原本以為他生氣是很嚴重的事情,沒想
到越生氣就越可愛。「你還笑!」他瞪我。「好,我不笑。」反正目的已經達成,讓
他一些也無妨。「你看。」我也褪去底褲,然後仰泳著,說:「是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他賭氣道:「怪怪的。」「怪怪的?不會啊。」我游近他:「別只站著,
動一動吧。」
 
大孩子就是大孩子,剛剛還在生氣,不一會兒便沒事地跟我在一起游來游去了。「裸
泳真的很棒。」我靠近到他身邊。他不回答,其實是默認了,只是嘴巴還硬。我站在
他身後、抱住他,感覺他在海水中微微的體溫,在海水的親潤下,他的身體特別光滑
,我不安分地游移雙手。「喂!」他說話了:「又來了,你一天到底要幾次?」我輕
舔他濕潤的耳:「想不想試試在海裡做的滋味?」「不想。」「試試看嘛∼」「不要
。」我一邊要求,他一邊拒絕,其實他根本站著不動,任我上下其手。
 
俊德閉上眼睛,這無疑是暗示我可以繼續下去。雖然跟他相處才短短的一天,但我差
不多摸清楚了他的脾氣。他總是先嚴詞拒絕,然後才在像被『強迫』的情況下任你遂
行所欲。他似乎有種被虐待的傾向,傾向於被『強迫』、被『制服』、被『不情願』
地做了愛。他總是一臉受害者的樣子。我一手用力按摸他的胸部,一手慢慢地前後律
動,而我的舌頭也不曾閒著,由他的耳垂、頸部,一直到他的薄唇。
 
這是一個完美的姿勢。我由後面抱住他,一邊幫他做,一邊親吻他轉過側來的臉唇。
海水的阻力讓他感到每一次律動彷彿積存更大的動力,越是有阻力就越想衝破。我的
速度加快起來,他呼吸也變得較為急促。「嗯∼」他輕輕掙脫我:「不要在這裡。」
「你要出來了嗎?」「嗯。」他說:「可是我不想在這裡。」「你是不是快出來了?
」「嗯。」「聽著。」我騙他:「如果你不趕快射的話,讓它停在那裡,會很傷身。
」「真的?」他有點不安。「當然。」我繼續騙:「不是陽萎,就是早洩。」他不說
話了,我知道,每當他猶豫時,就是最好下手的時機。我再度由背後靠住他:「快點
弄吧!」隨著我的單手號令,他原本退膛的子彈又再度上膛。我由他緊繃的肌肉知道
他已趨近於發射的邊緣,於是便加快速度,他緊皺眉頭,左手往後抓住我的左肘。
 
浪潮一陣陣襲來……。
 
「會不會生病啊?」回程的車上,俊德忍不住頻頻詢問。「生什麼病?」「皮膚病啊
!」他說:「我們剛剛在海裡做,會不會被海水感染?」「不會啦!」真是杞人憂天
。「那可說不定。」他堅持回來後要買消毒水。
 
往後的幾天,我跟俊德經常互相到對方的宿舍過夜,在我的要求下,他總是被『強迫
』著做。這真是一個複雜的情形,俊德說他喜歡女生,卻總是跟我做,也不知道他是
怎麼想的?果然是初嚐禁果便食髓知味,當他跟我做久了以後,就成為一種習慣,也
不是喜歡,但卻可以接受。我漸漸厭倦了這種方式,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他,不想只是
這種近似於炮友的關係。我想跟他談感情,像一般異性戀者們的愛情,可以名正言順
地關心他的生活起居。雖然目前的我是有實無名,但,我想要得更多。
 
開學前夕,他來我這裡過夜。躺在床上,他背對我,讓我聞他的髮香,而我摟著他,
什麼也沒做。「你心情不好嗎?」他轉過身,用那雙天星似的眼睛看我。「沒事。」
換我轉過去了。
 
我在試他。
 
俊德從來沒有主動挑逗過我,就連抱我,也通常是在睡夢中的不知覺舉動。這次我故
意不理他,看他怎樣反應。「你騙人。」他說話了:「你一定有事。」「沒有啦∼」
「有。」他只是講,並沒有主動抱我。『快吧!我在等。』我心裡多想他馬上摟住我
的腰,這樣我一定立刻轉身回親他。
 
我感覺到俊德將手臂伸過來、輕輕放在我的腰。『成功了!』我想。「你是不是在試
探我?」俊德問。「哪有?」我怎麼可以承認。「跟你說喔。」俊德孩子氣地說道:
「你不可以試探我喔。」「哦?」我裝做很疑惑的樣子:「為什麼?」「我都已經跟
你這樣了,你還不相信我嗎?」「喔對對對!」我反身摟住他:「我相信,我完全相
信你。」我給了他一記長長的吻。
 
開學以後,跟俊德相處的時間便少了,偶而在校園裡遇到他。俊德倒是大方,都主動
對我揮手微笑,反而是我,不知為什麼,就是不習慣跟他在路上熱絡地打招呼。我總
是在晚上約他出來,吃個宵夜、看看夜景什麼的,然後便載他回到宿舍裡歡愛。
 
「你會不會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有天夜裡,俊德趴在我肚子上,傾聽我腹部咕
嚕咕嚕的聲音。「什麼不是辦法?」我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啊!」俊德抬頭看我,
那眼神,蘊涵多少未成熟的稚嫩。他說:「我們好像除了做愛,就沒別的事情可做了
。」
 
一針見血!說到我不敢提及的痛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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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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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6/9]
 
「怎麼辦?」俊德看著轉動的電風扇,面無表情。「讓我加入你吧。」「什麼?」他
一時沒聽懂。「讓我加入你的生活吧。」我說:「你也加入我的生活,參與我的社團
,認識我的同學,跟我一起唸書,就像我加入你一樣。這樣一來,我們便不會沒有交
集了。」「好是好,可是……。」「可是什麼?」「我的同學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怎
麼跟一個四年級、又不同系的人在一起。」「說我是你社團認識的嘛∼」「嗯。」他
又將頭埋入我的小腹:「試試看吧!」
 
我們的計畫很快就付諸實行,隔天我帶著他參加『淡水文化研究社』。「怎麼會是這
種社團?」報名後,我們走在宮燈道上,他啼笑皆非:「我還以為可以參加一些好玩
的。」「這個很好玩呀!」我不服氣:「來淡水唸書,不對這裡多了解一點怎麼可以
?」「要了解的話,看書就可以了嘛。」「那多沒意思。」我繼續:「參加社團,有
請專人解說,還可以實習當導遊,多好!」「對對對!」他學我的口氣:「你說的對
,你說的完全正確。」「你!」我搥他:「學我啊!」
 
期中考前週的一個上,我們到『淡江大飯店』念書。所謂的『淡江大飯店』是淡大最
新落成的圖書館,全館電腦自動化得非常徹底,除了藏書比較不豐富之外,硬體設備
均全新豪華。一進落地巨窗的二樓大廳 (淡大建於起伏的小丘崗,所以入口大廳是二
樓) ,中央樓中樓形式的弧形階梯自兩側展開,整個感覺,就像置身於飯店般,令人
錯愕。我們唸書的地點在一樓,是一間廿四小時開放式自習室,裡面有一個全天候營
業的吧臺,還有不打烊的電腦室。
 
「嘿∼」一聲甜嫩的聲音,是女生:「俊德你也來啦?」我跟俊德幾乎是同時抬頭。
「是啊。」他笑笑:「看書嘛。」「難得唷∼」那位女生很自然地坐在他旁邊,無視
對面的我。「妳一個人來啊?」他耍弄原子筆,擺出帥氣的神情。「是啊∼」然後他
們便愉快地有說有笑。
 
「咳咳!」我故意乾咳兩聲,俊德與那女生停止談笑,看我。「這裡是自習室,有話
請外面講。」我冷靜地注視那女生,她的神情由發愣轉成尷尬的微笑。「走吧走吧。
」俊德低聲拉著她走出去,隱約我聽到她不服氣地說著:「什麼嘛!他以為他是誰啊
?跩什麼跩?」我氣得再也看不下書,緊緊握著原子筆生悶氣。不久,俊德回來了。
 
「你何必那樣?」俊德白我一眼:「她是我同學耶。」「她太囂張了。」我說。「囂
張?哪有?」「她竟敢在我面前跟你有說有笑,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噗嗤──俊德忍不住發笑:「你也太誇張了,人家不過是來打聲招呼。」「我看未必
。」「哦?」俊德睜大眼睛。「她是不是喜歡你?」「我怎麼知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他皺皺眉頭:「不知道。」「你是白癡嗎?」我瞪他:「你看不出
她眼神裡所透露出的慾望?」「慾望?」他頗為訝異:「有嗎?」「這就是你太過單
純的緣故。」我將右手掌覆蓋在他的左手背,示意他注意聽:「跟你說,下次你再遇
到她,不妨對她說。」「說什麼?」「就問她『妳覺得我這個人怎樣』。」「要我問
她覺得你怎樣嗎?」「不是啦!」我氣急敗壞地澄清:「你就對她說『妳覺得我這個
人怎樣』這句話啦!」「喔,我懂了,對她說『妳覺得我這個人怎樣』。」「對啦!
就是『妳覺得我這個人怎樣』。」
 
突然,坐在附近看書的學生們紛紛轉頭注視著俊德與我。『講得太大聲了。』我與俊
德匆匆收拾書包離開。
 
「女人!女人!」回到我宿舍,俊德賴皮地趴在床上、緊擁枕頭親吻:「嘖嘖嘖!我
要女人!」「剛剛圖書館的那一個女生好不好?」我問。「好!好!太好了!吼嗚∼
」他學狼嗥。「你要女人幹嘛?」「玩親親!」「跟我親不好嗎?」「你是男生,跟
你親會得AIDS。」「是喔。」我頗為嘲笑他的無知,說:「那你完了,你早在開學前
幾天便得病了。」「不會!」他揮動雙腳:「我都有刷牙。」「那這次不讓你刷牙了
。」我撲過去,把他壓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哇!不要啊∼」他努力掙扎。在嬉
鬧裡我讓他繳了械,這種遊戲的方式對我們而言頗為新鮮。
 
俊德總在我面前講女人,卻又不真的拒絕與我歡愛。我帶他認識我的同學,帶他參加
各種活動,我以為我已將他裹入我的生活當中,但當我要求融入他的交友圈時,他卻
遲疑了。
 
「怎麼啦?」我問:「很難嗎?」「我只是在想,」他說:「我要怎樣向同學介紹你
。」「就說是社團的學長嘛。」「可是,他們會問為什麼我們老膩在一起?」「他們
不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啦!」「才不呢!」他一本正經地看我:「他們已經在問了。
」「哦?」我很難相信:「他們都還沒見過我呢。」「已經見過了。」「哦?我怎麼
不知道?」「你還記得那天在圖書館的事情嗎?」「你是說那個找你哈拉的女生嗎?
記得啊!」「你還記得之後我們的對話嗎?」「『妳覺得我這個人怎樣』嗎?記得啊
!」「你還記得有很多人轉頭看我們嗎?」「記得啊!怎麼回事嗎?」「裡面有幾個
是我的同學。」「喔,向他們澄清一下就好了咩。」「你講得倒輕鬆。」「不是嗎?
」「開學前幾天你在墮落街抱我的那一幕也被同學看到了。」「怎麼那麼註衰?」「
是啊!」他瞪我:「都要怪你,我一世英明就這樣毀了。」「他們說你什麼?」「他
們沒說什麼,只是以後我不方便介紹你給他們而已。」「原來如此。」我終於知道俊
德擔心的是什麼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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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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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7/9]
 
期中考開始,俊德與我疏於聯絡,等到考完後再去找他,發覺他變得冷淡了,同時,
身邊多了一個女子,就是當初在圖書館遇到的那一個,叫做慶美。
 
「慶美?」放學後我到宿舍去找俊德,帶點責備的語氣問:「是你在期中考的戰利品
嗎?」「沒有啊。」他一臉無辜,但看得出在閃爍其詞:「不是跟你說過了?她是我
的同學。」「你當我沒交過女朋友啊?」我笑笑:「期中考前看你們還不很熟啊,沒
想到那女生攻勢凌厲嘛!」「你講到哪裡去了!」他轉頭整理床舖:「 We are just
friend,that's all。」「跟我繞英語……咦?這是什麼?」我隨手在床尾的被子裡
抽出一條衣物。「還給我!」俊德突然轉身欲搶,我退一步閃開,他搶不到。「原來
……混蛋東西!」看清楚了,是一條女用胸罩,我在他面前抖抖它:「 We are just
friend?that's bull shit!」「不關你的事!」他惱羞成怒:「我以後要跟女生在
一起。」「Power friend?」我自創新詞。「聽不懂啦!」他懶得猜測。「怎麼的在
一起?」「像正常人一般的在一起啊!」他說:「聊天啊、吃飯啊、看電影啊、做功
課啊都是。」「做愛也是。」我順勢接下去。「你在說什麼啦!」他說:「我們是真
心相愛的。」「才一個禮拜就上床,這算哪門子的真心相愛?」「……。」他停住了
,久久才蹦出一句:「我認識你的第一天就被逼上床,又要怎麼說?」
 
好殘酷的一句,我啞口無言。
 
我們沈默許久,突然俊德與我之間變得陌生起來。他努力掙扎想跟女生在一起,換句
話說,他跟慶美之所以會這麼快就做了愛,未嘗不是一種藉此自我肯定的心理作用。
只是,要我如何捨得下俊德?我已經將感情放下去了,可是,慶美那邊……都已經做
了愛……真是難搞!
 
「你不是說你是雙性戀嗎?」俊德問:「那為什麼不去愛女生?」「我就是不想。」
剛開始就騙他說我是雙性戀,這會兒很難再實話實說了,只有繼續圓謊。「你可以學
我啊。」他繼續,彷彿做對了什麼事情般:「我早先與你在一起,現在可以跟女生呀
。」「我問你。」「嗯。」「你跟慶美做過幾次?」「……。」他不講了。「快講啊
!」「我……」他面紅耳赤:「幾次喔?」「一次?」我乾脆用是非題來問。他閉上
眼睛,很輕很輕地點了頭。「你喜歡她嗎?」我繼續問。他又輕輕地點了個頭。「聽
不到啦!用講的。」我頗為惱怒。「嗯。」「有達到愛的程度?」「嗯。」「因為你
愛她,所以做了愛?」「嗯。」「好,你這邊的情形我瞭解了。」我說:「那,她喜
歡你嗎?」「當然啊!」他睜開眼睛、頗不服氣:「我們都在一起了。」
 
『我也跟你在一起了啊!』真想這樣對俊德咆嘯,但我忍住了。「她對你有達到愛的
程度?」「那還用問!」他一臉得意狀。「所以你們彼此相愛?」「那還用問!」看
他一臉得意的白癡相,我又氣又好笑。看來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挽不回了。「好吧
。」我無奈說道:「現在你想怎麼辦?」我把善後問題丟給他。「我們分手吧。」他
輕聲說。「什麼?聽不到。」「我要跟你分手。」「哈哈哈!」我大笑失聲:「原來
你承認我們在一起過,那算你還有良心。」「我本來就很有良心。」「你要分手?」
「嗯。」「你要怎麼分?」「我……」他低聲:「不跟你做了。」「什麼?聽不到。
」「你一定聽到了!」「呵呵呵。」我說:「你的意思是,繼續當好朋友,但是不做
?」「嗯。」「你的算盤打得真好!」
 
說俊德單純,他還頗會動腦筋,他知道我還有價值,不想就此與我決裂。不過,我也
愛他,既然他不想斷絕關係,我願意接受這種方式。然而,我想我還有機會談條件。
 
「可是這樣對我不公平。」我說。「不公平?」俊德驚呼:「都對你這麼好了,還不
滿足?」「對我好?」我反駁:「本來是我們在一起的,你說變心就變心,那我算什
麼?」「……。」他又不講了,當他不講話的時候就表示他在猶豫,而當他猶豫的時
候就是可以大膽下手的時機。「我要求我的權利。」我說。「權利?」「對。」「你
有什麼權利?」「我要求每週一次。」「喂喂喂!」他發脾氣了:「我們談的是分手
。」「你以為說分就分啊?」「不然呢?」「總要給我時間習慣。」「分手還要習慣
?」他大呼不解。「當然。」「不行!」他說。「你都另結新歡了,我也要有時間另
謀出路。」「你去另謀出路啊!為什麼還要跟著我?」「你聽好!」我逼近他:「當
我們在一起時,你還不是私下跟慶美發展!現在你們姦情完成,就想把我一腳踢開,
你怎麼不檢討你自己?我可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你背叛的!」我霹哩啪啦如瀑
布般訓了他一頓,理不直氣壯,他無法辯駁。「可是……」他囁道:「你的要求未免
也太過分了。」「好啊。」我耍無賴:「那你自己說嘛。」我再把燙手山芋丟給他,
反正我要的是折衷值。「每月一次。」他考慮許久後說。「開玩笑!」我故做憤怒:
「我對你可是真心專情,而你腳踏兩條船,還敢說每月一次?」「那你說嘛。」他把
山芋還給我。「我剛剛就說了。」「不行!不能每週。」「算我委屈,兩週也可以。
」「不行!」「不行?」「對,兩週我做不到。」「說你的底線。」「三週!」他彷
彿做了重大決定:「三週一次,等你找到新歡,我們就停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說什麼『等你找到新歡,我們就停止』的廢話,我暗自竊笑。不
過我原本預設兩週,被俊德拗到三週也算他聰明。
 
從此,俊德與我之間展開新的局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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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廟口》[8/9]                        
發信站: 神秘之旅在中原資訊 (Tue Jul  8 02:04:56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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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8/9]
 
俊德似乎很滿意他的新選擇──慶美。我們由原本的天天相見、膩在一起,變成幾天
見一次面、通幾個電話,而電話裡他總是提醒我不能講太久,他待會要去跟慶美吃飯
逛街看書什麼的,名堂多得很,連原本帶他參加的『淡水文化研究社』也不去了。我
冷眼旁觀,熱戀很快就會過去,我只要靜觀其變,終會否極泰來。
 
「喂?」「是你啊。」俊德說。「今天是第三週囉。」「我知道。」「該履行義務了
。」「嗯。」「今晚是我過去還是你來?」「我過去好了。」他不到半小時便來到我
住處。「你用走的?」我問。「嗯。」「天啊,這裡是山下耶。」他從後山走到這兒
,最少一公里。
 
「開始吧。」俊德匆匆脫掉T恤。「你幹嘛?」我故作不解。「開始啊!」「你真以
為我是那種人?」「不是嗎?」「你誤會我了。」「哼哼。」「你想想。」我倒杯沙
士給他:「我們剛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時光。」「哪有甜蜜?」他倔強地回答。「別不
承認。」我看穿他的心事:「我們在鹿港天后宮相識,這是媽祖的旨意。」「你媽啦
!」他笑著罵我。「喂喂喂!」我故做正經:「怎麼可以褻瀆神明?況且,讓我們結
識的人是你媽,不是我媽。」他哈哈大笑,我順勢將他摟著。「然後我們在彰濱海邊
閒晃,在堤防外吹海風。」我試著帶動感性的氣氛。「然後當晚你就霸王硬上弓。」
他笑著抓我的手。「別鬧了!」我不理他,繼續說:「那晚之後,我對你便有了感情
。」「你的感情好快速。」「是真的。」我關掉大燈:「我對你已經不是一般的感情
了。」「……。」「已經不是一般了……。」
 
今夜,俊德回我以異常的溫柔。
 
第二次,換我到俊德住處。「怎麼了?」「我想跟你延期。」他一臉苦瓜。「為什麼
?」「她生氣了。」「慶美?」「嗯。」「她氣什麼?」「跟你掛電話後,緊接著她
就打給我,說要過來。」「然後呢?」「我說我有事,她問我什麼事,我說不能講,
她就問我為什麼不能講。」「你怎麼不說你等下要跟朋友出去?」「她會問跟誰出去
、去哪裡、做什麼事。」「天哪∼身家調查啊?」「怎麼辦?她一定會懷疑的。」他
說:「搞不好她會過來查勤。」「太扯了吧!」「不騙你,她好幾次都這樣過。」他
繼續:「上次去你那裡過夜,她找不到我,隔天便問東問西的,我差點招架不住。」
「她是關心你咩。」我虛偽地替她講話。「哪有這樣緊迫盯人的關心?」他似乎有點
埋怨:「以前都很自由的。」
 
「哦?」我抓到俊德的小辮子:「以前?很自由?是跟誰很自由啊?」「沒有沒有!
」他警覺到了:「我隨便說說的。」
 
沒想到俊德還會懷念那段日子。跟我在一起的好處是,我不會給對方太多的限制,不
會過問對方大大小小的事情,跟我在一起,輕鬆愉快。
 
「延期啦∼」俊德有點撒驕:「怕她今晚會來∼」「換地方不就得了?」「不行啦∼
」他說:「她找不到我,隔天會沒完沒了。」「你要交女朋友,又怕事。」我教訓他
:「現在知道麻煩了吧?」我將麻煩的罪魁禍首不動聲色地轉嫁給他。「知道了。」
反正他就是想儘快打發我離開,而我偏不告退。「我等了好久。」我冷冷道:「等了
三個禮拜。」「我請你吃一頓嘛∼」「沒這回事。」「求求你∼今晚真的不行啦∼」
「嗯。」我故做委屈:「改明天吧。」「耶∼」「等等。」我打斷他:「下週要加一
次。」「你說什麼?」他滿臉不情願。「好啊。」我打呵欠:「今晚我就睡在這裡等
她來。」
 
有時候,打慶美牌會令俊德無力招架。我不是什麼道貌岸然的聖人,我喜歡他,我儘
可能地拗到每次與他共處的機會。
 
隔天上午,我偷溜進俊德的宿舍。我曾經偷打了他的鑰匙,還不曾用過。他的房間保
持得跟昨晚我離開時一樣。我低下身子,伸手從床頭櫃底下探出一個隨身聽。我將錄
音帶倒轉至底,然後按 play 播放,剛開始是一些拉拉雜雜的聲音,然後是俊德哼唱
歌曲聲,真難聽!一點音感也沒有。我按快轉,直到對話部份才恢復原轉速。『你不
是有事?』女生在說話,想必是慶美。『沒事了。』換俊德講話,頗為懦弱的聲音。
『有什麼事瞞著我?』『沒事。』『你剛剛在電話裡不是說不能講?』『對啊,不能
講。』『那就是有事啊!』『對啊。』『那你為什麼還說沒事?』『我……我說本來
有事,後來沒事了。』『你跟我繞口令!』『我沒有繞口令。』他的聲音很緊張:『
剛剛跟妳在電話裡是真的有事,可是現在沒事了。』『那你說的有事到底是什麼事?
』『不能講。』『為什麼不能講?』『不能講就是不能講嘛。』
 
我聽了差點昏倒!這是哪門子的對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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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9/9]
 
『黃俊德。』慶美的聲音:『我覺得你很奇怪喔!好像有什麼重大祕密瞞著我。』『
沒有。』『你今天不跟我講就試試看。』哇!好兇的慶美!俊德一定被她吃得死死的
。『也沒什麼事的。』『那你就講啊。』『剛才朋友來我這裡。』『做什麼?』『借
錢。』『這算什麼事啊?有什麼不能講的?』她失笑:『你一開始明講就好了嘛!我
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哩。』『本來就不是什麼事的啊,是妳一直要問的。』他似乎很
滿意這種謊言。『他是誰啊?』『誰啊?』『向你借錢的那個人啊。』『喔他……』
他楞住一會:『他是……。』『是誰?』『朋友!』『什麼朋友?』『大學朋友。』
『我們班的?』『不是。』『哪一班的?』『電機。』『你認識電機系的?』『對啊
。』『幾年級?』『四年級。』『你怎麼會認識電機系四年級的?』『社團啊。』『
什麼社?』『淡水文化研究社。』『沒看你去過啊。』『以前去過。』
 
我聽得心驚膽跳,再問下去,俊德不知是否會說溜嘴。我並不擔心事情曝光,我擔心
俊德被她這樣一逼,自信心都沒了。
 
還好慶美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我傾聽著,接下來是一連串瑣碎的床褥聲,照我推斷,
俊德鐵定是被動的,但我無心研究,匆匆離開。
 
我突然驚覺,慶美跟我似乎是一體的兩面。我們兩人對於俊德均處於相對強勢的地位
,都會去逼迫他,甚至要脅他。他在我們面前幾乎是單純、易妥協的受害者角色。而
可怕的是我們均像吸血蛭蟲般緊緊吸附他的身體,貪戀他的美色,輕易不肯放嘴。他
所供養我們的,是性!亦是血!他需要感情的溫暖,待我們以溫柔敦厚,而我們回報
他的是什麼?一來一往,非要等到他枯竭而亡才會停止嗎?這樣的認知使我對俊德的
處境感到悲哀而自責莫名。我是感情的投機份子,愛情與肉體,我兩者皆要,當愛不
成的時候,我也會茍全於肉體的滿足。這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眼前不斷翻飛著俊德開
朗而無心機的笑容,我萬分慚傷!
 
當晚,俊德依約前來找我,我帶他到長堤去看星星。臨行前他還疑惑問著:「不開始
嗎?」
 
「好久沒來了。」我們躺在堤防上。時序入秋,北斗七星移形換位,我為俊德辨明天
上各星座。「你很強嘛!」他嘖嘖稱奇。然後我們便閒聊著,我們已許久不曾這樣聊
了,以致於我幾乎不知道他竟然頗為健談。我們聊志向、聊興趣、聊課業,像朋友一
般地聊著,這感覺,不是性慾可以取代的。當然,我們也聊到慶美。
 
「慶美管你很嚴吧!」「她啊。」俊德苦笑道:「剛開始很溫柔的,誰知道……。」
「這次出來,她會不會因為找不到你又發飆?」「呵!」他揉揉眼:「是不是有流星
啊?」「流星?」我搜視天空,沒看到。「我還以為你會許願。」他說。他竟然記得
初識那晚,在中壢休息站的流星插曲。「現在許來得及嗎?」「來不及……算了,說
說看吧。」「我要跟俊德長相廝守。」「呵!」他尷尬笑著,隨即轉移話題:「鹿港
海邊的夜空比這裡還要好看。」「是嗎?我一直以為淡水海邊是最漂亮的。」「那是
你沒看過更好的。」「要不要回去鹿港看?」「好啊,等下次回家你再載我……」他
講到一半突然停住,然後問:「等等,你的意思是……現在嗎?」「嗯。」我微笑。
遲疑片刻,他站起來、拍拍灰塵:「要走要快!」
 
「我們趕得上看晨星。」我說。
「還可以在廟口吃早餐。」他回答。
「還可以去你家補眠。」
「我家?不可以,我媽媽會問我為什麼回家。」
「那到汽車旅館好了。」
「汽車旅館?好奇怪。」
「我也沒去過。」
「嗯。」
「慶美到時候問你呢?你打算怎麼解釋?」
「誰理她啊?」
「呵!這可是你說的喔!」
「說就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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