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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淺海中的小舟(41)
發信站: 中山醫學院BBS站 (Fri Nov  7 21:18:14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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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無可奈何，對嗎？」談雅人輕輕地說道。

          「是，是無可奈何。」他想起任匡梓，『他走了嗎？』

          她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又說，「為什麼要回來呢？」

          他又抓起一把沙，「是，我也問自己為什麼要回來？」他將手鬆開
      讓沙落下，「或許真是為了我母親臨終前的交代，也許是我真的想父親
      了，也許，也許，」仰頭看天，「也許我根本就不知道。」

          「後悔嗎？」

          任匡亭轉頭看著談雅人，好一會兒才又望向遠方海天相接的那條線
      ，「人一輩子總會有幾件事後悔的，後悔嗎？打從一開始我就反對回來
      ，後悔嗎？」他苦苦地笑了。

          「或許你真該跟著匡梓一起走的。」

          「不，我該留下！」他看著自己的腿，「他是個優秀的人，他應該
      有個很好的前途，應該有個好結局。」

          「你難道不是？難道不該？」她看著他瘦削的頰邊。

          他看著她，真心地笑了，「妳也該的。」

          她笑著，然後望向已開始轉暗的天空，「一天又過去了。」

          任匡亭望向天空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脫口而出的是，「好累！」

          談雅人聽見這話，心裡一牽，她是否能懂得？但她開口了，「那麼
      回家去。」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家，終究是個避風港，或許，那不是
      個完全快樂的地方，但畢竟仍是個避風港。」

          「多年以前，是的，」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但現在不管我多
      累、多快樂、多痛苦，那個家對我而言，只是個戰場或渡口而已。」

          她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回答，但是她能說什麼呢？只好靜默下來。

          可是任匡亭卻撐著柺杖站了起來，「走吧！回家。」

          談雅人訝異地看著他。

          任匡亭看見她的表情，「家就是家，不管有誰在，我還是得回去，
      因為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談雅人看著他好久才說，「其實，你很愛你父親的。」

          任匡亭苦笑著聳聳肩。

          兩個人走向公車站牌，腳步似乎更加和諧了，但是望向暗藍色天空
      的任匡亭，眼神還是跟來時一樣的深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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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是一場磨人的苦難
　　　--- 不在該來的時候來
     　　 只在它想來的時候來

  下面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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