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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淺海中的小舟(33)
發信站: 中山醫學院BBS站 (Wed Oct 29 22:32:24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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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想去告訴你，我們離開這裡吧！」

          任匡梓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地上的玻璃碎屑和幾滴尚未凝固的血跡，
      把視線調到任匡亭的手，血還在流，任匡梓心中忽起一陣不忍與酸疼，他
      拉起弟弟的手為他包紮，動作細膩彷彿有很多話想說。

          「到底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任匡亭也冷靜下來緩緩地說道。

          「的確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任匡梓說著，語氣有些不清，「
      但，是我而不是我們。」

          任匡亭猛然抬頭，心確確實實地涼了，任匡梓也能感受到他一下子變
      冷的手。

          「我也考慮要帶你一起走，但是剛才仔細考慮的結果，是我一個人走
      、、、。」

          「是媽媽說的，叫我們不要分開！要我們同心齊力的、、、」任匡亭
      激動的情緒又被挑起。

          任匡梓打斷他的話，「是媽媽說的，要我好好照顧你！但是我現在若
      帶著你走，你幾個月後的聯考怎麼辦？！要是我現在帶著你走，我並沒有
      把握能照顧好你！」任匡梓心裡真的不願意留下他。

          任匡亭低頭呆視著自己的腿，「是我的腿對嗎？是我的腿害了大家。
      」他用力地搥了自己的腿一拳，腿，仍然毫無知覺，而白紗布卻沁出血來。

          「不是你的腿，若只是你的腿，我根本不考慮留下你、、、。」

          「不然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我一個人留在這地方？！」

          「因為你就要考試了！因為我答應過媽媽要照顧你的課業！更因為爸
      爸、、、，他的確老了，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孝順他，連我的份一起、
      、、。」

          「不要再說了！」任匡亭把頭轉向牆壁。

          兩個人都坐在床邊，一下子空氣變得好沈悶，任匡亭沒有再堅持，他
      知道哥哥的顧慮，但是他多麼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他知道若他現在堅持，
      匡梓一定會肯，但是他也勢必將成為哥哥的一項負擔，他緊緊地咬著唇。

          「你已經高三了，你也遠比我想像中的懂事，有很多話我沒有必要再
      說，因為我相信你自己會懂、、、，以前是我和媽媽把你照顧的太周到了
      、、、，你說得對，太多的關愛會是一種負擔。」

          任匡亭站起來，靠到落地窗邊，看向外面，發現談雅人，但是兩個人
      也都沒有什麼舉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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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是一場磨人的苦難
　　　--- 不在該來的時候來
     　　 只在它想來的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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