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bookclub 看板] 作者: jidian(基甸) 看板: bookclub 標題: 《契合與轉化》書摘(1) 時間: Wed Sep 15 03:30:35 1999 《契合與轉化》書摘 書名:《契合與轉化--基督教與中國文化更新之路》 --《基督教與中國文化叢書》之五 作者:莊祖鯤 (基甸摘要加注,〔〕內為基甸所加,不一定代表莊君的觀點) 〔“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文化”的話題,跟“基督教與科學”、“創 造與進化”、“信仰與實踐”等等一樣,是中文網絡上關于基督教 信仰的討論的一大“熱門”話題,經常性、周期性地在網上引起熱 烈的討論。對非基督徒朋友來說,這個問題是他們“正當合理”地 質疑基督教信仰的一個自然的問題,是不能接受基督教信仰的一個 “攔阻”。對基督徒來說,上帝給予我們既是基督徒、而同時也是 中國人的雙重身份,我們也必須對這個問題作出自己的思考、回應。 實際上,在中國人教會的歷史和現實當中,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文化 的關系,或者說基督教信仰在中國文化背景里面的“處境化”,也 一直是一個廣為人關注的問題。如果從人文科學的“學朮”上說, 這個問題涉及到神學、社會學、文化學、基督教宣教學等等方面, 本身也具一定的學朮研究價值。 去年讀了一套《基督教與中國文化叢書》,對我自己在這方面的關 切和思考頗有幫助。最近網上又出現對“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文化” 的熱烈討論,所以我特別“發愿”,略為“愚公”地把該叢書之一 --庄祖鯤著《契合與轉化--基督教與中國文化更新之路》的內容整 理摘抄部分,現貼上網供對這個題目感興趣的網友參考。 需要說明的是,選這本書,并不是因為我對其中的觀點特別認同, (當然作為基督徒我對作者的觀點自然有不少的認同),而是因為 感覺其中對各類有關理論的綜述比較全面,對我們了解基督教界和 華人學朮界對“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文化”以及更普遍的“宗教與文 化”、“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基督教的處境化”等問題的不 同立場有一個全面整體的了解。深愿能夠給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朋 友有一點幫助。 --基甸,九九年三月七日〕 庄祖鯤在這本書的序言(第一章)中即說明“本書是嘗試以宗教與 文化的會通的角度來研究當代中國文化之更新的問題。”在第二和 第三章中,庄由歷史的回顧,分別檢視了佛教與中國文化和基督教 與歐洲文化的會通。第四章進一步深入討論宗教與文化會通的種種 問題,并以基督教“宣教學”的方法論探討了基督教與中國文化會 通的可能,同時對宗教“處境化”、“本色化”等等做出反思。第 五章討論中國文化的危機與文化更新的問題。第六章則探討了基督 教與中國文化會通的過去與未來,并嘗試列舉一些兩者可能的“交 會點”。 □歷史上佛教與中國文化和基督教與歐洲文化的會通的比較□ 與印度佛教在中國的發展來比較,發源于猶太地的基督教,能在擁 有高度文明的羅馬帝國迅速傳播,是宗教與文化會通的一個奇跡。 特別是考慮到基督教歷史頭三百年在羅馬帝國所遭受的迫害之慘烈 和鎮壓之血腥。 然而,基督教在羅馬帝國的傳播,雖然借用了希臘的語文、詞匯和 思想來表達希伯來的宗教思想,卻很少有被希臘哲學參雜、妥協或 攝融的跡象。這與佛教在中國的發展截然不同。(庄認為主要有詞 匯與言語的問題和思想融會的問題兩方面的原因。)基督教在與希 臘文化會通的過程中,不僅一直保持原有的特色與教義,而且吸收 了希臘哲學的精華。這種拒絕妥協、參雜或“綜攝”的立場,也是 基督教與其它文化會通時的態度。因此,兩千年來,基督教在世界 各國,雖然外表形態和儀式有不同的特色,但在基本教義上,卻沒 有太大的差異(少數“異端”例外)。基督教對西方文化的轉化和 再造之功,不是佛教在中國可堪比擬的。 □宗教與文化□ 庄以神學家尼布爾(Richardd Niebuhr)和宣教學家克拉夫(Charles H. Kraft)的理論和分析為基礎討論了基督認信者看待文化的各種態度。 大致分為以下几類: (一)“神與文化對立”("God-Against-Culture) 這種立場導致基督徒與文化對立。忠實于神,就只有排斥文化。例 如修道院制度、“重洗派”(Anabaptist)、亞美(Amish)教派等等。 (二)“神在文化內”("God-of-Culture") 與第一種立場相反,認為神包含在文化以內,甚至只存在于某種特定 文化之內。例如某些自由派神學家和將“西方文化”與“基督教文化” 混同的人。 (三)“神在文化之上”("God-above-Culture") 又分兩類:一種認為神不僅在文化之上,也在文化之外,就是說神 高高在上,不理人世間的事。例如非洲原始宗教、自然神論。與人 文主義相近。另一種認為“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但福 音可以使文化臻至完美。例如阿奎那。這種觀點對上帝和文化都尊 重,但是容易變成“神倡議某種文化”("God-endorse-a-Culture")。 (四)“神與文化在張力之下”("God-and-Culture-in-Paradox") 神全善,人類和文化卻是罪惡的。基督徒與世界的關系在“二律背 反”(paradox)的張力之下。基督徒既是神國的子民,又是人類的 一分子,因此有責任參與這個墮落的世界必須奉行的制度。例如馬 丁路德。 (五)“神能夠轉變文化”("God-tansforms-Culture") 雖然也有“張力”的觀點,但是同時強調文化可以被“轉化”。文 化雖然是墮落的,但是可以被轉變,甚至被上帝救贖,而歷史正是 顯示上帝轉化人類及其文化的實況。例如奧古斯丁、加爾文和衛斯 理。 (六)“神在文化之上,但透過文化”("God-above-but-through-Culture") 這是克拉夫的觀點。與“轉變”的觀點很接近,但是強調文化的結 構在本質上是中性的,但其應用卻已受罪的污染。文化是動態的, 整體的文化應用可能隨群體的思想包變化而變化。超然于文化之上 的上帝卻用人類(有限而不完美)的文化來作為向人類啟示自己的 渠道和媒介。庄自己應該是比較認同這種立場,相信“福音對文化 的更新作用”。 ※ [本文轉錄自 bookclub 看板] 作者: jidian(基甸) 看板: bookclub 標題: 《契合與轉化》書摘(2) 時間: Wed Sep 15 03:31:19 1999 □基督教神學派別對“處境化”(contextualization)的態度□ 庄從“對聖經的立場”、“處境化的意義”和“處境化的方法”等 方面按不同神學立場大致分為三種: (一)正統派(即一般所謂福音派或保守派) 聖經是神的話。“處境化”是“使徒型”的:把福音中不變的真理 在不同的文化處境中忠實地表達出來、以教導的方法將福音的本質 傳揚。解經必須充分了解聖經作者當時的處境。 (二)自由派(即新派或現代派) 聖經是有關神的話。聖經是人的作品,記載人對宗教和上帝的體會 而已。其它宗教與文化也包含一些真理。所以基督徒有關藉著與其 它宗教文化的“對話”來探索真理。“處境化”就是“綜攝化” (syncretism)。 (三)新正統派(即巴特領導的現代神學) 聖經包含神的話。聖經是人的作品,是有缺陷的。“處境化”就是 扮演“先知”的角色,針對所處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現狀發出回應。 新正統在當今神學思想界很有影響,他們深受存在主義哲學影響, 同時用“辯証法”的方式來發掘真理。產生象南美洲的“解放神學” 那樣的思想。 □中國知識分子對中國文化的態度□ 港台學者:基本上傾向于維護傳統文化。老一輩的錢穆、牟宗三、 徐復觀、張君毅等都以捍衛中國文化為已任。他們雖然也承認中國 文化有缺欠,但是他們堅信中國文化的優越性仍然無可替代。象柏 楊這樣的只是少數派。能對中國文化的中心--儒家思想提出深刻反 省的學者不多見,庄認為韋政通是一個。 大陸學者:根據劉述先等的分類,分為三類: (一)“中國文化書院”派 代表人物有湯一介、李澤厚、龐朴等。他們對中國文化的文化價值 和在現代社會中的社會價值基本是都持肯定的態度,但是他們并不 是“復古派”,他們有深厚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訓練,期望對傳統 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二)“走向未來”派 以金觀濤、包遵信和《河殤》編輯群為代表。金提出中國社會的 “超穩定結構”模式,包對儒家的批判更加激進,《河殤》更表現 出對“蔚藍海洋文化”的向往。 (三)“引進西方文化”派 以甘陽為首的更年輕、更激進的一派。他們出版了《文化:中國與 世界》叢書,全方位的引介西方學朮文化。甘自己是搞“解釋學” (“詮釋學”)的,他強調對傳統的批判,認為“繼承傳統的最好 方法就是反傳統”。另一位激烈批判中國傳統文化的是劉嘵波。他 指出“中國人的悲劇,是沒有上帝的悲劇。”中國傳統文化以“道 德人格”為核心,對“人格自足性”絕對肯定,而缺乏“罪”的觀 念和自覺的“懺悔精神”。 同樣積極介紹西方思想、批判中國傳統文化,但是完全從另一個角 度出發的青年學者就是“文化基督徒”的代表劉小楓。〔下一段將 專門介紹劉小楓的觀點。〕 海外學者:海外華人知識分子中不乏中西文化比較的高手,如杜維 明、林毓生、成中英、劉述先、余英時等等。庄列舉了杜維明、林 毓生、劉述先等人的觀點。杜維明認為五四以來中國知識分子受物 質主義、科學主義和實用主義影響,對西方文化理解膚淺,心態功 利,他認為基督教信仰中“超越的上帝的觀念”和“原罪的概念” 值得“學習”。杜對未來儒學的發展(“第三期”)持樂觀態度, 堅持在實踐上體認儒家思想。林毓生是自由主義的熱心推動者,對 五四以來的科學主義、實証主義、反傳統思想有深刻的批判。他認 為中國人文學科的危機是“內在權威的失落”,導致盲目引進“外 來權威”。〔網上一樂兄曾經在《理性與權威》的對話中介紹林毓 生關于“權威”的觀點。〕林對中國文化的未來提出了“創造的轉 化”的概念,引起很大反響。另一位對新儒學的發展有獨特見解的 人是劉述先。他認為新儒學要在當代對現實產生真正的影響,必須 拿出一套可行的東西來,新儒學可以在“外在超越”、“人性論” 和“世界觀”諸方面向基督教學習深刻的睿識,以產生自我的擴大 和深化。庄最□還提到梁燕城的觀點。〔有意思的是,梁被提及是 因為其在中國文化與基督教的“對話”方面的努力及其基督教神學 、儒學和佛學的學朮研究,而不是象網上一些轉貼的梁的文章給人 的印象--比如梁以前“修煉”佛法層次煉到多高、功夫煉到哪個等 級等等。。。〕梁曾與其他一些華人基督徒學者一起提出以“非希 臘化”方式“整理”基督教教義,并在體驗與心性、動態與和諧、 歷史與國度等方面與中國文化匯通。〔我自己對這類“對話神學” 比較沒有很大的興趣與信心。〕梁另外還提出了“歷史的共業/原 罪”的概念,指出民族歷史的苦難是群體共造的結果,大家都有責 任“懺悔”,徹底正視民族文化的病源。 ※ [本文轉錄自 bookclub 看板] 作者: jidian(基甸) 看板: bookclub 標題: 《契合與轉化》書摘(3) 時間: Wed Sep 15 03:32:18 1999 □劉小楓關于中國文化的觀點□ 劉小楓在《拯救與逍遙》和《走向十字架的真》〔他刻意用“真” 而不是“真理”來“言說”基督信仰〕等書中指出,自五四以來, 中國知識分子只看見中國需要引進西方的科學和民主的理性精神, 卻長期忽略或輕視西方文明中的猶太--基督教傳統。這是一個嚴重 的偏差。劉認為,無論是儒家道德道德--歷史形而上學,還是道家 禪宗的超脫“逍遙”,都不可避免地會陷入現代虛無主義的死胡同 里面去,因為他們都排除了超越的上帝和超驗的神聖世界,而將道 德或理性抬高到“上帝”的地位。失卻了超越的絕對世界,就產生 兩重的危機。一是缺乏絕對的價值標准善也好,惡也好,受苦也好 ,得救也好,都沒有實質的區分。二是在遭遇人生苦難時,人將完 全沒有批判和申訴的余地。因此,他認為中國文化應該接受基督教 精神的洗禮。 劉小楓所代表的學者思想近年來影響日漸增加,他們組織譯介了大 量系列的基督教神學作品。〔劉似乎對歐陸(德國)的神哲學--當 然包括新正統的巴特等等--和俄羅斯“神秘主義”、“悲憫苦難” 的神學特別偏愛。〕 〔庄在本書中只提及劉小楓的《拯救與逍遙》和《走向十字架的真》 。劉小楓對中國文化與“基督文化”的關系的看法比較獨特,我認 為也值得特別關注。九五年出版的劉主編的《基督教學朮研究文庫》 里面有一本七百多頁的《道與言--華夏文化與基督文化相遇》(三 聯書店出版),如果光看所錄學朮文章的題目,“《易經》與《聖 經》暗合”、“《老子》中的基督教價值”、“《說文解字》中的 神學思想”、“『心性之學』與新約人性論”、“《聖經》的默觀 與東方的禪觀”、“禪與基督教的靈修生活”、“『罪』與中國的 表達式”等等,洋洋洒洒四十余篇,看上去跟網上“基督教與中國 文化”的一些討論,跟遠志明、梁燕城什麼的話題也似乎差不太多, 不過劉找的作者都是“大牌”,“學朮性”絕對夠強。(好玩的是, 這本書里面也有一篇梁燕城的《儒家哲學與基督教神學的后現代對 話》。。。)但是劉小楓自己怎麼說呢?按照劉的觀點,“道”是 華夏文化的終極之詞,“言”,是基督文化的終極之詞。(劉把約 翰福音一章一節譯成“太初有言,言與上帝同在,言就是上帝”。) 真正的問題是,“道”與“言”,兩者可以通約嗎?如果“相遇” 不等于“通約”,那實質差異又在哪里?用劉特別“學朮”而“歐 化”的話說: 『基督文化指聖言(基督事件)在個體之偶在生存中的言語生成 ,這可由三項擴展性描述來說明:(一)基督之言的歷史性發生 (道成肉身)﹔(二)對基督之言的信仰的發生(肉身與道相遇 )﹔(三)跟隨基督之言--說(肉身成道或肉身生成位格)。。。 〔因此〕“道”與“言”的首要差異在于:〔儒、道信仰之〕 “道”不是一個個體性的位格生成事件,〔而基督信仰之〕“聖 言”之“言”是“成肉身”(Person是關鍵!)之言。〔在儒、 道信仰中〕個體與“道”不存在位格間的位格相遇關系。〔而在 基督信仰中〕“聖言成肉身”則是上帝作為恆在無限個體走向人 之偶在有限個體,人與“聖言”的關系是個體與個體之相遇關系。 相遇事件之發生,僅當兩者作為個體互相走來才有可能。“上帝 為何成人”因此是基督神學的基要命題之一。在儒家心學言路和 道家無學言路中,“生成”理念是決定性的(易之生生,方生方 成)﹔同樣,在基督神學中,“生成”理念亦是決定性的(成肉 身、成人)然,何以成、成什麼,則構成決定性差異。。。』 由此,劉的結論是: 『基督信理與儒、道信義之融合,不僅不可能,亦無必要。(! --感嘆號為基甸所加〕。。。基督信理與華夏文化之相遇,從哲 學觀之,不是基督信理與儒、道信義的融匯,而是基督信理與漢 語之肉身個體的言語生成的相遇,此謂聖言之漢語生成。盡管從 文化社會學觀之,基督教與儒、道思想及社會形態的比較分析性 研究以及在哲學語文學層面的分析性研究,仍然是可行而且有益 的。至于從神學景觀而論,就純然是個體的信與不信的全然我屬 的自由決斷之事矣。』 從這里可以略略窺見劉對“本色化”、“處境化”的態度以及其 學朮旨趣和信仰“風格”的關系。我想這也就是劉為什麼要投入 “漢語神學”的研究(他現在是香港漢語神學研究所的“學朮總 監”),致力于向漢語學界推介西方現代神學的“動機”。遺憾 的是,在劉大力推介的為數不少、流派也比較繁雜的西方現代神 學家的成果中,迄今我還沒有看到有持福音派信仰而學朮上同樣 很強的神學家(多為英美神學界人士,比如小灶兄最近翻譯其文 章的Van Til)的著作,盡管這可能是劉自己的學朮和信仰上的偏 好所致,從學朮上說仍然令人感覺欠缺。〕 □創造的轉化□ 庄祖鯤對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文化更新的關系的觀點借用了林毓生 “創造的轉化”的理論,而“創造的轉化”(Creative Transformation) 一詞原為宗教社會學家彼拉(Rober Bellah)所提出。林認為應該把 中國文化傳統中的一些“符號和價值系統”加以創造的轉化,變成 有利于變遷的種子,同時繼續保持文化的認同。“創造”就必須是 創新的,而且需要同時精密而深刻地了解西方文化和我們自己的傳 統。對傳統的“創造的轉化”產生傳統中原來沒有的新東西,卻與 傳統有“辯証的銜接”。庄另外參照了華勒斯(Anthony Wallace) “文化的再造”的模式,提出了文化轉化更新的“動力學模式” 〔庄自己原來的老本行是化工:)〕。他把文化更新的過程分為 “啟、承、轉、合”四個階段。前面兩個是預備階段,為“外來” 文化找到“切入點”與“契合點”,第三個階段即是“創造的轉 化”,最□的“合”,是兩種文化經過長期的沖突、激蕩、調適 、融攝后達到另一個“新的穩定狀態”。 庄認為從基督教信仰的角度,“創造的轉化”與宣教學里面的 “批判式的處境化”異曲同工。從基督教的觀點來看,“文化更 新”不是“文化移植”,而是信仰與思想的轉化帶來“世界觀” 與行為的改變,如同保羅所說的“心意更新而變化”(羅馬書12 督教要提供給這個世界的不是一套政治策略或經濟方案,而是一 批能夠影響世界的“新人”(哥林多后書5:17)。 庄在此再次“檢討”〔采台灣國語用法〕了基督教〔廣義,包括 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史,對“景教”“處境化”的完全失敗、 天主教和新教□來在“會通”、“轉化”、社會影響等方面的貢 獻和缺失乃至錯誤做了一些回顧。〔只是沒有提及我認為大值得 一提的“五四新文化運動”中的華人基督徒的“本色化”等方面 的努力嘗試--對“生命社”這批影響波及到□來“三自”的吳耀 宗丁光訓等的持“自由派”神學的中國人基督徒知識分子的“悲 劇性”的、總體不成功的努力,在《基督教與中國文化叢書》中 另有一本非常值得一讀的林慈信先生的《先驅與過客》有非常精 彩的研討,我自己在以前網上討論“功利主義”和“信耶穌還是 信聖經”時對林的這本書均有提及、推荐。〕 對于基督教信仰與中國文化的會通的未來,庄的看法跟國內一些 非基督徒學者(如卓新民、何光滬、趙敦華等)的看法比較接近, 對基督教信仰在“國民性的現代化”方面能夠有所作為持比較樂 觀積極的期許和信心。另外庄認為基督教在“平民化教育”方面 也可以對國家的現代化有所貢獻。關于中國傳統文化本身的缺失, 庄提出中國文化的特質是“無法、無天”(缺乏法治精神和外在 超越的上帝),這對中國的現代化構成一定程度的障礙。在基督 教信仰與中國文化的會通方面,庄提出將“人性論”與“宇宙論” 作為未來會通的“契合”的焦點。 (完)回到上一層